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爺爺如果信得過我和不韋哥, 就讓我們來一場公平的生意比試。”呂輕裳眼中閃著希翼的光亮,“您給我和不韋哥每人三家布匹成衣鋪子, 除此之外其他所有祖業的金銀錢財皆不可用,半年之內看誰回利最多,誰贏了就把……”
呂輕裳想說誰贏了就把呂氏商社的印信交給誰, 讓其掌握呂氏產業, 但是又覺得此言一出他的目的便明顯的暴露出來,索性退一步道, “就將呂氏所有的布匹產業都交給那人,祖爺爺覺得如何?”
三叔公早知呂輕裳有應對之法, 帶著大黑痣的老臉立即像迎春開花,對族長笑得一臉諂媚:“對對對,誰贏了就交給誰!大哥,你看著法子多公平啊, 比誰獲利多,贏了的人自然才是能將祖業打理好的不二人選, 在座的後輩也一定同意。”
族長捋捋胡子,昏花的老眼看向呂不韋,用破鑼似的沙啞嗓音問:“不韋,你看呢?”
李唯尚未說話, 呂輕裳先膝行上來,一把拉住他的衣擺,含霧的雙眸楚楚可憐的望著李唯道:“不韋哥,我知道我贏不了你, 可是你難道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這樣即使我輸了在族裡也至少不會讓大家嘲笑我無用,輸給不韋哥我也是驕傲的,我也是高興的,不韋哥就給我一個機會吧,給我一個機會敗在哥哥上手。”
真是夠賤的。
李唯一把將自己的衣擺從呂輕裳手中扯出,冷笑道:“但陪你玩,我沒有興趣。”
呂輕裳沒想到他會那麼絕情,撲倒在地泣聲道:“不韋哥,你真的生我的氣了嗎,我是你的弟弟啊……當年我父親去時,叔叔說過要照顧我的,你說過你要把我當親弟弟的,不韋哥——”
呂輕裳哭的哀婉,恍如一個被李唯退了婚的女子,非要纏著她,看的李維心生厭惡,若不是在祠堂重地當著呂氏族人的麵,李唯都想一腳把他踹開。
與呂輕裳交好的那名呂氏少年此時又跳出來道:“呂不韋,當年你那麼疼輕裳,現在就因為你沒回來時他接管了一半的印信,你就翻臉無情連自己的從弟都不認了!哼,輕裳這般仰慕你,你卻如此絕情,對你照拂有佳的從弟你都這樣,將來你掌握了我呂氏產業豈不是也對我族翻臉不認人了!我們怎麼能把產業交到你這種人手上!”
此言一出,有些呂氏族人就不放心起來,更多的是看不得呂輕裳那副跪求呂不韋的淒慘,紛紛出言勸說。
“不韋啊,我們都知道你的能力,你就給輕裳一個機會吧。”
“是啊,輕裳是你從弟,他那死去的爹當年手握印信,過世之後還不是把產業交給了你父親,你也多少給輕裳三分顏麵吧。”
“不韋,輕裳就是想跟你討教兩招,你答應他又能怎樣,難道你對贏了他還沒信心?那我們也要掂量掂量你的能力了。”
李唯冷眼看著這些是非不分的吸血族人,終於明白,這世上還有比她RM集團從前那幫貪婪親戚更奇葩的存在。
真當老子的錢好掙?哼,就算好掙,掙來也不養你們!既然想給呂輕裳機會,那就讓你們嘗嘗什麼叫玩火**!
“好,那我同意。”李唯居高臨下的冷眼看著跪在身前、以淚洗麵的呂輕裳。
這忽如其來的點頭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怔住了,就算他們很多人勸了話,可誰也沒想到進門就強硬到底的呂不韋會這麼容易就鬆口答應了。一時間祠堂內鴉雀無聲,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好!我支持!我兒子有魄力!”呂莘再一次興衝衝的站了起來,在全然的安靜中一陣瘋狂鼓掌,“好!不韋厲害!”
李唯一口老血都差點給她爹嚇出來,險些沒保持住高冷的人設,心說這個時候就不用添亂了。
呂莘這麼一出聲,大多數人也就反應過來了,族長蹙眉道:“好吧,既然你們都答應了,那就按照輕裳的意思。至於哪幾家店麵,你們倆可一人一間輪流選擇三次。”
“我看,還是讓他們一次選了趁手的吧。”三叔公趁機擠眉弄眼的說道,“不韋這一年多不是都在齊國嘛,齊國的好些產業也都是不韋在打理,不如就把臨淄那三間最大的鋪麵給不韋,至於輕裳,他常年留在陳都,就把陳都那三間給他吧。”
呂輕裳聞言,眉眼一轉,紅著眼眶道:“不韋哥會同意嗎,輕裳怕不韋哥多心不能同意,覺得我……”
“就這樣。”李唯甚至不等他委委屈屈的把話說完就冷淡的做了答複,“半年為期。”
呂輕裳沒想到目的達成的這麼容易,簡直像做夢一樣。他早料到呂不韋可能會選齊國的鋪子,所以早在半月前就用印信吩咐線人將那邊鋪子的活錢買了白綾,呂不韋要是接了,恐怕要跟棺材店天天來往了,哪裡還有閒錢進彆的布料,更彆提做成衣生意了。
呂輕裳垂著眼,眼底是遮都遮不去的笑意:呂不韋啊呂不韋,你就要栽在你的自信上了!
隻是他還沒來得及安安靜靜的高興一會就被一聲狂傲的大笑嚇得渾身激靈。呂輕裳趕緊回頭,正看到呂莘滿臉的欣慰得意,大聲道:“好!我兒子說什麼都對!”
全族人一腦門子黑線。呂輕裳拍拍快要嚇出嗓子眼的心臟,心說叔叔看到他兒子活著回來,怕不是高興瘋了吧。
李唯經過前兩次已經完全熟悉了老爹的套路,眼下鎮定的很,眼簾一抬便同意與呂輕裳立下字據,竹簡上大筆一揮,瀟灑寫完轉身便走。
原想到側廳等父親出來說話,沒想到才出祠堂走了幾步,就聽到後麵一聲輕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