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執在洗手間接到了沈光明打過來的電話,他接聽起來對方就搶先說:“發生什麼事了?”
剛才梁執隻是覺得場麵尷尬,希望沈光明趕緊回來,他道:“沒事了。”
沈光明又問了一遍:“真的沒事嗎?”
這時梁執想起曾經沈光明和他約定好的暗號,假如某天不幸陷入了危險,在電話中無法說出真實情況,另一方再次詢問時就回答真的沒事。
梁執道:“嗯。”
沈光明確定梁執安全後就沒有細問對方情況,他這邊盤查很忙,警局那邊調動了大量的人力,但是效果並不顯著。
遲遲沒能找到凶手讓他感覺不安,或許對方早就用某種方法逃脫酒店,像看戲似的看他們忙得團團轉。
沈光明道:“我一時間沒辦法回去。”
“我懂,對了唐堯在那邊幫上忙了嗎?希望他沒有添亂。”梁執問。
沈光明還沒回答,旁邊偷聽的唐堯忍不住了,他氣急敗壞道:“喂喂啥意思!瞧不起我啊?雖然我當年沒考上刑警,但是我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沈光明失笑,關掉了揚聲器道:“梁執知道我們開了揚聲器,故意逗你的。”
梁執光聽聲音也能知道沈光明和唐堯整晚沒睡,他道:“你們一定會抓到凶手的。”
“當然。”沈光明這邊笑了笑,他喜歡梁執堅定的語氣,就像自己也堅定的認為能抓到凶手。
沈光明並不知道梁執的堅定隻是來源於自身體質。
他在B市,凶手就會在B市。
梁執沒有率先離開B市的想法,一旦他回去A市凶手一定也會選擇離開,那麼沈光明和唐堯,還有無數名辛苦工作的警員,他們的努力就會付之東流。
他不是沒有試過待在沈光明身邊誘導凶手出現,曾經有過一次,他在確定凶手尾隨後選擇約沈光明出來喝酒。
結果凶手真的沒出現,在他認為逃過一劫時,當晚在那個時間點出現了一名受害者。
梁執當時還不是一名記者,隻是通過沈光明口中得知了這事。
那個時候他問係統,凶手是不是因為無法對自己下手從而選擇了旁人。
係統回答他是的。
他又問那凶手還會想殺死他嗎。
係統的回答讓梁執頭皮發麻。
——那名受害者沒有死,隻是被利器折磨廢了。
從那以後梁執明白,無論凶手從前有沒殺過人,他們一旦見過自己就都不會放過。
他若是選擇警方庇護,那周圍就會有很多人被波及。
梁執自認不是善良的人,如果可以犧牲其他人換自己活下去,他會做,但這不是解決事情的方法,同時他也不想這麼懦弱的活下去。
他不會讓希望他死的人稱心如意。
結束通話後梁執回到餐桌,這邊沈權和穆餘心吃好了飯,桌上的碗筷不見,擺上了茶杯和茶壺,茶杯上飄著熱騰騰的茶香。
兩人安靜的喝著茶,零交流的樣子讓梁執有些疑惑。
他們真的看對眼了嗎?
梁執坐下後穆餘心為他倒了一杯茶,並且說:“梁執,明晚這附近有煙花節目,要不要去看看呢?”
梁執聞言有些心動,他本身就是來旅遊的,沒理由一直窩在酒店裡。
梁執看向沈權問:“沈哥也一起去嗎?”
沈權回答的很快,他起身道:“不了,你們去吧,玩得開心。”
說完他就離開房間,速度快到梁執甚至沒反應過來說句再見。
真奇怪啊,沈權怎麼會放任他和餘心兩人在一起,按理說他不是應該緊跟著來嗎。
戀愛經驗為零的梁執沒想明白,他萬萬沒想到在沈光明的刻意誤導下,他陷入了詭異的三角關係。
穆餘心慢悠悠的喝茶,她很滿意沈權的識趣。
她會用各種借口帶梁執去人多的地方,那樣既不會引起對方的防備和疑心,也方便讓躲在暗處的人出手。
沈權找到昨天趕走那名男人的保安們,詢問他們將男人趕到哪裡。
保安們以為沈權是擔心那名男人還會來酒店騷擾,拍著胸脯保證道:“我們揍了一頓就把他丟在附近的巷子,他肯定不敢再來。”
沈權問了具體位置後道:“謝謝。”
隨後沈權離開酒店。
那天他觀察過男人,對方手掌粗糙黝黑是乾體力活的人,身上穿著洗得發白的衣服,看上去經濟窘迫。
對方找茬失敗不會善罷甘休,一定在附近蹲守穆餘心,而且不會選擇彆的酒店住。
為什麼沈權這麼肯定,因為——
這時他從口袋拿出一個表麵破舊的錢包,準確無誤的丟進路過的垃圾桶裡。
他在打昏男人的同時取走了對方的錢包。
沈權來到保安說的巷子,發現這裡是個很有意思的地方。
巷子裡蹲坐著十名男人,從他們臟亂的衣服和頹廢的發型很輕易讓人標上“乞丐”兩字的標簽。
沈權站在巷口擋住了唯一照射進來的光,他們齊齊轉頭看過來,打量著沈權。
沈權毫不猶豫的走進去,在經過一名乞丐時,對方撲到地上,一把抓住沈權的褲腳,以卑微討好的笑容道:“好心人給我100塊吃飯吧。”
要是梁執在這裡的話大概會吐槽這乞丐哪是乞討,這是在討債啊,要錢不僅多,還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沈權並沒有這樣的想法,畢竟對他來說,100和1000,或者10000都沒有區彆。
“100怎麼夠,我可以給你1000。”沈權低頭看乞丐的目光很平靜。
巷子裡很安靜,他這句話就像是一顆石頭投擲在平靜湖麵,激起層層漣漪。
原本坐著的的乞丐以為遇上大魚,紛紛起身走過去伸出手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