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勉強隔著安全距離,儘量互不影響,深一腳淺一腳走著。
類似的場麵,不是每個人都見識過,脾氣暴的罵罵咧咧,膽子小的哀叫歎息,也有老資格的加以安慰或乾脆喝止,竟還有點兒秩序。
老鮑混在其中,一言不發,半途卻是趁著繞過一處複雜坍塌區域的機會,忽然閃進了一處極狹小的裂隙,再次與“逃難大部隊”脫離。
他閃進的這個裂隙中,卻是再沒有路,隻勉強算是個容身之所。
剛做完這動作不久,地下河道前方,忽然就傳來了令人心悸的爆音回波。
熟悉的人立刻就能分辨出:那是槍聲!
然後還有高聲喇叭催化的聲響,至於說的什麼,誰特麼理會!
大家隻需要知道:前麵被堵住了!
下一秒,沿著這條“快速路”撤離的走私犯、黑市人員、犯罪團夥,便失去了剛才薄弱的秩序,亂成一鍋粥。
大部分人往回跑,但也有人拿著武器,咬牙衝上去,和對麵展開槍戰。
還有人在混亂的現場鼓動:
“跑什麼跑!‘七二五’的防暴隊才特麼有幾個人?”
“防暴隊都陷在礦坑裡了,前麵的就是些治安隊、聯防組,衝過去啊!”
“一堆強化改造的慫個毛啊,衝!”
河道“快速路”上大亂,躲進了狹窄裂隙的老鮑,對外間的混亂卻是充耳不聞。
他又按了按剛做了改造手術、且數度包紮的胸口,然後將背後的雙肩抱取下,取出裡麵最大件的東西。那是一套代表了“東七二五區”暴力機關的製服,雖然隻是很邊緣化的治安隊服裝。他快速換過衣物,搖身一變,就成了一個落單的治安隊成員。
他並沒有急著出去,而是按著胸口,調試剛剛完成改造升級的核心設備,搜索本次行動的任務頻道以及識彆碼——在“官方設備”中,這已經是有正經權限的治安官,才能擁有的功能;而且還要有行動前的專門授權,才能做到。
可不管怎樣,老鮑做到了。
這樣一來,被人甕中捉鱉的窘境亂局,轉眼就變成了最好的掩護。
他耐心等待,等著預料中的治安隊、聯防組,與少數正式治安官和防暴隊員反衝過來,接近狹窄裂隙時,窺準機會閃出去,瞬間融入了暴力機關的隊伍,也加入了對那些逃犯的圍追堵截活動,然後又很快光榮負傷,退了下去。
治安隊從來都不是一個令行禁止的隊伍,大家都是混口飯吃,不可能拿命去拚。
老鮑在裡麵廝混了快三十年,頭頂上的“官方”都換了三茬,對裡麵的門道再熟悉不過。
他有驚無險地蒙混過關,在清點人員之前,又脫隊隱入夜色,純憑雙腳一路疾行到附近較熟悉的小鎮,偷了輛摩托,緊趕慢趕,才終於在淩晨時分回到家裡。
老妻去世兩年,兒子死得更早,女兒決絕遠嫁,他孤身一人,無牽無掛。
處置了贓物,快速清洗製服並烘乾,天色已經微亮,他身心俱疲,卻沒有喘息的時間,將自己的傷口再做了一層處理,便要前往城市最繁華區域才有的“智械服務和監管中心”,做“隔離”前的報到登記。
他家在城市邊緣地帶,到市中心需要搭乘一段公交,一段地鐵,運氣不好遇到“大活動”,還需要走一段距離。
中午之前能趕到,就算不錯了。
他將治安員製服重新裝進雙肩包,著便裝出門。
老鮑居住的治安署片區,位於城郊“鹿角山”半山腰,算是高處。今晨下了層薄霧,城郊區域變得模糊不清,好像是不規則條塊堆砌的積木,向著遠處城市中心的位置延伸開去,似乎已經要觸及“東七二五區”中心城邊緣標誌性建築“血月鉤”,但長久在此的居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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