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花結實蓉姐得孕雨打樹楚家作難(1 / 2)

春深日暖 懷愫 6430 字 4個月前

“楚家人可說了甚?”蓉姐兒綣了身子臥在羅漢床上,脫了大衣裳隻著扣身衫子,緊窄窄裹了身子,上邊盤了珍珠扣,到腰間散開成四幅,歪在床上露出裡頭的紅色褻褲,鬆鬆係在腰上,拿珍珠串的裙鏈子係住,一動便一片珠光。

她拿腳尖兒推推徐禮,徐禮眼睛還看著湖州知府的信,一隻手已經攏住她的腳,嘴上漫應道:“這天了不著襪子,可彆涼著。”

蓉姐兒翻個身把腳抽回來伸到他身子底下取暖,徐禮捏了信紙折起來,仔細收到信封裡,開了匣子擺進去,這才轉過身,把她兩隻腳拿手攏住:“楚家人臉色自然不好瞧,卻也不曾當場說難聽話,呂先兒外頭那幾場書,怕是也有人告訴他們知道。”

蓉姐兒笑一聲,她悄摸的坐了船也去聽了一場,無非說的便是徐家怎樣怎樣貴,同那些個沒根基的不可同日而語,楚家就是知道徐禮這一支沒出厲害人物,礙著兩個伯伯也不敢踩他的臉。

徐大老爺的布政司在蜀地,徐二老爺今歲更是走運,往上升了一等,專管著浙江一係的清吏司,一人手裡捏著一地的官吏,徐家幾個子侄都得了便宜。

彆說徐禮手裡有賀山長的信,便是沒這封扣開門的信件,往湖州府裡遞信,彆個也不能慢怠了他,一接著信再翻看檔案,竟真個不曾派過人儒教正堂,及時點了兩人過去,徐禮隻作不知,在宴上便半真半假的問起立址來。

來人建學,自然要有個院子,楚家人臉色不好看,烏家那位大爺卻接得快:“不知老爺要往何處選地?毗著山水倒有好些空屋,撿一棟出來,也算給縣裡出力。”

他這麼說了,楚家臉色更不好看,楚大爺搖了扇子笑一笑:“也得看看有無生員,便是為著無人進學,這才不曾設過儒學。”

徐禮卻隻為難:“不瞞著諸位,既是州府裡下來的,怎麼也得辦好了這樁差,隨人來的還有知府的信。”

楚家怎會不往上疏通,實是沒來得及,知府才到任幾日,哪裡知道徐禮走了捷徑,官場自來是朝中有人好作官,兩分情麵加一處,便是楚家此時捧了銀子去,隻怕湖州知府也不會應下來。

兩個當場便把院子訂了,楚家人眼看著新官上任三把火,這頭一把便是縣學,也不當場就澆冷水,等無人去讀,這個徐縣令自然就歇了心思。

哪裡會無人讀,徐禮知道東南西家邊俱是楚家勢力,那些個旁枝進不得族學的,也不敢跟楚家硬頂著來,要緊的是北塘,窮人出不起束修,除開房舍還有柴米,這兩樣去了大頭,子弟哪裡

還供得起讀書。

蓉姐兒一把抓過案上的紙,隻粗粗寫了幾筆,定址,定人,在定人上頭還畫了個圈兒,縣裡人口名錄一拿出來,粗點一點到了年紀的倒有百來人,自然不是百來人都來讀書,楚家的去掉三十來人,再有便是去幫工學徒的。

縣裡免了開支,怎麼不肯來讀,蓉姐兒一看單子上的數字,就咋舌頭:“若是全來了,那屋子可放不放得下?”

徐禮一笑:“哪裡會全來,楚姓人隻怕都不會來,還有再那些無誌讀書的,加起來能有三十人已算好的。”

扯青布做衣裳,還要發書下去,縣裡財政並不吃緊,可這頭一樣便一氣兒一季錢都用光了,徐禮上任頭一件事,定下建學之後,便是打算盤。

他也會打算盤,卻不如蓉姐兒打得好,她興頭頭開了箱子撿出一把赤金小算盤來,上頭還嵌了寶石珠玉,隻有她一隻手掌那麼大,鑲了米珠兒作算珠兒,徐禮一見便笑:“你還有這個東西。”

蓉姐兒晃一下,咳嗽一聲,學那帳房先生的模樣,幾個先生的薪祿加上日常用度,便是一筆不小的開銷,蓉姐兒手指疾動,撥得快起來“辟啪”全響,把徐禮瞧呆了,算出數來往他麵前一攤:“這裡頭米柴俱都不貴,魚肉也便宜,隻架不住人多,縣裡要是再管一頓飯,那更要往上翻了。”

徐禮不怕錢多,就怕人不來,變成他唱獨角戲,那可不就在州府裡頭丟了大臉,他看了數兒心裡一定:“不怕,縣裡開縣學,那些個大戶怎麼該周濟。”

兩人定了明兒去烏家看房子,還有石家作陪,徐禮便把手伸到蓉姐兒衣裳裡,給她解那珍珠扣兒,紅紗褲兒褪下來,抱了白膩膩的身子往床上去,蓉姐兒小肚子墜墜的痛,推他:“怕是月信要來了,我疼呢。”

徐禮聽了趕緊住手,湊過去在肚臍眼兒上親了一口,又叫蘭針暖了湯婆子來,兩隻大掌搓熱了給她熱肚皮,又開了盒蓋兒往熱水裡扔了塊紅糖,調成紅糖水,端到床邊備著:“等這兒安定下來,便給我生小娃。”

離了徐家才敢在裡頭,蓉姐兒快十六,這時候當娘也不算小了,在船上那麼些時候都在裡頭,偏隻沒有消息。

蓉姐兒捂了肚皮:“不知道我生下來的娃兒是個什麼模樣,茂哥兒生下來那會兒,皺巴巴的似隻剝了皮的小猴子。”

兩個湊在一處說話,夜時又喝了糖水,誰知到了第二日早上起來,徐禮先下床換衣,便看見落了一塊銅斑似的紅,他還隻當是蓉姐兒來月信了,脫了外袍尋一件乾淨衣裳出來,叫甘露進來,還是甘露算一算日子道:“姐兒還有十日才該來月信呢。”

這下徐禮急起來,趕緊叫人去請大夫,拉了帳子一把脈,說是有了,蓉姐兒兀自不信,那大夫卻道一聲恭喜,徐禮怔了半日不曾回過神來,聽見說脈息不穩,要趕緊安胎,又急叫大夫開了丸藥,調水服下去。

讓她躺在床上靜養,等胎坐的實了,才能下床走動,便是之前不知有孕,舟車勞頓這才不穩,算一算已經是快要兩月了,蓉姐兒問不出口,她上個月可是準時來了月信的,隻三日,量也少,怎麼還說是懷上兩個月了。

身邊沒個婆子,實不便,徐禮趕緊寫信回去,請吳家派個嬤嬤來,蓉姐兒卻擺手:“你寫了這個,本家那裡不知道卻不說嘴?”哪裡還顧得這個,徐禮把事事都打點過了,才坐了船往烏家去。

先從下邊挑了個跟來的,生養過的婦人,總比甘露蘭針懂得一些,蓉姐兒問她,她便笑:“也不是沒聽說過,那是假的,娃兒沒坐穩,想是船上顛著了,太太好好歇息,等肚裡的哥兒壯實了,便不怕了。”

怪不得大白不鬨她,也不趴在她肚皮上,給毯子似的給她捂腳捂手,蓉姐兒抱了它告訴它肚裡有小娃了,大白抬了爪子磨臉,喵嗚一聲伸了舌頭去舔蓉姐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