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唇槍舌劍不如親眼所見(1 / 2)

斯卡伸手一推,門砰一聲砸到牆上,連白灰都被震得落下一層全文。

“你在術師麵前乾什麼!”將他引來的預備隊小隊長不滿地低喝道。

斯卡對他絲毫沒有理會,抬腿就跨了進去,而跟他約好會麵的對象神態安然地坐在沙發上,對他氣勢洶洶的態度隻是略一頷首,同時抬手向自己對麵的座位示意。藥師跟在斯卡身後進來,看到斯卡麵無表情地在術師麵前落座,也跟了過去。

預備隊的小隊長將們虛掩上,正打算和今天值守的另一名隊員過去,卻看見術師偏過頭,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出去。

“術師……”他又看了一眼那名狼人,遲疑了一下,對上術師的目光之後,他還是帶人退了出去,將門虛掩起來。

“很高興見到你平安歸來,斯卡族長。”雲深說。

斯卡冷笑一聲,“不是死了更你合意?”

“如果你是這麼想的,那真是浪費我長久以來的用心。”雲深說。

“你的用心?”斯卡嗤笑,身體往後一靠,下睨的視線鋒利如刀,“狡猾的人類,你的野心足夠大,一個撒謝爾還不夠,連狐族你都看上了?”

“如果我要扶持他們,程度也絕對不會超過對撒謝爾。”雲深說,“當然,能抓住的東西,還是控製在自己手中更好。”

斯卡眯起那雙金綠色的眼睛,“你倒是坦白——”

感覺到空氣中簡直是一觸即發的氣氛,藥師一手按在斯卡繃緊的肩膀上,同時看向對麵平靜如常的黑發術師,他曾經比任何人都要感謝這位力量莫測的大人,對方的氣度和神秘甚至曾令他暗自心折,但他忽略了一些非常重要的東西。這世上沒有人會無私地去幫助他人,尤其對那些掌握力量的存在,他們索取代價並不可怕,讓人不安的是,沒有人知道他們想要多少。

他們這些遺族已經近乎一無所有,其實沒有什麼可擔憂的,但撒謝爾就……

“術師,您做的這一切,”藥師低聲問,“其中真意是什麼?”

年輕的術師並沒有馬上回答,他隻是看了術師一眼,然後將視線落到斯卡臉上,“你覺得我的城鎮如何,斯卡族長?”

“野心勃勃的城市。”斯卡說,“不過沒有城牆,你是有這樣的自信,還是有彆的目的我不感興趣,但隻要超過契約的範圍——”周圍的空氣被抽去了熱量,有重量般地一層層墜了下來,不僅人的皮膚感到寒意,塗了一層清漆的長幾光潔的表麵也立時蒙上了一層霧氣,“我隻要殺了你就夠了。”

“殺了我?”黑發術師的神色沒有任何改變,他淡淡看了斯卡一眼,“確實,隻要我死了,這裡的一切差不多都要停止。沒有我的存在,那些愚蠢的山民不過是些會重複勞動的奴隸。而且我不善爭鬥,在這個距離上,不要說你,連這位藥師都有可能殺了我。”

斯卡冷冷看他,“你以為我會信?”

“從初次見麵至今,無論親眼所見還是傳聞,除了借助外物,我可曾用力量去攻擊過任何東西?”術師說,他用手指在茶幾表麵隨意一抹,“如果我感到憤怒,連這張桌子都損壞不了全文。這就是我受到的限製,也是我最大的弱點。”

“這可不像向人討饒的模樣。”斯卡嘲諷。

“因為毫無必要。”術師說,“不能使用那種力量,我也有足夠多的手段去毀滅一個人,一座城市,或者一個國家……就像我將它們建立起來一樣。關於這一點,留在這裡的奧格族長相比樂意和你分享他的感受。”

不用去看那頭老蠢蛋,回來的時候他們就經過了那片坑坑窪窪的戰場,就像看著術師如何將那塊石頭炸成碎塊一樣,他知道那是多麼令人震撼的力量,而且這個人類最近還向他證明了一點,這種武器並非隻有他這樣的力量天賦者能使用,而是在普通人手中也能造成驚人的殺傷。

“所以你想說明什麼?”斯卡說,“你對撒謝爾的影響,和對紅毛的算計,其實是你這樣的優越人種對劣等種族的憐憫?”

術師笑了起來,那是一種冷冰冰的,毫無溫度的微笑,“如果是這樣,你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裡了。連來到我的麵前都不可能。”

門在這時候被叩響了,身材高大的黑發青年從外麵走進來,將手中那個寬而薄的黑色板塊輕輕放到術師手邊,然後接上一條帶著金屬圓端的光滑粗線。術師單手將它掀開,手指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格子中一拂而過,細小的彩色光芒閃爍著,微微的電流和風扇聲在空氣中震動著。

“很遺憾我不是一個恭順的租借者,不過顯然爭論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說,“我從來不認為受到藥師信任的撒謝爾族長隻是一個莽夫,你來到這裡,沒有帶著你的隊伍,也沒有將和我交換的東西砸到我麵前,就說明我們之間還有很多可以談的地方。或者說,你來這裡就是為了談這些。”

他看向對麵的斯卡,“接下來我們都可以再坦白點。”

斯卡哼了一聲,蹺起了腿,“這個小子,”他抬抬下巴,“跟了你多久?”

斯卡身上的氣氛顯然與之前不同了,藥師有些詫異地看著他,斯卡昨天的態度和之前的表現都不像偽裝……至少在他們相處的這麼多年裡,他從沒見他偽裝得如此成功過,連自己都完全相信了,並且擔憂不已。

總不至於是術師就這樣說服了他吧?

“一年。”術師說,“正如你所見,大河上的那座橋是由他負責的。雖然擁有如此天分的珍貴人才我手中也不過這麼一個,不過如果隻有他一個人,也不可能完成這個工程。”

藥師一怔,斯卡並沒有說什麼,隻是神色有點莫測地看著對麵術師背後癱著一張臉的青年。這時候術師輕輕一推,就將他麵前的那個東西朝他們轉了過來,這是一個隻看外形就知道它的複雜和難搞的造物,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其上顯示的不斷更換的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