第209章 離徐家啟程南下定灃青一縣之長(1 / 2)

春深日暖 懷愫 5949 字 6個月前

徐禮定了灃青縣縣令之職,既得了灃青二字,乃是水源灃沛之意,倒是個環山抱水的好地方,鄉間富庶便少禍患,雖地方不大,隻一小小縣城,卻是家家環水戶戶撐船,比之濼水還更富裕些。

這樣的縣裡易出好考評,徐禮接著任令便開了圖誌,不過一個小點大,蓉姐兒挨了桌子,拿玻璃磨的雙麵鏡照著看,好容易才在湖州府下尋著這個小點。

緊挨著金湖,卻跟濼水隔了七八日水程,既在這地方,那語言風俗般大致相同,最怕的是南人去了北麵作官,北人來了南邊了,隔得十萬八千裡,民情習慣俱不相同,要當好縣太爺,相較之下難上許多。

徐禮是頭回出門,又有那樁醃臟事,各房都送了儀程,徐老太太尤厚,她到這會子又念起吳氏的好來,雖是商戶出身的,院子裡頭卻很能立得住,原她在時,院子裡那些燕燕鶯鶯,哪一個不服帖,她一走那些個妖魔鬼怪都跳將出來。。

又叮嚀張氏:“我曉得你年輕麵嫩,那些個老姨娘,比你先進門的,若敢跟你挑頭,隻顧告訴我,既是個東西不高興便扔出去。”

三房那些妾原就因著徐三老爺不在不很老實,挑挑吃挑挑穿,得了臉的老姨娘還仗著早進門,很有些挑事,激得那些年輕的起來同張氏,如今還有哪一個敢不服管,連老太太都開口了。

這回是真生氣,徐老太爺都放話,說要把那些個沒生養過的俱都賣出去,張氏得這句話譬如拿了令箭,還真個挑了幾個出來。

徐三老爺院中哪有醜婦,腰兒束的細細的,走起路來搖擺擺,徐老太太見著年輕妖饒,指了鼻子罵幾句,把兒子不成器,全怪到這些個妾身上,拍板兒一氣兒全賣了出去。

張氏悶聲發了一筆財不說,走的那些通房妾,可隻得一身衣裳幾兩銀子,屋子裡攢下來的東西,開了箱子一一翻撿。

徐三老爺最是手鬆,騙得他高興了,不拘什麼都往房裡要,也不管是不是壞了規矩,撿出來成套的玉碗玉碟兒,金銀器物還有大紅的緞子,這些正紅的緞子自家不能穿還能送出去作人情。

張氏一股腦兒全搬回了正院,光金銀寶石就有兩匣子,那些估不出價來的玉器也有一箱子,怪道這些個女人寧當大家妾,不作小家妻,可著勁的勾男人呢。

賣出去三個妾四個通房,白得了五百兩銀子不算,又多得了東西,能留的留下,不能留的賣了,發了一筆千兩銀子的財。

張氏臉上的喜意遮都遮不住,把好的都歸在私庫裡,幾個留下來的姨娘也都各各送了東西過去,說的明明白白:“這原是前頭房裡的,叫太太撿了出來送來給姨娘。”

這卻不是殺雞給猴兒看,連跟得徐三老爺最久的姨娘紅袖都服了軟,餘下的再不敢鬨,還有人幫著張氏出主意,說等到了地方也該殺一殺那趙仙仙的氣焰。

她得了這些好處,手上也鬆,撿了藥材緞子出來,一路送到門口,徐禮是趕著上任,她卻能慢慢去,心裡還想著把紅袖抬起來管家,三房不好連個理事的都無。

這回不獨是蓉姐兒跟了去,下邊幾個小輩兒都要跟了去上任,宋氏原就小心不過,這些日子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徐仁難得回來,吃飯喝茶,一往堂前去,就看見妻子小心翼翼的陪著,恨

不得把心捧出來給徐大太太看,便是這樣,母親還挑她的不是。

這才知道這三年她在家過這樣的日子,夜裡回來摟了她弄雨翻雲:“我原想著那地方不如家裡好,為著避嫌,並不曾同爹一處住,我不過六品,後衙裡頭分的房子哪有家裡好,你若肯跟了我去,便是母親不允,我也帶了你走。”

宋氏自嫁進來都不曾聽見他說這樣的話,兩個貼著身兒摟在一處,徐仁那裡連個院子都無,一間小院住了兩家人,宋氏卻是嬌養出來的女兒,到前院去還要坐轎子,這樣淺的屋子哪裡住得習慣,她卻點了頭:“你去哪兒我去哪兒。”嬌馥馥貼過去,雪作的人也化成了水。

既是去當縣令,徐家自門客裡擇了個積年作陪的老秀才出來,跟著徐禮上任當師爺,徐老太爺還特特叫了孫子過去,囑咐他:“這個地界太平,三年得優很是穩妥,強龍壓不得地頭蛇,切切念了,彆個看你年輕,定有壓你一壓的心思,你不必作難彆個,卻也不須怕。”

這裡徐禮還不曾出門,那邊呂先兒也打著包袱過來了,進了門就嚷:“我要當你的師爺,不成便當長隨!”

徐禮一頭霧水,他這一科又是未中,卻也不至於就要當師爺了,等問明了才知,他家裡逼婚,他這是要逃,隻說出去當三年師爺,回來再考一回,若還不中,就老老實實娶妻生子,接過家業來打理。

蓉姐兒聽說了就皺眉:“他可定了親不曾,若定了,咱們不興耽誤彆家好女兒。”徐禮真個去問了,知道沒有這才答應下來,師爺是不成了,長隨也不成,呂先兒自家還帶了兩個小廝一個長隨,那個長隨少爺長少爺短,呂先生也隻得哄了他,問了才知,是同他一道長大的奶兄。

因著急趕在春耕前上任,一行人快船過去,行李緇重俱都在後頭船上,前邊隻帶了幾個侍候的人,日常要用的東西。

吳少爺怎麼也不放心,派了手下兵丁跟船,十多個人跟著,又打著官府的旗號,倒沒人敢犯,便是到了港口,也能泊進官家船位裡去,靠的還是徐大老爺的官威。

蓉姐兒這回在船上倒不無聊,一時同徐禮看圖誌,一時又說起小時候在濼水:“倒沒見過幾回縣太爺,也不知道官作的如何,若是那年節慶好,倒能叫人記住。”

這卻是大實話,說是為官一任造福一方,這一方裡不過兩三千戶人家,家家養蠶織絲,日子很過得去,又沒甚個大案,蘿姐兒那一回且不叫縣太爺抓著機會往上調了,俱是為著平素不曾有過,餘下的便隻節慶了。

自年頭到年末,百姓的日子要過得熱鬨,可不就看重幾個日子,這上頭辦得好了,才能叫人記住,若有上峰到下頭來查看,這也是一樁顯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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