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白玉堂跟著幾個小衙役回到了城內,在一個玉器行門口,圍了不少人。
張龍趙虎正維持秩序,衙役們來了不少,提著小藥箱的公孫正騎著黑梟趕過來。
“誰死了?”公孫下了馬就問,黑梟尾巴一甩,四處看,貌似是在尋趙普。
展昭和白玉堂剛到跟前,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也剛到。
這時,就見府內一個人走了出來,是皇城軍的另一個統領,蔣毅。
蔣毅搔著頭,“我剛跟曹蘭換了一班,今早我們還笑他帶衰呢,大半夜尋個街撞見凶宅命案,沒想到還沒過半天就輪到我了。”
白玉堂和公孫都默默地看了展昭一眼——帶衰的貌似是你。
展昭瞧了瞧兩人,那意思——你倆也是有嫌疑的不要都歸到我身上!
展昭正做嫌棄的表情,一旁的黑梟突然尾巴一甩,黑黝黝的尾巴毛甩了展昭一臉。
展昭一把揪住黑梟的尾巴,突然問,“是不是多多生了?”
公孫和白玉堂看著捧住黑梟的臉,認真問它“多多是不是生了?男孩兒還是女孩兒”的展昭,歎氣。
“誰死了?”公孫後退一步仰起臉看了看門口的牌匾,摸下巴,“照月玉器行?”
“死的是掌櫃的麼?”展昭問蔣毅。
蔣毅搖搖頭,“掌櫃家媳婦兒死了。”
展昭微微一愣。
“而且死相還是相當恐怖。”蔣毅示意展昭他們進去看。
白玉堂一聽死相難看就皺眉嫌棄臉,他可以幫著查案但沒必要去欣賞屍體……
五爺正四外張望,要不然去哪個涼茶鋪子坐坐等展昭和公孫看完了出來……卻被展昭一抓手腕子,拽進玉器行了。
五爺也挺無奈,這貓出爪太快,防不勝防。
進了院子,一眼看到屍體,五爺就後悔了。
白玉堂歎氣,早知道不進來了……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此時,就見院子正中間有一具女人的屍體。那女人大概四十多歲,跪坐在地上。她的脖子整個斷了,無力地掛在了右側。而左側的脖頸上,插著兩根竹簽,竹簽上,串著兩隻碗口那麼大,血肉模糊的胖蛤&蟆。
展昭睜大了眼睛瞧著這死狀詭異的女屍,圍著轉了一圈,“跟殺謝意亭那個貌似是一個凶手吧?都喜歡往脖子上插東西啊,雖然一個插了紙花一個插了蛤&蟆。
公孫蹲下檢查屍體。
粗略地看了一下後,公孫抬起頭,道,“被擰斷脖子之後死的。”
說著,公孫先生又補充了一句,“蛤&蟆的脖子也斷了。”
白玉堂嫌棄地看著那兩隻血肉模糊的蛤&蟆,覺得胃裡翻江倒海,心說這年頭的凶手怎麼這樣——殺人就殺人,玩那麼多花樣做什麼?
展昭叫來了一旁正哭的玉器行掌櫃的。
掌櫃的叫王守業,家裡三兄弟都是開玉器行的,他排行老二。王守業中年喪妻,他的原配夫人是他的青梅竹馬,兩人感情深厚,十年前,他原配夫人身染重疾病死了。之後王守業一直一個人,大概三年前,他認識了現在這位夫人裴氏。
這位死在院子裡的夫人本名叫裴琴,長得非常漂亮,彆看這會兒都四十多歲了,但依然是風韻猶存,身材也保持得很好。
裴琴是在玉器行外躲雨的時候,被王守業撿到的,當時她身無分文且得了病,十分的淒慘。
王守業收留了她。
朝夕相處了一段時間後,兩人有了感情。
王守業就娶了裴琴。
裴琴從來不說自己以前的經曆,也不說為什麼會淪落街頭這麼慘,王守業也沒問。
當時不少人勸王守業,這女人雖然好看但是來曆不明,彆是什麼風塵女子,就這麼收在身邊也許會有麻煩。但是王守業沒聽,他覺得自己無財無勢一把年紀,也沒什麼可貪圖的,況且這年頭誰沒一點兒不好說的往事呢,反正他看著裴琴挺好的。
兩人成親之後,這幾年過得一直很好,夫妻恩愛,裴琴十分的賢惠,性格也很溫柔,之前對她頗有微詞的王守業那些朋友也都對她讚許有加。
可誰知道,裴琴突然就被人殺了。
王守業剛才在外邊做買賣,聽到後院一個丫鬟慘叫一聲,跑回來一看,當時就昏過去了,這是剛剛還醒過來。
展昭和白玉堂看著王守業泣不成聲的樣子,知道他倆夫妻是真的感情很好,也有些同情這頭發灰白,已經痛失兩位愛人的中年男子。
不過同情歸同情,案子還得查。
展昭問王守業,“尊夫人得罪過什麼人麼?你能想到有什麼人要害她麼?”
王守業搖頭,表示他媳婦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基本沒見過什麼生人,實在是想不到有誰要害她。
“她與你相遇之前流落街頭。”白玉堂問,“會不會是在躲避什麼仇敵?她有提起過麼?”
王守業歎氣,“我也看得出她曾經似乎經曆過不少,但是她從未提起過,我也不想問,誰會想到竟然是殺生之禍。”
“你認識謝意亭麼?”展昭問。
王守業愣了愣,微微皺眉,“寫意畫館的掌櫃的?”
展昭和白玉堂點頭,心說有門!看樣子是認識的。
“有過幾麵之緣。”王守業回想,“他到我鋪子買過幾塊玉石去刻圖章,還讓我幫他朋友鑒定過一些玉器,幫忙估個價什麼的。”
“是什麼玉器?”展昭好奇。
“都是玉佛,他有個朋友似乎專收玉佛。”王守業道,“有幾樣真的是好東西,都是前朝宮廷裡用的,我估摸著他那個朋友應該非富即貴。”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謝意亭幫人銷贓,找個懂行的人估一下價,倒是也合理。
“尊夫人也見過謝意亭麼?”展昭問。
王守業搖頭,“當然沒見過,謝意亭跟我都算不上是朋友,而且我夫人也避免跟我認識的人碰麵。”
展昭聽到這裡,問了一句,“王掌櫃的,說實話,你是不是覺得你夫人刻意避免見人,像是在躲什麼人?”
王守業沒說話,微微地皺著眉頭,良久,他歎了口氣,點點頭,“她的確總是小心翼翼,像是有什麼非常害怕的人和事,偶爾也會半夜驚醒,問她怎麼了,她也不肯說。”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裴琴的屍體,對方能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人離去,表示功夫不低,如果跟王守業有關係的話,這掌櫃的必定也跑不掉……可單單殺了裴琴卻不傷其他人,表示跟裴琴的過去有關係。不過這會兒可難查了,裴琴都死了,王守業一問三不知,線索又斷了。
最後,公孫令人將屍體抬去開封府,跑過來問王守業,“尊夫人脖子上插著的那個……”
王守業點頭歎氣,“簡直是莫名其妙,人都死了,為何還要這樣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