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星辰”,應該算是公正教團的“本命星”吧。
根據裡世界的傳說,公正教團的聖物“真理天平”,並非實質存在,而隻是某種威能又或理念,在地球本地時空的投影。
公正教團內部的世俗側、真理側派彆,也是在解釋這一教團根本上,產生嚴重分歧。
不管怎樣,根據公正教團教典,要趨近真實聖物,必須跨越真理之門,來到那什麼“厚重雲層之下,滾沸岩漿覆蓋的島嶼”……
去年在夏城,公正教團在夏城的主事者安翁,就本著這一啟示,試圖把包括自己在內,整棟大廈裡的人都給獻祭掉,以打開真理之門。由此幾乎引爆公正教團與夏城分會的正麵對抗。
公正教團,或者者說教團中的某些人,在這件事上的狂熱,並非羅南需要考慮的範疇。
他隻是在想,當前這種局麵下,李維砸出來“深藍世界”逼著他對標,裡世界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新位麵”,霧氣迷宮事實上已處在半暴露狀態,目前他“信息差”的優勢分明在下滑啊!
這種時候,要保持既往優勢,有兩個選擇:
乾掉侵蝕他信息優勢的人;
或者憑著優勢基礎,知曉更多,保持代差。
羅南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孩子,腦子裡先考慮到的,當然是後者。
事實上,他已經在著手了。大腦中的外接經神元,以及鏈接日輪絕獄邊緣破爛飛船後啟封的資料庫,就是他的本錢。
甚至他今天到這裡來,也是要繼續讀書學習的,多讀幾部專業曆史文本資料。
哈城沙灘那邊,一來血妖太吵,二來不夠直觀。
在霧氣迷宮中,無數崩解磨銷的碎片,依序重構的時空位麵,依稀能與曆史文本中描述還原的情境發生聯係,更容易給他以靈感。
現在,羅南對那些由“禮祭古字”記載的曆史文本,寄予了一定的希望。最直接的,他想從這些文本記載中,找到有關霧氣迷宮的線索:
就從“神戰”入手。
時空類的專業曆史文本雖然有限,但“神戰”這種大事件,基本上都涉及到大規模的時空扭曲變化,非常典型。
所以有關記載,尤其是側麵影響和變化脈絡,還是比較豐富的。
再硬著頭皮,啃一下通識文本,兩相結合,如果能狗屎運,找到具體的“神戰”信息,彆說“真理之門”,就是日輪絕獄的底細,說不定都能扒拉出來。
嗯,說了需要狗屎運了……
還有,既然要認真閱讀相關文本,羅南無論如何也不能指望“我”字秘文包打一切,他必須要把“禮祭古字”,當然還有天淵帝國的語言文字學起來。
禮祭古字,按照羅南對目前文本的理解,是一種所謂“凡人與神明交流”的產物。類似的東西還有一些,有的更高級,有的更簡單,但禮祭古字應該是生命力最強的。
和通常語言文字的差彆在於,禮祭古字的創立,就是建立在交流雙方感知層次落差極大的前提下,專門設計用來轉譯模擬更廣域、更多維度的信息,以實現本不可能的交流。
這裡麵,既需要發明者極高明的設計能力,也需要使用者極精深的構形思維,它天然就是有極高門檻的,是某種程度上的“必須”,但絕不是“便利”。
有記載顯示,天淵帝國的官方文字,就是禮祭古字的“降維版本”——那才是正常交流的載體。
羅南懷疑,他從那張記錄著爺爺、父親古怪姿勢的照片中獲得的“我”字秘文,與禮祭古字有著極其密切的聯係。可能是禮祭古字之一,唔,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為他能解讀到類似的字義……更有可能是已經完成組合變形的,具有神秘力量的複合結構。
所以,羅南才能通過它見一知十、知百,完成基本的文本解析;隔著一代,也能理解一些天淵帝國的文字意義。
再次強調,羅南不可能憑借區區一個“我”字秘文包打天下——禮祭古字的基準字共1597個,等於是1597個基本構形,但裡麵又有大量拆分、組構的規則,又有形、音、義的流變等等,在構形規則推動下,幾乎可以無限衍生。其複雜和困難程度,就是自小生活在天淵帝國,並進入專精領域,也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去學習、適應。
羅南不認為,他在智商上能夠碾壓那些高等文明的專業人士。
但也許是他在構形理論、特彆是時空構形上的研究比較深入;共享磁光雲母的感知,也讓他的感知層次大幅超越種族極限……再加上“我”字秘文這個神奇的切入點,當他硬著頭皮去學習的時候,還真有點兒觸類旁通的感覺。
拿著資料庫中有關禮祭古字的學習教材,就是那種建構在天淵帝國官方文字基礎上的文本,明明閱讀解釋性文字都磕磕絆絆,可集齊了1597年基本字構形以後,相應的條理脈絡,許多都直接在心底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