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宋恩禮耍無賴抱住他的腰,“我已經吃飽了,等餓的時候再說,你抱著我睡會兒吧。”
她窩在他懷裡,軟軟小小一隻,緊閉的雙眼睫毛輕顫,內心分明還是不安。
誰也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就傳來張梅花的死訊。
聽一同前去的老車把式說,本來張梅花還有得救,可趙春蘭聽說要花好幾十塊錢治病,非讓把老車把式連夜把人拉回來,天沒亮就在趙家炕上咽了氣。
這回趙春蘭是真傷心了,就算沒花禮金好歹也是她花了這麼些口糧養著的兒媳婦,這說沒就沒了,還搭進去一孫子,她跳河的心都有了,竟讓趙大傻背著張梅花的屍體去了大隊辦公室,非讓王寶生給她做主,說是張老棍逼死的她兒媳婦!
“天地良心,我們家花兒多老實的一人兒啊,張老棍非說是她往蕭家大門上潑雞血掛死雞,說要去舉報她,把人嚇得摔了一跤,就這麼沒了!”趙春蘭躺在大隊辦公室坑坑窪窪的泥地上,又哭又鬨,任憑誰也拽她不起。
他娘哭,趙大傻也哭,把背上已經發青的死屍往地上一丟,也坐在地上嚎啕起來。
王寶生給鬨得沒轍,隻能讓人去把張老棍叫來。
宋恩禮聽說這事,還是蕭建業跑來找蕭和平叫他去一趟大隊把那罐油的事情解釋清楚,說是趙春蘭又提到了那罐油,似乎是張老棍還訛他們家。
本來是叫的宋恩禮,因為當時是她往牆頭晾的油,但王寶生考慮到宋恩禮大著肚子,這才改的蕭和平。
擔心宋恩禮一個人在小院,蕭和平先把她送回了蕭家。
進院就看到她爺爺正坐在屋裡拾捯一根釣竿,腳邊的小碗裡還放了團他自製的魚餌和一杆舊釣竿,是蕭和平之前做的那根,蕭鐵柱幫著他把一根繡花針放在火爐子上烤彎。
“我說爺爺,隔壁剛死了人正在鬨呢,您該不是想現在去釣魚吧?”宋恩禮頭疼不已。
她爺爺喜歡瞎胡鬨,公婆肯定不能說他什麼,她這個當孫女可不能慣著他。
宋爺爺絲毫不把這事放心上,雷鋒帽下壓著笑得和藹的老臉,“我釣魚跟他們家死人有啥關係啊?”
“對,沒關係。”蕭鐵柱幫腔,頓了頓又道:“我想吃個酸菜魚和蝦仁炒雞蛋。”
“成,到時候我來給你做,在我們家啊,從來都是我下廚做飯,可憐見兒的,他們嫌我年紀大了還不讓我上桌,經常隻能吃點剩菜剩飯,你看我這把老骨頭瘦的喲……”
聽不下去了。
宋恩禮掀開草編簾子進了灶間。
丁俊蘭正在給她蒸雞蛋和餃子當早餐。
“三嫂,娘呢?”這個點,一般上王秀英不會出門。
“把家裡幾個娃押去學校了。”丁俊蘭給她衝了杯紅糖水,“你先喝著墊吧墊吧,一會兒就好。”
“唉,謝謝三嫂。”
“紅旗啊!”周娟抱著件淺灰色的小夾襖迫不及待進門來,“給,先前你回娘家去了也沒機會拿給你,你看看夠軟和不,不夠我再添點棉花。”
宋恩禮結婚當天走了,家裡一度氣氛不好,她們幾個大點聲說話都不敢,更彆提回娘家拜年,這不就一直耽擱了下來,眼下宋恩禮回來了,當然是來討好處來了。
宋恩禮接過小夾襖,一看就知道周娟確實下了功夫。
針腳細密,樣子大方,捏起來也是軟乎乎的,可見裡麵充的棉花不少。
雖然棉花是她給的沒錯,但以周娟這摳門的性格能拿出這麼多確實不容易。
“謝謝大嫂,讓你費心了。”
“這說的啥話,咱是一家人嘛,應該的。”
丁君蘭笑笑,沒說話。
周娟心裡打的啥算盤誰不清楚,不過隻要家裡能跟現在這樣一直安安生生的也沒啥不好,橫豎四弟媳婦不缺那點東西。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