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拽著白玉堂跑回了那個巷子,隻是沒去找剛才那個老頭,而是去了梁巧玉的家宅。
白玉堂有些不解。
展昭到了梁巧玉家之後,開始找東西。
“貓兒?”白玉堂問,“你找什麼?”
“我那天在這裡翻找的時候,看到一封信!”展昭說著,從櫃子裡找出了一捆信來,放到了桌上。
白玉堂看了看,發現多是親戚的來信,其中有一封是梁巧玉寫給她一個姑媽的,想跟她姑媽要一個秀樣什麼的,信沒寫完,因此沒有寄出,和收到的信捆在了一起。
展昭抽出那封信,給白玉堂看,“看梁巧玉寫的字!”
白玉堂拿起信紙看了一眼,也是目露驚訝,“這字……那本名錄上記錄瑤琴請辭的,就是這字跡!”
“一樣吧!”展昭道,“我看到就覺得像!那事情是不是就能串聯起來了?”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問,“當年在宮中改了記錄的,是梁巧玉?”
“如果有人利用徐記一案,真正想害死的人卻是瑤琴,而梁巧玉又在宮中改了瑤琴的記錄,編造她請辭一事。”展昭道,“那謀殺瑤琴就是神不知鬼不覺了!”
白玉堂想了想,“梁巧玉家中的金銀,難道就是這麼來的麼?”
展昭皺,“也不太對啊……如果這樣梁巧玉等於害死了自己的親人。”
“可她如果不知道對方的殺人手法呢?”白玉堂問。
展昭微微一愣,“不會吧……她替人辦事,結果反而害死了自己的親人?”
白玉堂考慮了一下,對展昭道,“貓兒,再找找!”
“找什麼?”展昭好奇。
“看梁巧玉有沒有留下什麼書信之類的!”白玉堂道,“我看她字寫的不錯,不是普通侍女,如果當年真的參加過謀害瑤琴,沒準會留下些她自己寫的東西。”
展昭覺得倒是也沒準,兩人就在梁巧玉家裡翻箱倒櫃找了起來。
找了一陣子,白玉堂突然對展昭道,“貓兒,你看這裡。”
展昭跑過去,就見白玉堂指著的是桌子下邊的抽屜。
“這裡沒東西啊,我剛才找過了。”展昭道。
“不是這個,你看鎖孔。”白玉堂指著抽屜的鎖孔,道,“有人撬過。”
“就這一條白線麼?”展昭問,“會不會是開鎖時不小心劃的?”
白玉堂卻是搖頭,帶著展昭去看一個梳妝櫃和床頭櫃。
展昭發現所有帶鎖的地方,鎖孔處都有相近的劃痕。
“有人翻過梁巧玉的家!”白玉堂道,“是慣偷,隻是不知道偷東西是在梁巧玉死前還是死後。”
“那我們要找的會不會已經被拿走了?”展昭皺眉。
“如果是她死後造成的,那沒準,可如果是死前的話……他們應該沒有找到那東西!”白玉堂道。
展昭想了想,點頭,“我明白了!梁巧玉之所以能活到今天,是因為有對方的把柄?”
白玉堂點點頭,兩人接著找。
隻是,這兩位大俠將梁巧玉家幾乎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任何書信之類的。
展昭似乎不甘心,一拍白玉堂,“你等著,我去搬救兵!”說完,一閃沒了。
白玉堂還挺納悶,搬什麼救兵?
五爺無奈,隻好在梁巧玉家等著。
這老宅看起來雖然相當古舊,上下倒是有兩層。
白玉堂上了二樓,從窗戶往外望……可以清楚地看到巷子的入口處……而另一邊的窗戶,正巧可以看到瑤琴的家宅。
五爺兩邊窗戶看了一會兒之後,就開始發呆——從這個房間,可以非常方便地“監視”瑤琴的一舉一動,什麼時候出入都能看清楚……是巧合麼?
白玉堂正想著,就見路口,展昭抱著小四子跑回來了。
五爺忍不住笑——果然是搬來了“救兵”啊。
從二樓下來,就見展昭正將小四子放到桌子上。
小四子眨巴眨巴眼睛,瞧著展昭。
展昭道,“小四子,找找這房間裡什麼地方藏著東西。”
小四子抱著小胳膊四外瞧了瞧,歪著頭又轉了個圈,搖搖頭,表示——沒東西喔!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難道被拿走了?
“被拿走了才會遭人滅口?”展昭問,“可梁巧玉的確是自儘的吧?”
白玉堂點頭。
展昭伸手戳戳小四子的肚皮。
小四子捂著肚皮瞄展昭。
“再找找。”展昭往他腦袋兩邊戳出兩根觸角的形狀,“會不會藏得太好漏掉了?”
小四子想了想,從桌子上下來,拉著展昭的手跑出門。
白玉堂也跟著走了出來。
小四子拉著展昭一路往前跑,最終到了一所宅子前邊停了下來,指了指關著的院門。
展昭微微一愣,看白玉堂。
白玉堂也覺得奇怪——這是他們今早來過的那個老頭家住的院子。
小四子上前,敲了敲門。
展昭和白玉堂都沒來得及阻止,很快,裡邊傳來了老頭的聲音,“誰啊?”
展昭抱起小四子,瞧他——怎麼個意思?
小四子笑眯眯——找東西呀!
“嘎吱一聲,大門打開。”那個老頭探頭出來看了一眼,見又是展昭和白玉堂,有些不解,不過很快他看到了小四子,立馬笑了起來,“哎呀……請進請進。”
展昭瞄了白玉堂一眼——瞧見沒,不問來乾嘛的,帶著小四子就讓進啊。
白玉堂也無奈,心說你要是把小四子留下給他養他會更開心。
老頭端茶倒水招呼三人,還誇公孫醫術好啊,早上就紮了幾針,腿已經不疼了還比原先活絡。
小四子坐下後,看展昭和白玉堂——你倆不找東西麼?問呀!
“呃……”展昭問,“老人家,認識梁巧玉麼?”
“認識啊,巧娘誰都認識的。”老頭點點頭。
“她有沒有什麼東西放在你這裡?”展昭問。
老頭想了想,倒是放下杯子,坐了下來,問,“跟巧娘自殺的事情有關係麼?”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看來有門啊!
兩人都點頭。
老頭示意兩人稍等,就進屋了一趟,拿出了一個木頭箱子來,放到了展昭和白玉堂的眼前。
“當年巧娘的確是給了我一樣東西,讓我幫忙保存。”老頭道,“巧娘就突然有一天給了我這個東西,讓我幫忙保管,還說絕對不能讓彆人知道。”
展昭打開箱子,就從裡邊拿出了一樣東西來。
白玉堂也是驚訝——就見箱子裡,放著一個魚尾枕!
展昭仔細看了一下,跟那天從皇宮孔雀湖裡撈上來的那個幾乎一模一樣!
白玉堂點頭,“應該是一對的。”
展昭晃了晃枕頭,裡邊傳出來“哢噠哢噠”的聲音——有東西!
將枕頭打開,就見裡邊有一個紙卷。
白玉堂皺眉,“跟宮裡找到的那個一模一樣!”
展昭將紙卷打開,就見也是一張地圖,畫法和宮裡指示崔誠屍體所在的那張圖紙一樣!但是-地圖和路線不同。
“宮裡那個魚尾枕,看來也是梁巧玉丟下去的。”白玉堂接過圖紙看了看,也鬨不明白是哪裡的地形。
“老爺子。”展昭問正跟小四子聊天的老頭,“梁巧玉是什麼時候給你這個箱子的,他有沒有說什麼?”
“嗯……是徐記的案子發生大概一個月左右。”老頭回憶著當時的情景,“當時整條街上都是死氣沉沉,晚上隨時能聽到哭聲,一宿一宿睡不著啊,我們街裡街坊時常聚在一起彼此聊一聊,緩解一下心裡的怨恨。巧娘和我一樣,都是屬於家裡死光了的,最慘,因此她經常上我這兒來哭來。有一次,她突然來了我這裡,讓我收好這個箱子,不要打開,也彆告訴任何人我有這個箱子……我當時還以為她想不開要自儘,嚇得要命。唉……”
老人家歎了口氣,“為什麼偏偏現在自儘了呢?好不容易熬過來那麼多年了。”
展昭拿著那張圖紙研究了一下,覺得應該是開封府的某個地方,可以去問一下歐陽少征。
白玉堂問老人,“瑤琴為什麼把琴放在你這裡呢?”
“哦,那張琴是瑤琴的傳家寶,貌似是她爹娘留給她的唯一東西,所以她十分珍惜。”老人道,“她在宮裡一住個把月,家裡沒人,怕琴被偷,所以放在我這裡。”
展昭和白玉堂點頭,敢情這老頭人緣兒還挺好。
略坐了一會兒,展昭和白玉堂就帶著小四子離開了。
三人跑到皇城軍軍營,歐陽卻不在,鄒良說他在館驛,剛才出了點兒事。
“出什麼事?”展昭現在一聽出事就頭大。
鄒良道,“剛才守城的皇城軍來說,遼國使者所在的驛館走水了。”
“嚴重麼?”展昭問,“意外還是有人縱火啊?”
“這個還真沒準,遼國和西夏那邊的驛館經常被人丟磚頭要不然就是放火,常有的事,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
“哦……”展昭抽出那張圖紙問鄒良,“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的圖紙麼?”
鄒良看了一眼,想了想,就讓副將去拿了一張開封城的地形圖來。
白玉堂在那張碩大的皇城地形圖上看了幾眼,就找到了和圖紙上對應的位置。
隻是,找到確定的位置之後,五爺皺眉摸了摸下巴。
展昭確定了位置之後就拉他走。
白玉堂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最後也沒開口,皺著眉頭跟展昭按照圖紙的指示走。
終於找到圖紙上標注出來的大宅的時候,展昭也傻眼了,此時……他倆就站在黃石玉鋪的大門外。
展昭張大了嘴,前後左右一看,伸手一指緊閉的黃石玉鋪大門,看白玉堂。
白玉堂點點頭,那意思——可不是麼!
跟著他倆跑來的小四子仰著臉瞧著黃石玉鋪的大門。
“怎麼辦?”展昭問白玉堂,“進去找?”
白玉堂問,“怎麼進去?偷偷溜進去?”
展昭也有些為難。
小四子仰著臉瞧了瞧兩人,從腰間摘下小荷包,塞到了白玉堂的袖兜裡,跑上前,拍了拍玉鋪的大門。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又來?
沒一會兒,玉鋪的一扇小門打開。
阿義探頭出來看了一眼,見到站在門外的展昭和白玉堂,似乎有些不解,低頭,就看到門口還站著小四子。
小四子仰著臉跟他說,“哥哥,我那天來,好像把荷包掉在院子裡了。”
“哦……”阿義趕忙開門,讓小四子進去。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真行啊。
小四子就跑進玉鋪去了。
阿義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似乎是問他倆也一起的麼?
兩人也不確定阿義知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不過崔苗既然知道殷候的身份,這位也應該差不多清楚了吧,管他呢,進去再說……
兩人跟著小四子進了大門。
阿義拿著個燈籠,陪著小四子找,邊問,“你知道掉在哪兒了麼?”
“可能在茅房附近呢。”小四子就往茅房所在的那個院子跑。
阿義在草叢裡幫他翻找。
小四子突然一拽跟在後頭的展昭,伸手一指前方那棵紫楠樹。
展昭微一挑眉,一閃身上了樹。
他站在樹枝上,發現在樹枝上方略隱蔽的地方,竟然有一個樹洞,樹洞裡,塞著一個白色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