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走後, 日子過得也快, 轉眼春末夏初天氣炎熱起來。這日子楚正在書房看書, 得侍從稟報說西院夏姬請太子前往想見他一麵。
子楚心知肚明是秦王嬴柱命人放鬆了夏姬的看管,不然她沒有任何資格從軟禁的西院遞話出來。不過他並不在意, 貓愛偷腥就讓他偷, 偷的過分了才能被抓個正著。
子楚眼都沒抬的隨口道:“告訴夏姬, 她要見我就到這裡來見,我沒空去西院浪費時間。”
內侍得話匆匆下去,不多久又回來稟報說夏姬求見。子楚微一點頭, 示意讓夏姬入內, 自己卻連地方都沒動。
白衣灰發的夏姬進入書房,一眼就看到子楚手上拿的竹簡篆字書名, 一邊掩門一邊道:“太子不理政事卻專取看一些雜家醫術養生續命之法,讓秦王和眾位臣公看到, 似乎不太好。”
子楚並不理她, 將案上的竹簡與手中的竹簡對應比照,提筆做了注記。
李唯身體儘管已經恢複無礙,卻會偶爾心悸,倩江影說這是巫醫所說的魂血不容的表現, 可見“生金”已經可能完全壓製她的症狀, 若不根治這病過個兩三年遲早還是會爆發出來。子楚雖然平日不表現卻還是將這件事看的極重,除了想辦法讓羋煜聯係楚國大巫首以外,私下也會看一些雜家和陰陽家的醫書著述,尋找解決之法。
夏姬在書房內踱步道:“這麼早就開始擔心呂不韋的病了?她至少還有兩年的時間, 太子殿下。”
夏姬說完微笑著靠在朱紅的殿主上看著子楚,心情似乎很好:“也是,你畢竟沒有多少根基,沒有他誰能助你坐穩秦王之位?你竭力保著他也是常事。”
“你的話從前沒有那麼多。”子楚眼都不抬的說。他不緊不慢的放下手上的竹簡,抬眸道:“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
夏姬將一隻小陶瓶放在子楚案上,站在他麵前什麼都沒說。
子楚拿起陶瓶把玩著說道:“這又是什麼意思?”
“是我為了你,給他準備了另一種丹藥,亦是我周室的絕密丹方,可以推延他發病的時間。”
子楚涼涼一笑,啪的一聲將陶瓶放回案上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
夏姬輕歎道:“我最希望你能成為秦王,有你在洛陽周室便會平安無事,所以我當然要千方百計的讓他活下去輔佐你坐上那個位置。”
子楚起身道:“也就是說不韋是輔佐我登位的工具,我生來就是你保全周王室的棋子。”
夏姬嚴重的不適一閃而過,偏開視線道:“你是我的兒子。”
子楚淡淡道:“所以我活該被你利用。”
“異人……”
子楚抬手打斷了夏姬的辯解,負手道:“不說沒用的,你想要什麼直接開口。”
夏姬側目看他良久,眼中有蒼涼與落寞,但她還是說:“你已經是太子了,成家立業,我和你父親都希望你有一位溫婉賢淑的嫡妻,這是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