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你得逞?!(1 / 2)

李唯離開趙國一路向東, 所到之處幾乎都在討論燕齊大戰。而這一次兩國開戰兩月有餘,戰局與以往的形勢也著實不同。所謂弱燕強齊,往往都是燕國不敵齊國,可這一次燕國竟然連連取勝,將強齊逼得節節敗退,引得天下各諸侯國競相側目。

李唯一路風雪兼程,因為天氣原因終於在一月之後回到了齊國。她先去上陽百花彆院安排了呂莘、鄒衍和趙十五前往邯鄲的諸多事宜, 之後才趕回臨淄的呂氏商社。

即使大戰期間臨淄依舊熙攘繁華,離了燕趙北地, 就算入了冬,臨淄城晴朗的天空下也依舊有著陽光明媚的冬陽。

臨淄東門的呂氏布莊內, 胡七帶著兩個灰衣冬襖的夥計正坐在西廳的矮幾上烤著火盆吃午飯。

其中一名夥計甲端著陶碗,一邊吃飯一邊閒言道:“少東快回來了吧,再不回來,這買賣肯定要散了。”

另一個夥計乙道:“嗨,輕裳少爺派人遞了消息,說是齊燕大戰,咱們少東的鋪子都選在了齊國, 如果現在趁著戰亂結算會對咱們少東不利, 有辱公平, 他特請族長將比試延後一年。若非如此, 我看咱們少東可就要徹底輸給輕裳少爺了。”

夥計甲不以為然道:“你以為輕裳少爺是好心麼,也是一肚子心眼。那三百車紅綾的事你當他是甘願賤賣給少東的?六百金入一百金出,虧的是五百金啊!現在結算這樁生意, 指不定誰輸誰贏。可我就不明白了,咱們少東是吃了呂輕裳給的迷藥了還是入了他給布置的**陣,怎麼還給他一百金全買了他的紅綾,要我,我才不管他死活呢。我看,咱們少東就是喜歡做冤大頭,彆是看上了輕裳少爺那柔柔媚媚的樣子。”

一直看戲吃飯的胡七聽了這句才出言道:“越說越沒規矩了,東家的事能亂說嗎。”

夥計們並不怕他這個總賬先生,嬉笑道:“您老可彆裝了,我看著指不定就是真的,少東從老早以前,親手教輕裳少爺做生意的時候開始就對他予取予求,要星星不給月亮,再說輕裳少爺那個調調——”

夥計甲說著就故意擺出了蘭花指,扭著身段學道:“不韋哥~”

夥計乙頓時笑做一團,放下碗道:“少東就是個冤大頭,要不是被呂輕裳迷住了,好端端能跟個二傻子似的收了他三百車紅綾嗎!一百金也夠咱們成衣鋪子賺三個月了。這要是往日,一百金買入肯定是賺了,可是現在是戰時,四處的倉廩都在囤積糧草兵戈,再說燕國,人家剛死了太子,薊都舉城皆白,那紅綾賣也不好賣,存也沒地存,看著就紮眼,買下來不是擎著賠錢?”

“不知道少東怎麼想的,哎,我看現在跟著他也乾不下去了,他就根本不願意跟輕裳少爺比,贏了被人家撒撒嬌也是輸,這臨淄的呂氏商社早晚也是呂輕裳的嘍。”

胡七見兩個夥計把呂不韋說的這麼難聽,自己也賊兮兮的笑了,末了揮揮手道:“知道就行,嘴上彆沒把門的。現在也不怕告訴你們,這都是輕裳少爺的手段!你們以為隻是賠賺五百金的事?哼,輕裳少爺可是有三叔公的支持,虧五百金不是什麼大事,要緊的是把這個看不清經商時勢、在燕國賠了大錢的名聲扣到呂不韋身上!”

夥計乙懵懵的問:“什麼意思啊?”

胡七攆著兩撇小胡子笑道:“現在不行結算不過是緩兵之計,等輕裳少爺把呂不韋在燕國折了三百車紅綾賠了大錢的事,添油加醋在呂氏族人和族長麵前說一番,你說這總商社的印信和家主的位置還能落在呂不韋手上嗎?肯定不能啊。”

胡七說完滿臉都是得意,好像這其間也有他為呂輕裳立下的汗馬功勞,他抱膀倨傲的看著兩個夥計道:“你們倆也算是我心腹了,要想離開那二傻子似的少東呂不韋改投到輕裳少爺門下,就都給我老老實實的不要亂說話!輕裳少爺可比不得現在這位腦子裡一盆漿糊的少東,輕裳少爺可是眼睛裡不揉沙子的經商奇才!百年難得一見!”

夥計甲立刻上道的諂媚說:“哎呀,您老彆嚇唬我們,這不就是說輕裳少爺有本事嘛,我聽說韓國的新王身邊有個龍陽君,也是用的陰柔精明的好手段,雖然連戰場都沒上過,不是一樣跟天下敬仰的信陵君同時位列朝堂呼風喚雨麼,這可不就是輕裳少爺一樣的人物嘛。”

戰國對感情看得極為開放,男人之間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如今韓國的龍陽君算是頂尖的權臣人物,用這樣的人物比擬呂輕裳,胡七覺得真的是把呂輕裳誇到了一定高度。

胡七冷哼一聲道:“彆光說好話,把那些值錢的都收拾收拾,盤盤賬,去輕裳少爺那裡總得帶些誠意——”

“帶多少去才算有誠意?”

胡七話沒說完就聽得一聲冷涼的話語,不禁渾身打了個哆嗦,顫巍巍的回過頭,果見李唯帶著老總事和一班夥計負手站在廳堂正中。

“呃,我……少東什麼時候回來的?”胡七硬撐著一張老臉,點頭哈腰的上前道,“我們剛才正說著,輕裳少爺請族長延後了結算的日子,給了咱們戰時不敗的機會,我們尋思著先準備下禮物給少東過目,等回了陳都讓少東送給輕裳少爺,也是一番兄弟情。”

李唯冷眼掃過胡七,寒聲道:“謊話就不用圓了,我這個人於技藝一道並無長處,就是耳力好。”

胡七還保持著方才上來的諂媚笑臉,此時被李唯劈頭蓋臉當麵揭穿,臉上頓時尷尬的五顏六色,精彩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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