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048 科考舞弊(2 / 2)

明知自己醫術不精,還硬要給景王診脈,這舉動本身就顯得無比怪異。

“她看了屬下的手指,並且停留在指縫上,估計是在找王爺指縫裡的那顆痣。”暗衛低聲彙報,聲音有些沙啞。

當然他隻要開口,薛妙妙就會發現他不是真正的景王。

哪怕擁有一樣的身形和容貌,暗衛也裝不出景王周身的氣勢。

薛妙妙點點頭,“那證明王爺目前行事還算順利,隻不過也代表著危險巨大,才讓魏王派魏王妃出馬來試探。”

至於岑王妃這邊出了景王府大門,兩位王妃是乘著各自的馬車前來的,不過返程的時候,卻拉著魏王妃與她一起同乘。

兩人上了馬車之後,岑王妃的視線就一直沒從她的身上挪開,反而帶著幾分審視的意味,一直上下打量她,連遮掩都不曾。

魏王妃頭皮有些發緊,不過麵上卻絲毫不顯,而且相比之前為景王診脈,她現在已經鎮定多了。

她就知道診脈一事,會讓自己留下把柄,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哪怕讓人懷疑,她也得應對。

“岑弟妹這麼看著我作甚,有什麼想說就直說吧,你性子直也無需迂回。”魏王妃倚靠在馬車上,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後背有些濕,足以想象她當時在景王府的時候,有多麼緊張。

岑王妃醞釀了一下,才低聲道:“我隻問一句,魏王嫂莫生氣。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你可不能與我翻臉。”

“好。”魏王妃點頭,不過一顆心還是提了起來,什麼有沒有,難道這位直腸子的岑弟妹忽然變聰明了,能看出她彎彎繞繞的內心?

“你是不是對景王有彆的意思?出嫁之前跟他有過淵源?”

岑王妃這句話一出,魏王妃就差點被口水嗆住了,整張臉被憋得通紅,她哭笑不得。

“岑弟妹,你可真能瞎想。是不是最近話本看多了,腦子裡除了這些風花雪月就沒彆的了。我與景王就是唐叔嫂的關係,除了客套話之外,完全沒有多餘的交流。這次給他診脈,也是因為見景弟妹傷心過度,沒想到有些多此一舉了,反而惹她更傷心了。況且我要是對他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我還會在你們倆麵前表現的這麼明顯,我是不想活了吧?我們家王爺也不會放過我啊。”

她連忙給她解釋,同時周身的膽戰心驚也完全散去了,她真的高估了岑王妃的智商,在她的眼裡除了情情愛愛,也沒彆的東西了。

岑王妃見她說的真誠,外加的確有理,除了這次診脈之外,魏王妃與景王的確沒什麼彆的交流,證明的確是她多想了。

“那下次就不要做出這種多此一舉的行為啊,還怪我瞎想,分明是你的舉動惹人遐想。”岑王妃不由得丟了個白眼,見沒什麼八卦,她也就不關心了。

魏王妃長舒了一口氣,心底歎息了一聲,她當時找岑王妃一同前去,就是為了給自己當擋箭牌,挑人選的時候她想都不想就找了岑王妃,隻因為這位弟妹真的沒什麼大智慧,相當好糊弄,事實證明她的選擇完全正確。

魏王妃回到府上之後,就被丫鬟請去了書房,魏王一直在等她。

夫妻倆見麵的時候,魏王的書房裡還有幾位門客在,當然他們要說體己話,這些門客就很有眼色的告辭出來了。

書房的大門剛被關上,魏王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麼樣?景王還在昏迷嗎?”

“是,一直躺在床上,你告訴我的兩顆痣我也確認了,其他地方我看不到,我最多隻能替他診脈,所以就能看到那兩顆痣。”魏王妃點點頭,坐在了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實際上直到現在,她還渾身是汗。

喝了兩盞茶,她才徹底緩過來,或許是因為到了自己府上,安全感也逐漸回籠,讓她一顆亂蹦的心安穩了下來。

“那就好,不是他就好。”魏王慢慢地坐回了椅子上,顯然也是一副心放回了肚子裡的狀態。

“你究竟怎麼了?竟然這麼怕他,我給景王診脈,雖說理由都找好了,但是畢竟不同尋常,岑弟妹還拉著我,私下問我是不是對景王有想法?我這麼多年一直溫婉賢淑示人,爭做最優秀的王妃,結果因為這次診脈,都差點讓岑弟妹誤會,她的嘴巴又非常不嚴,愛嚼舌根子,隻怕下回有什麼宴席的時候,我這壞名聲就要傳出去了。”

魏王妃平時不是多問的人,畢竟魏王的事情,也不願意跟她說,她隻要管好後院就行,可是這次要她所做的事情實在太過離譜,她都忍不住了才問了兩句。

魏王聽她問,臉色更加不好看了,隨手揮了揮。

“不要多問了,告訴你你也不懂,反而添亂。岑弟妹雖說舌頭長,卻也不是蠢到極致的人,她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她要是傳出去,這不僅壞的是你的名聲,也把景王搭進去了,隻不過說幾句閒話,要得罪兩個王府的人,她才不乾這虧本買賣呢。沒什麼事兒的話,你就回屋去吧,我還得跟門客商議要事。”

他根本不願意多談,甚至直接下了逐客令。

魏王妃有些麵色不虞,這讓她想起自己就是個永王就丟的東西,可是她又不能對魏王抱怨什麼,畢竟他可沒有景王表現出的那樣維護妻子的模樣,隻能咬著牙離開了。

***

科考解釋,在未放榜之前,江南考場忽然出現了大地震。

主考官乃是當朝二品大員,直接被押入大牢,查出十幾份雷同卷,以及上百份提前收到題目考生的考卷,當下滿座震驚,這顯然是有人泄題。

這位主考官,以及四位副考官無一例外,全部都被下了大牢,等待查明情況後問斬。

泄露考題乃是重罪,不止自己的性命不保,還會殃及家人,正因為科考是大黎朝選拔人才的最重要途徑,所以對泄露考題的罪責極重,一旦觸犯就是萬劫不複,讓那些歹人根本不敢伸爪子。

可是現在還是有人動了,並且泄題範圍如此廣泛,當然抓捕行動也雷厲風行,無論是考官還是被抓住的考生,全都一臉發懵,完全沒想到剛考完第三天,此事就敗露了,而且沒有漏網之魚,讓那些僥幸買到題目的考生們,嘗了一回什麼叫絕望的滋味。

很快皇上就派接手的人趕來,正是讓景王恨得牙癢癢的徐侍郎,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不過此事極其重大,因此兩人見麵並沒有鬨到台麵上。

而且徐侍郎見到他的時候,還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頭。

“微臣還以為王爺仍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沒想到您已經在這兒抓人了,想必昏迷也隻是個局吧?為的就是請君入甕,也不知道是哪位倒了黴。”徐侍郎衝他行了一禮,見景王端坐在椅子上,腰背筆直,唇色正常,根本看不出任何病弱的狀態,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地方。

景王輕嗤了一聲:“你好好辦案就是,大頭我都弄好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若是連這點掃尾工作都做不好,那你也成了甕中之鱉。”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極其不客氣,說完就把滿桌的文件丟給他,直接離開。

他悄悄地來,也悄悄的走,至少明麵上是不能暴露他的,這也是他和皇上提前商議好的。

等科考舞弊案處理結果下來的時候,景王已經剛回了景王府,好好躺在床上裝他的病人了。

五位考官和一百多位考生全都押回望京,不過主考官在回京路上中毒身亡,四位副考官也奄奄一息,顯然是遭受了不少迫害。

四位副考官,其中三位被擼了官職,流放千裡,五代之內不得參加科舉,等於是斷了百年基業。

剩下的那位不僅無罪釋放,還官升一職,而且進了戶部擔當要職。

皇上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所有在朝為官的,幾乎都看明白了,這位副考官恐怕是“告密者”。

考題泄露此事重大,考題本身就是五位考官商議而成,這位副考官能察覺到什麼,是很正常的事情,實際上泄露了這麼多人,主考官難辭其咎,他知道這個罪責就是要死,但是又忍受不了誘惑,因此不如拖這些人全部下水。

其他三位副考官被綁上了賊船下不去,最後一位知道自己下不去,就索性發了一封密折送上。

所以才有了景王秘密前往江南,提前布置,隱忍不發,直到這一百多位考生將答題寫上,還有十幾個蠢貨竟然買到了同一套答案,人贓並獲,才抓獲這些人。

當然這些考官泄題,也是受人指使,否則泄題對他們來說並沒有什麼意義,能當考官的頭一條就是今年科考的學生之中沒有跟他們沾親帶故的,泄題給陌生人有什麼好處。

皇上當即還狠狠地發落了魏王,讓他閉門思過一個月,並且將他從吏部踢了出去。

每位王爺手中都有權力,魏王所在的吏部可是個實權部門,掌握所有官員的調遣令,他想用科考一途,趁著自己在吏部可以調控,想要多培養自己的勢力。

外加這位主考官明麵上還不是他的人,所以他自認為計劃十分完美,根本就查不到他的頭上,結果事與願違,皇上還是一下子就抓住了他。

甚至他落下的把柄,還不是與主考官有什麼勾結,而是他府中門客的族親參加了這屆的科考,並且還是個得到泄題的考生。

無論他怎麼解釋,皇上都不放過他,就用這點把柄,把他在吏部的權力給收回了,他籌謀了好幾年的勢力,瞬間就損失了一大半,吏部這地方本來都是人精,人走茶涼,隻要彆的王爺去,他那些勢力很快就會被人瓦解和收編。

他氣得幾乎要發瘋,本來他還懷疑景王,可是被調去吏部的人卻並不是景王,而是負責此案的徐巍,雖然以他的資曆根本乾不了吏部尚書,但是如今的吏部尚書年事已高,眼看就要致仕回家養老了,徐巍在刑部就是被著重培養的人,也是有振才實乾的,如今被調去吏部,很有可能是想讓他接老尚書的班,先去熟悉一下而已。

這可更把魏王氣得吐血,他忙碌了這麼久,結果卻為旁人做嫁衣,這是他完全不能接受的。

可是他又毫無辦法,畢竟他手中的權力都是皇上給的,既然能給,就能收回。

在魏王氣得上躥下跳的時候,景王清醒的好消息終於傳了出來,這時候幾位王爺也都來走動了,先前都是怕不方便。

當然魏王被禁足,所以他出不了府,也省得他還要去演戲,打掉牙齒和血吞。

***

景王回歸之後,薛妙妙就徹底放鬆了,雖說她還要頂著陪他養病的名頭,不能出府,不過總歸兩個人的日子要比獨自一人要有趣很多,擔子都交還給景王了,無需她多操心。

他們好好的過了一段二人生活,這期間薛蓉也生了個大胖小子,薛妙妙並沒有出門,隻是讓人送了厚禮過去。

倒不是說她親情冷漠,而是她怕節外生枝。

畢竟這麼多天她都待在王府不出門,隻是進宮過一次,在景王“清醒”的那天,進宮給各位主子報平安,之後無論是宴席還是景王府下麵的店鋪,她都沒有去過一回。

另外景王畢竟臥病在床,以薛城那種挑剔的狀態,看到她去說不定還會不高興,覺得她把病氣給帶過去了,對他的小外甥影響不好。

再者想必薛蓉也不一定願意見她,反正也是眼不見心不煩。

等到景王這一攤子事情終於搞定了,能夠出來轉悠放風的時候,薛妙妙已經出來參加薛蓉的孩子滿月酒了。

薛蓉的兒子名叫羅錦,錦衣玉食的錦,這個名字是薛城起的,本來薛老將軍不同意用,畢竟用了薛城起的名字,這羅錦肯定又是一個羅玉,被薛城疼到了骨子裡,不過薛蓉也來求情,說是很早之前就起好了,還在在她肚子裡就已經喊了無數遍,都已經聽懂了,因此不願意改,而且她的夫君也一直在戰場上殺敵,指不定什麼時候才能收到信箋取名呢。

因此薛老將軍就鬆口了,實際上誰都知道這是借口,薛蓉懷胎十月,這麼長的時間,要是想讓羅峰給親兒子取名十個八個都有了,可是現在非說來不及,無非是一開始就定了讓薛城取名罷了。

當然這些跟薛妙妙都沒什麼關係了,她也隻是當個八卦聽罷了,並沒有放在心上。

要知道她本來就不是太感興趣,反正現在都已經放下了,她更多的是想遠離他們,而不是陷入其中。

她要比之前的自己強大無數倍,所以已經不在乎哥哥姐姐對她到底如何了,隻要麵子上過得去就行。

薛妙妙趕到羅府的時候,羅府已經非常熱鬨了,薛蓉和梁氏一起在外麵迎客,看見她的時候,梁氏立刻迎了過來,薛蓉愣了一下,也慢慢地走過來。

三人說了幾句話,薛妙妙就進了後院,後院是魏氏在幫羅府招待客人。

“兩位嫂子這是齊上陣了?”薛妙妙看見她招手立刻上前。

“羅府沒彆人了,我和大嫂不上前,大哥就要親自來了。當然公爹也發過話了,以後你們景王府操辦事情,我和大嫂也都要幫。”魏氏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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