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1 / 2)

管家的話音剛落,一道哭聲就傳了進來,“侯爺,您快些去瞧瞧側夫人吧...側夫人小前用了些夫人前些日子送來的香料,不知怎的一直再喊肚子疼....”

“侯爺....側夫人已經疼了有些時辰了,奴婢想為夫人請大夫卻被府中管事攔了下來。”

那丫鬟哭聲響徹整個主院,言語之間更是有給沈浪上眼藥的意思。

而坐在沈浪身邊的溫虞聞言臉色更是變了幾分,之前那一月以來姚氏常常耍這種不入流的小手段給侯爺上眼藥。

往常侯爺從來都不會過問直接給她定了罪,隻是現今這段時日下來....

溫虞餘光瞥了眼沈浪,見人麵色並無異常,心口才微微鬆懈了幾分。

這段日子是她這三年來最為舒心的時日,也是她入侯府以來最為自在的日子,那日他進了主院那般做以後。

總給她一種當年的楊越似乎回來了,尤其是那一句‘夫人,為夫錯了。’

那句話她想了許多日子,都不曾想明白,楊越為何會那般說,可他後來的種種卻也讓她卸下了不少防備。

若是有朝一日....

溫虞在一旁悶聲不吭,由得那丫鬟在外高聲呼喊,一旁伺候的玉竹看了眼沈浪,快步走出了房門。

瞧著院子裡那被家丁攔著還不停掙紮著想要往院子裡衝的小丫鬟,玉竹走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扇了過去,“我家夫人身子骨現下可好的很,你一個賤婢在這兒嚷嚷個什麼勁兒!”

“玉竹姐姐,我家夫人可是侯爺以側夫人之位抬進來的夫人,你這般說是何意!”

前些日子玉竹去香院裡說的那番話,她們自是不能認,姚瑟兒可是她家主子精挑細選出來送進侯府的,怎會因著主母身邊兒的丫鬟幾句話就自降了身份去。

芳紅不顧家丁的阻攔直直的想要往主院裡闖,見侯爺一直不出來,急的直喊:“侯爺,縱使側夫人做錯了事,可她腹中的孩子可是您的骨肉啊....您就是再怎麼惱夫人,也要顧及夫人腹中的小世子啊!”

沈浪聽著外頭的吵鬨眉頭皺了皺,“到底出了什麼事?”

老管家急忙上前解釋,“方才姚姨娘那邊兒來人說姨娘自晚膳後,就腹痛不止還見了紅,老奴拿不定主意,所以過來請侯爺過去瞧瞧。”

沈浪擰了擰眉,“見紅了?”

“當真,老奴將才已經派了老婆子去瞧了,說是姚姨娘現在疼的麵色發青,一進門就有股子血腥味兒,怕是不妥,還沒細看就來回稟了。”

話還沒說完,隻聽外頭突然傳來一道帶著哭腔的女聲,“侯爺,您就去瞧瞧側夫人吧....側夫人怎的也不要名分的跟了您三年...您就這麼狠心嗎!?”

溫虞聽了管家的話擰了擰眉,臉上的神色冷了幾分,“侯爺還是去瞧瞧罷,畢竟姚夫人懷的是您的骨肉,也是侯府的血脈。”

沈浪聽著外頭小丫鬟的吵鬨,眉間閃過一絲不耐,這姚瑟兒的婢女倒是比她會拿主意,難怪上一世幾個人在侯府興風作浪都沒人能管的了。

“夫人要同為夫一同去看看罷,姚氏不過是個妾氏,就是日後生了孩兒,那也是庶出孩子,何來姚夫人一說。”

沈浪說完,管家不由得多看了眼沈浪,“侯爺說得對,夫人莫要多想了去。”

溫虞點點頭,跟著沈浪一同出了門。

而原先吵鬨不休的丫鬟見沈浪跟溫虞一同出來,臉色微微變了變,卻還是哭喊道:“侯爺,您快去瞧瞧夫人罷....”

沈浪看了眼一旁的玉竹,冷聲道:“玉竹,你帶人去請位大夫回來。”

玉竹聞言愣了一瞬,便回過神來,“是,奴婢這就去。”

溫虞亦是側過頭不解的看了眼沈浪,“侯爺不怕....”

還未等溫虞說完,沈浪就出聲打斷了女人接下來的話,“你我夫妻一心,我自然是信你的,這些日子下來,為夫相信夫人的為人。”

說完,便不再理會身邊人詫異的目光,上前挽著溫虞走在了前頭。

溫虞因著沈浪的一番話,心口動了動,眼眶一時間有些泛紅,這麼多年來受了那麼多的委屈還是頭一回聽身邊人如此說。

信任,這些年來她可曾得他過半分信任。

而兩人身後的老管家見兩人如此這般恩愛,心裡也不由得跟著一陣欣慰,“侯爺如今算是看清那女人的真麵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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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那日沈浪發話後,姚瑟兒就從原先獨立的院子中遷了出來住進了連著下人小院兒的偏院。

偏遠窄小,光線昏暗不清,再加上時辰晚了些,更是看不清東西。

沈浪前腳一踏進院裡,鼻尖就嗅到了一陣又一陣的血腥之氣,院子裡姚瑟兒另一位丫鬟更是哭泣不止。

“夫人.....侯爺來了...夫人...”

沈浪擰著眉朝老管家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會意高聲嗬斥道:“休要亂喊!侯夫人可在你跟前兒!姚氏哪來的臉麵自稱夫人!”

那丫鬟愣了愣,不可置信的望著沈浪,“侯爺...當日可是您...”

沈浪冷著臉,厲聲道:“怎的?你在質問本候?”

小丫鬟跟著姚瑟兒多年,前些年侯爺對姚瑟兒寵愛有加,對她們這些跟前兒伺候的婢女亦是和顏悅色,哪怕是做錯了事也不曾高聲嗬斥半分。

她們這些貼身婢女更是從未見過如此疾言厲色的侯爺,一時間被沈浪漠然的氣勢驚得不知作何反應。

反倒是站在沈浪身旁的溫虞出了聲,“侯爺,姚姨娘的身子要緊,旁的丫鬟日後在處理就是。”

沈浪聞聲點了點頭,問到那從姚瑟兒房裡出來的婆子,“姚姨娘身子如何了!?”

婆子擦了擦冷汗,麵色為難道:“回侯爺,老婆子不是大夫也說不準,隻是姨娘現下已經暈了過去,沒有大夫老婆子也不知該如何了...”

沈浪點了點頭,“大夫已經差人去請了,你等好生照顧就是。”

姚瑟兒身邊的兩丫鬟見沈浪如此不以為意的語氣,不由得對視一眼,眼中滿是心急。

其中稍微年長的一個丫鬟,站出來道:“侯爺....姚夫...”

見沈浪臉色不對,那丫鬟立刻改了口,“姨娘...姨娘往日裡身子一直不錯,唯獨今日用了夫人前些日子送的香料才出了問題....侯爺....”

溫虞冷著臉看著兩人,冷聲道:“那香料出自西域乃我表兄贈與,就得此一盒,當日姚姨娘來請安之時,你等不顧我婢女阻攔強行搶了去,如今出了事兒,反倒是本夫人的錯了!?”

那丫鬟沒想到一向自傲又不肯向侯爺低頭的大夫人竟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自己被一房側室下了臉麵的事。

芳華心下不由得一慌,忙看向沈浪,“侯爺....”

先前的時日姚氏不管做了什麼,侯爺都一心向著護著,這也成了每次遇到事姚瑟兒身旁的丫鬟們,第一反應就是向沈浪求救。

沈浪聞言整張臉直接就沉了下來,“管家,將這兩個不知尊卑,不敬主母的丫鬟給我拖下去杖責二十大板,讓侯府裡其他的丫鬟婆子們都給我好好瞧著這不敬主母的下場!”

老管家朝外招了招手,姚瑟兒身邊唯一伺候著的兩個貼身丫鬟就被人拖了下去。

兩人被拖下去之前都沒回過神來,等被拖遠後才想起來求饒,“侯爺饒命...”

“侯爺....”

兩人尖叫著被拖了出去,那從姚瑟兒房裡出來的那婆子看著眼前的情況,不由得鬆了口氣。

好在她沒有被姚瑟兒的錢財收買,方才如實說了情況沒摻半點兒假話。

如若不然,怕是會同那兩丫鬟一起被拖了出去,前些日子那老婆子跟夫人身邊伺候的丫鬟侯爺半點情分都沒講直接將兩人發賣了出去。

她就是再貪,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貪。

院裡候著的人大多數都是如此想,如今這形勢來看這姚氏怕是在侯府不長久了。

沈浪本欲進房間去看看姚瑟兒是什麼個情況,卻被管家跟老婆子給攔了下來,“侯爺,這女子見了紅,男子不得入房,莫要沾染了晦氣....”

溫虞見此,當沈浪緊張姚氏腹中孩兒,便上前道:“侯爺若是相信妾身,就讓妾身進去瞧瞧罷。”

沈浪見那婆子攔的緊,正懷疑房中是不是有貓膩,就聽溫虞這麼說,聞言也不在糾纏,對溫虞點了點頭。

低聲囑咐道:“夫人仔細瞧一瞧,莫讓那無須有的罪名憑白汙了夫人清白。”

溫虞笑了笑,“妾身省的。”

玉竹從外頭帶著大夫回府時,就聽見了一陣陣的慘叫聲,府中不少下人都被管家安排去瞧著施刑。

一路走來不少丫鬟小廝都在小聲嘀咕,“這下姚姨娘怕是真完了。”

“姨娘....你沒聽夫人院裡的玉竹姐姐說....那姚家姑娘入府未曾過明路,現下等同個通房丫鬟,姨娘那還是好聽了去。”

“侯爺也真真兒是絕情,姚氏怎的也無名無份跟了侯爺三年...如此這般做...”

“噓,小聲點兒,侯爺之事豈容我等亂言,當心被管家聽見了將你發賣了去。”

“就是,如今的侯爺可不同往常,前些日子剛發賣了夫人院中的婆子,今日又杖責了姚氏的貼身丫鬟,現在的侯爺情緒不定,暴虐著呢,你們說話可得當心著些....”

那起先說沈浪不是的小廝,癟了癟嘴,不以為意道:“這事兒侯爺本就做錯了,怎的我還說不得。”

言閉,幾個原本在那小廝周圍站著的下人,紛紛往旁邊挪了幾步。

那小廝見狀,不滿道:“我又沒說錯,你們這般作甚?”

話音剛落,原本領著大夫路過的玉竹,一腳就將人踹飛了出去。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出了何事,玉竹冷冷地掃了眼周圍的下人,高聲道:“這裡是侯府,你等不過是低等粗使雜役,主人豈是你等能隨便議論的!?若是再有,我定稟明夫人將亂嚼舌根之人逐出侯府!”

那被玉竹踹趴下的小廝從地上爬起來,垂下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狠意,嘴上卻不挺地賠罪。

玉竹看了眼那粗使雜役,隻覺得有些眼生,卻也沒有多想,領著大夫就往後院去。

那小廝彎著腰,臉上卻是一片狠辣之色。

姚瑟兒的兩個貼身丫鬟二十大板打完之後,都隻剩了一口氣,奄奄一息的被人抬回了姚氏的小院,不管不顧的往柴房一扔,再也沒人上前。

溫虞進姚瑟兒房間沒多久,就察覺到一股奇香,那香味被血腥之味掩蓋了下去。

姚瑟兒早在溫虞進門之時,就醒了過來,蒼白著一張臉瞧見溫虞的那一瞬間,心中恨極了。

“你來作甚!?侯爺呢!?我要見侯爺!”

溫虞正準備上前替姚瑟兒把脈,卻被姚瑟兒一把推開,“溫虞,上一回算你走運,這一回我倒想瞧瞧侯爺究竟是信你還是信我!”

溫虞聽這姚瑟兒如此篤定的語氣,心中不由得一冷,“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姚瑟兒蒼白著一張臉,冷笑一聲,“我想讓你看看侯爺有多重視我腹中的孩兒!”

說完,姚瑟兒臉色一變,驚恐的高聲喊道:“來人呐,救我....夫人要害我....”

一邊喊,一邊從枕頭下抽出一方小盒子塞到溫虞手裡。

這時,玉竹帶著眾人恰好推門而入瞧見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

溫虞麵無表情的姚瑟兒硬塞過的小盒子,笑了一聲,“姚氏恐怕還不知曉,你昏過去的這一陣功夫,你的兩個貼身丫鬟已經快不行了...”

姚瑟兒本就在疑惑為何溫虞進房自己的兩個丫鬟沒有跟著,聽了溫虞這番話心不由的一沉,“你這話什麼意思!?”

溫虞卻沒再管姚瑟兒,起身將位置讓給了大夫。

姚瑟兒見這大夫麵生,心中的恐懼更甚,怒道:“這不是我往日裡常請的大夫,溫虞!你這是何意!?我要何大夫...”

溫虞看了眼能撒潑耍橫的姚瑟兒,轉身出了房,將那小盒子遞給了沈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