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隻好老老實實馱著簫良過去了。
簫良還發呆呢,也沒動彈。
小五是讓開了,但馬估計短時間內走不動了,嚇得直往一旁歪歪。
那個車夫無奈,下馬跟馬車裡的人說,“莊主,馬車可能走不了了,”
這時,馬車的車簾一挑,一個三十多歲的黑衣男子手裡抱著一個錦盒,下了馬車。
白玉堂和展昭一看下來的人,都忍不住皺眉——董蕭。
董蕭下馬車一抬頭,第一眼看到白玉堂了,又驚又喜,“白兄?!”
白玉堂對他點了點頭。
展昭見董蕭的樣子,應該不是泛泛之交那麼簡單吧。
董蕭哈哈大笑,“白兄好久不見了,哈哈,今日叫我碰上了,我說這馬車走不動了呢……趕緊,跟我回莊……”
董蕭說到這裡,說不下去了,因為他一眼看到展昭了。
展昭頗為尷尬,對董蕭稍稍點了點頭。
董蕭滿臉的笑容立刻沒有了,冷聲道,“原來是展大人,貴足踏賤地,不會是又要來我莊上拿人吧?”
展昭嘴角抽了抽,心說——算了,忍你,反正今天諸事不順。
“哈啊~”小四子似乎是被說話的聲音吵醒了,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醒過來之後,看到眼前的展昭,摟住脖子親昵地問,“貓貓事情辦好了沒有?”
展昭笑了笑,點頭,“辦好了,我們回去了好不好?”
“好呀,我們去軍營找九九玩吧?”小四子拍手。
“嗬嗬。”董蕭似乎不放過任何奚落展昭的機會,“原來除了做包拯的家奴,還要做九王爺的家奴,堂堂南俠客,真是不容易啊。”
展昭窩火,心說要不要抽他呢,好想抽他啊,算了算了,他是白玉堂的朋友……忍耐。
董蕭說完,不再理會展昭,對白玉堂道,“白兄,這邊請。”
白玉堂沒動彈,看了看董蕭,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白兄?”
白玉堂想了想,突然拿出那塊碎裂的玉佩來,給董蕭,問,“誰做的?”
董蕭接過玉佩看了看,“呦!這手藝不錯,應該是雲南一帶製玉高手的手藝。”說著,聞了聞有鬆香味,點頭,“沒錯!北方用蠟,南方用鬆脂。”
“知不知道是什麼人做的?”白玉堂問。
“嗯……”董蕭想了想,道,“你可以去問問葉夫人,她對南玉是最了解的,特彆是這種假的玉。”
白玉堂點了點頭,收了玉佩,對董蕭道,“絕交吧。”
“呃……啊?”董蕭被說了個莫名其妙,“絕交?”
展昭也驚訝地看白玉堂。
白玉堂點了點頭,“看在我跟你有些交情,你第一句‘家奴’我就不跟你計較了。第二句家奴咱倆就算絕交了。要是再讓我聽到一句不想聽的,你就給自己弄副上好的玉棺,準備入殮的時候用吧。”
說完,走了。
展昭看了看目瞪口呆的董蕭,又看了看負氣而去的白玉堂,有些尷尬。
小四子也捧著臉左右看——什麼情況?
簫良單手托著腮幫子,撇嘴,“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董蕭一愣,轉臉瞧簫良。
簫良斜眼,“知道人家讓著你不跟你計較就口出惡言,論真格的一百個你這樣的都死了,切,不識抬舉。”
董蕭麵上有些熱。這小孩兒嘴真毒,不過也對,以展昭的功夫,剛才估計是看在白玉堂的麵上忍耐了,不然一百個自己這樣的都挨揍了。隻是……董蕭也不滿,他和白玉堂好幾年的交情,開封最近盛傳白玉堂和展昭走得很近,但為了展昭跟自己絕交,也未免太不夠朋友了!
“白玉堂!”董蕭也翻臉了,在後邊質問,“你既然要跟我絕交,為何還要問我玉佩的來源?!”
白玉堂無所謂地一挑眉,“本來真不想問,但這貓不能白挨句罵,算是便宜你了。”
展昭嘴角忍不住動了動,趕緊忍耐,這會兒不能笑啊,雖然蠻開心……
“你……”董蕭冷笑,“你與他是朋友與我也是朋友,朋友原來也有輕重,算我看錯你了。”
白玉堂望了望天,“朋友當然有輕重。”
董蕭皺眉,“若是有一天,展昭與你幾位兄長發生矛盾,你也與你兄長絕交?你這無情無義之人!”
展昭無奈,越扯越遠了,這要是董蕭上江湖上亂傳白玉堂無情無義什麼的……雖然白玉堂本來就名聲不算多好,無情無義的級彆應該還不如他本來就有的那句“翻臉比翻書還快”的評價。
“怎麼可能。”
原本很難回答的問題,不料想白玉堂卻是輕輕鬆鬆就回應了,他伸手輕輕一拍展昭的腦袋,道,“我幾個兄長不知道多喜歡他。“
展昭眨眨眼——真的麼?難怪經常有土產送過來啊。
“你……”董蕭還沒說完,白玉堂眼色一寒,冷聲道,“我喜歡的,他們都善待,做我朋友,這是最起碼的要求。”
“混賬,和你做朋友就非要善待展昭?”董蕭覺得荒謬,“這是什麼道理?”
“沒錯。”白玉堂卻是點頭,一挑眉,“這是最起碼的道理。”
“也就是說,所有展昭的仇人都是你的仇人,所有你的朋友也要是展昭的朋友?”董蕭頓足,“你白五是中了展昭的邪了不成?原則都沒有了!”
白玉堂無所謂地一挑眉,“這就是原則。”
董蕭被噎得一句話都沒有,惡狠狠一甩袖,“絕交就絕交,我董蕭沒你這種朋友。”董蕭本來還想說幾句,和展昭一起去做朝廷的家奴之類的狠話……但是話到嘴邊還是吞回去了,白玉堂不是說笑的人,說不定一會兒真的沒命回家了。
董蕭一肚子氣上了馬車,吩咐家丁趕車回去,還說,“從今以後,我董蕭跟白玉堂不再是朋友,還有所有要跟我做朋友的,都不準跟白玉堂論交情,否則一律絕交。”
董蕭的馬車走了,白玉堂腳步都沒停,繼續往前走。
展昭抱著小四子跟在後頭,有些無奈。
小四子好奇問白玉堂,“白白你跟你朋友絕交啊?乾嘛啊?”
白玉堂挑眉撂下一句,“他罵展昭了。”
“啊?!”小四子驚訝,隨後憤憤,“是要跟他絕交的!”
白玉堂淡淡一笑,對展昭道,“去問葉夫人吧。“
“葉夫人?”展昭不認識。
“仿古齋的葉夫人。”白玉堂道,“專做假貨。”
展昭一驚,“開封還有這地方呢?”
“你一會兒可彆抓她。”白玉堂道,“她可是我大嫂的姐妹。”
展昭眯起眼睛,胳膊蹭了蹭他,“那萬一人家也不喜歡我呢?那怎麼辦?”
白玉堂見展昭一副得了便宜賣乖的樣子,心情倒是也莫名好了幾分,背著手一挑眉,“絕交。”
“也絕交?”展昭睜大眼睛。
白玉堂點頭,很是確定,“絕交。”
展昭嘴角往上翹,含笑跟著他。
小四子也抱著胳膊點頭,“是的是的,小四子的朋友也要喜歡爹爹、九九、小良子、貓貓、白白、尊尊、殷殷……”
簫良托著下巴仰著臉,看著展昭和白玉堂,腦袋裡覺得這畫麵有些熟悉……想起來了……他爹也是這樣!誰敢說他娘一句壞話,他爹就掄刀砍人,再好的朋友也絕交——哦,原來這就叫原則啊,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