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個外孫(1 / 2)

“少東, 你這是要做什麼啊!”老管家痛心疾首的拍著大腿。

李唯輕描淡寫道:“缺錢。”

老管家本來就瞪的極大的眼睛這會恨不能把眼眶撐裂:“少東,這可都是呂家咱們嫡係一支世代經營累計的家業啊, 您這樣,您這樣敗家,可讓東家怎麼跟列祖列宗交代啊!”

“父親交代不了, 自有我去。”李唯說完就在羊皮紙上按上了呂父的私印, 對商人張大千道:“給你三日時間,快將剩餘沒帶來的金餅湊足送來。”

張大千與呂家打了不少年頭的交道, 喜笑顏開道:“放心吧呂少東,一個子兒也不會少, 再有這樣的好事您還想著我!”

再有這樣的事?老管家渾身狠狠一抖,有幾個呂家擱的住這個賣法!

李唯到不管這些細枝末節,目的達到略一點頭就讓他走了。等她回來看見老管家還怔怔的站在原地發呆。李唯也不管他,徑自去查看張大千先送來的金餅去了。

也就是一個時辰的光景, 呂莘的馬車就到了,李唯得了消息已經在高門闊院的呂宅前麵等著了。

呂莘一下車看見她就喜出望外, 熱絡的喊道:“小唯啊,為父看見你真是高興啊。”

老管家站在李唯身後,一臉吃蒼蠅吃到飽的臉綠表情,小聲道:“進了門您就該哭了。”

縱然他的嘀咕足夠小聲嗎, 但還是讓呂莘聽到了。他一邊慈愛的拉著李唯,一邊詫異的問老管家:“怎麼回事,好好地我哭什麼!”

老管家歎口氣,哀怨的看著李唯道:“東家, 您可不知道,少東說缺錢,回來變賣了好些家裡的東西。”

呂莘還以為出什麼大事,聽說隻是變賣一些家資,十分不以為意:“嗨,多大點事兒。”

他轉頭無限寵溺的對李唯道:“小唯,要是缺錢隻管跟爹說,爹這裡還有幾箱為你攢下的金餅,回去開了地室拿給你。當然,家裡的東西,你隨便賣也行,想賣什麼賣什麼,高興怎麼賣就怎麼賣。”

李唯一臉禮貌的微笑,點頭道:“謝謝父親。”

可老管家已經快哭了,說道:“東家,少東他把值錢的都賣了!”

呂莘為了在李唯麵前顯示對女兒的寵愛,大袖一揮道:“賣賣賣,那麼多東西放家裡不限礙眼嗎,小唯想賣什麼就賣什麼,你還在這跟我說道個啥!還說我要哭,我是那麼愛哭的人嗎?”

說著他就和李唯一同步入院內:“小唯啊,你看咱家東西多,有一些祖上傳下來的比較值錢,要是賣……”

呂莘話還沒說完,一轉頭已經看到了完全變樣的大廳,整個人都驚呆了。

“父親,怎麼了?”李唯平平常常的問。

呂莘站在空空蕩蕩的呂宅正廳門口,還沒說話兩行清淚就下來了。

“我的……中堂畫屏呢?”呂莘顫顫巍巍的指著大堂,“我的,翹翅紫檀長幾,絞綃菱紗掛帳,還有,還有那個金絲楠雕花嵌米珠的劍架……對,劍呢,祖傳劍呢?!”

“賣了,父親,是個好價錢,請放心。”李唯回答的那叫一個平直坦蕩。

呂莘啪的一聲脆響就給跪了,抬起雙手撲到地上,一頓哭天搶地的痛嚎起來:“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孫對不起們啊……”

老管家趕緊拿著方巾遞過來,勸道:“東家,您不是說您不是那麼愛哭的人嗎。”

老管家這刀插得,真是殺人於無形。

呂莘聞言一邊哭一邊道:“這祖傳的東西你怎麼都看著小唯賣啊,他不知道那時祖傳之物,你怎麼也不知道攔啊,我的天,我還有什麼臉麵去見列祖列宗啊我!”

老管家心累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半天才擠著臉上的褶子道:“我攔了,可是您把印信都給了少東,我攔不住啊,況且您剛不是說隨便少東賣嘛。”

老管家這話一出又是狠狠一刀,插的呂莘哆嗦著都說不出話來,看看他再看看李唯,嗚的一聲又哭了起來,還大有止不住的趨勢。

李唯想著呂父之前見她,當著眾人就掉淚那是因為死了親生兒子又見到了多年未見的女兒,控製不住,人之常情。可哪想到這個父親真的就是個哭包,這才多大點事,至於這麼個哭法嗎?

“少東,我就說不能賣吧。”老管家一邊搖頭一遍歎氣,你看把東家委屈的,怕是要哭到後半夜去了。

李唯以前沒跟哭包打過交道,更不太會哄人,眼下唯有攙著一邊哭一邊捶地的老爹,無奈道:“父親坐下再哭,不然讓荊燕給你倒杯茶,補點水。”

站在一旁的千流也蠻擔心的點頭道:“是呀呂伯伯,歇歇再哭,乾哭累得慌,啞嗓子。”

幾個人反正連拉帶拽,也不管到底是哄人多還是插刀多,反正把呂莘帶進了屋。

堂內低調奢華的紫緞坐氈已經換成了普通的包邊草席,古樸大氣的紫檀長幾更是被破爛兒似的舊棗木長幾代替。呂莘趴在有點紮手的棗木幾上,哭都哭不舒服,接過荊燕用粗陶碗倒的白水,喝了兩大碗才緩過來。

這緩過來了再一看房中的破幾爛墊,手中端著的粗陶碗,呂莘一口氣提上來又想要哭,好不容易瞧著李唯長歎了口氣,歇了心思道:“罷了罷了,有你在就夠了,你回來了就好,什麼東西還能比得了你,呂家以後還不都是你的,爹有你就夠了。”

李唯蹲下身,縱然表情不豐富卻也儘量放柔聲音道:“父親彆難過,都是暫時的,一切有我。”

“哎,哎,還好有你。”呂莘總算欣慰的露出一點笑容。

可就在他以為找到心靈慰藉的時候,李唯忽然朝他伸出了手,溫聲道:“父親,你剛才說要給我的幾箱金餅,在哪兒呢?”

都這個時候了,還要錢!

呂莘一格一格的扭過脖子,淒淒慘慘的看了李唯一眼,白眼一翻先暈過去了。

晚飯時分,暈過去的呂莘終於醒了過來,蔫蔫的一睜眼就拉住了李唯:“隨侯珠!隨侯珠你有沒有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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