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卻有一道急促而清晰的腳步聲朝這邊走了過來,見到來人,其他人自動給他讓了路。
沈澤繞過了南溪,從陳瑤的身邊走過,他邊走邊脫校服,一路走到了喻詞的麵前,他蹲下身,小心地將喻詞從地上扶了起來,讓喻詞倚在自己的懷裡,再用自己的校服順著她的頭頂慢慢地幫她擦去了濺到的可樂。
擦完了,他隨意地將校服捏在了自己左手,左手撥開了喻詞的劉海,看到她緊緊捂住的臉,不由地關切地問道:“疼得厲害嗎?要不要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喻詞其實有些不太好,被砸到的地方已經鼓起了個包,最不好的是她現在頭暈的厲害,還有些想吐。
可是,她還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件事性質惡劣,如果她現在直接去了醫院,肯定會被鬨大特彆嚴重,校方處置的力度也會加大。
先前情書那件事已經讓學校裡很多女生都對南溪憎惡不已了,要是南溪再因為這件事被罰,到時候流言紛紛,南溪在學校裡就真的待不下去了……
而剛剛的事情,說到底她和陳瑤也有錯。
“我還可以,沒事。”
喻詞低低地出了一聲,她說完,才發現自己靠在沈澤的懷裡,頓時大窘,忙推開了沈澤的手,剛想往旁邊挪步,暈眩感就襲來,她又搖晃著向旁邊倒去。
沈澤在旁邊,下意識地朝喻詞伸出了手臂,將人又撈回了自己的懷裡,他抖開了自己的校服,披在了喻詞的身上,“不想我現在把你抱去醫院就彆亂動!”
沈澤隻一眼就能明白眼下是個什麼情況,他也知道他不該在這裡猶豫,應該先把喻詞送去醫院的,可是……他能怎麼辦?
喻詞那幾句話仿佛長了翅膀,有了意識一般鑽進了他的心口,在他的心上撓了一把,那破舊的一頁已經被撓亂,露出了下麵光潔絢麗的新篇章。
“以前我隻是覺得你脾氣古怪,沒想到你這麼壞!”
看到沈澤抱住了喻詞,陳瑤忽然就有了底氣,她用腳指著地上那灘褐色的可樂液體,“你知不知道,你剛剛那是在殺人,要是我有什麼事情,你是要被判刑的!”
南溪的雙手也在發抖,她知道陳瑤說的都是真的,可是那一刻,她聽到陳瑤和喻詞說的話的時候,她真的什麼都忘了!
她隻想讓她們閉嘴,隻想讓陳瑤閉嘴!
她才不是瘋,她才不是什麼花瓶,事實上一直壞的人是喻詞才對,是喻詞一直插足她和沈澤的感情,說的難聽一點,喻詞就是小三!
“那你們背後說彆人的壞話難道就沒有錯嗎?”南溪將發抖的手插進了校服的口袋,她驀地抬起了目光,看向了沈澤懷裡的喻詞,“還有你,最壞的人就是你,每次你都隻會這樣裝可憐騙人!你假情假意,你騙人,你破壞我和……”
“是你屢次三番地找喻詞的麻煩,是你破壞我和喻詞的感情。”
沈澤不動聲色地接過了南溪那未完的話,他抬起了自己的手將喻詞更緊地拉進自己的懷裡,漠然地看著幾步開外的南溪,“喻詞是我女朋友,以後還會是我的未婚妻,而你,隻是暫居在我家的客人。”
沈澤這一番話落下來,就連不遠處的老師都停下了腳步,看起了熱鬨。
南溪的臉色頓時就白了,其他人則不然,陳瑤瞬間就忘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一臉姨母笑地看著抱在一起的沈澤和喻詞!
喻詞整個人也有些懵懵的,雖說她也曾經期盼過這樣的一天,但是……但是……但是……貌似教導主任上周的晨會上才重申了早戀的問題吧?
他們……這是在頂風作案吧?
“彆亂想,我先送你去醫院。”說著,沈澤就直接俯身將喻詞打橫抱了起來,朝身後淡淡地丟了一句話,“她不值得。”
他知道喻詞的好意,但是南溪……是真的不值得。
沈澤的聲音被風推到了南溪的耳邊。
瞬時間,她像被人抽去了主心骨,她慢慢地,慢慢地蹲坐在了地上,旁邊圍了不少的人,卻沒有人上前去扶她。
南溪看著地上那一灘淺褐色可樂中間歪扭得不成樣子的易拉罐,她覺得,那仿佛就是她自己。
被人厭棄的自己。
被沈澤拋棄的自己。
她再也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頭,坐在地上大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