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手牽手的小清新來了(在我後悔之前)(1 / 2)

電話的原理和製作都很簡單……起碼對雲深來說確實如此。

作為一種電磁感應裝置,它不比當初玄侯向斯卡示範的那個發電模型複雜多少,通過電流傳遞磁場變化,然後經由接收裝置振動發聲的設計對材質的要求不高,而在曆史上,電話的出現其實比電燈還要早。不要說貝爾的磁石電話,愛迪生的炭粒電話對他們現在的生產力水平來說也幾乎沒有困難。作為一直應用到地球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發明,碳粒式話筒對聲音傳遞的精確性和長遠距離信號傳輸的穩定性,使它成為他們有能力開發現代電信係統之前的優先選擇。

電話本身的製作不是問題,聽筒和話筒的原理是一致的,他們能碾出非常薄的銅片,對絕緣殼的製造也很有經驗,外模隻要向木工大隊交圖,就能拿到精細的成品,有覆銅板,撥號盤所需的簡單線路不必酸蝕,靠手工刀刻就能完成,而電鈴在對機械鐘表進行模仿的時候就是最快被解決的。隻要把這些部件組裝起來,和雲深的記憶相差不遠的一個舊式電話就成型了,生在一個高工家庭,他對這些老物件的印象一直很深刻。

真正困難的是自動交換機的製造。

交換機雲深當然也能買到,但那些現代交換機的功能對他們來說太“高檔”了,不說使用和故障的問題,這樣依賴外物也無法促進機械工房的水平提高。而共電式,步進式和縱橫式這三種三個階段的交換機,雲深也略過了前麵兩種,直接進入能適用於長途自動交換的縱橫式自動交換機的開發。

從入夏以來,機械工房的成員雖然一直在增加,分工也逐步細化,各組彆之間的發展方向變得明確,幾次合作的成品都受到了肯定,但術師的要求似乎總比他們的進步更進一步,雖然體係是術師構建的,設計是術師提出的,大圖是術師畫的,樣品是術師給他們分解說明,甚至工藝也是被術師指點的……可是術師真的很忙。

尤其在發電廠的廠房大體完成,設備移入開始安裝之後,術師工作的重心就轉移了過去,偶爾第三大隊的隊長代替術師過來察看他們的情況,他們就隻有被那位完虐的份。那位寡言少語的大隊長雖然不會因為術師不在就變了個樣子,但每次他離開之後,總有一幫人顫抖著跪地撿補自己破碎的自信心。

一身兼兩職還在這不屬於職權範圍的地方那麼強,他是不是人啊!

在整個聚居地中,機械工房的人大概是最容易辨認的族群了,當初伯斯他們去旁聽時,一群無分發色膚色齊齊掛著濃重黑眼圈的男女一同回頭默默地盯著他們的場麵,就算是見慣血肉的狼人也差點炸了脖子後麵的毛,大概是被那種無形的壓力影響,自始至終他們都隻站在教室後麵旁聽,何況實在沒有能把他們擠進去的空間——牆邊是成排的材料櫃,每個人麵前的不是課桌而是工作台,桌緣邊夾著台鉗,台鉗邊放著工具箱,筆,材料,零件,成摞的自訂筆記本呈現出不同程度的淩亂,金屬碎屑鋪了一地,黑板上一層使用過度之後的霧蒙白,還填滿了不明意義的圖像和數字……所有的狼人都沒堅持十分鐘就自覺告退了,也錯過了後來的視屏演示。

就算看到了那些內容,也不過是讓他們增加更多的心理負擔而已。

困難,失敗,挫折,當然都是有的,但他們比這個世界,比雲深所在曆史的過去那些隻能從基礎的基礎開始摸索,曆經失敗才能找到正確方向還要受到現實條件限製的研究者們幸運了不知道多少倍,在雲深出手解決其中最為關鍵的材料和技術問題之後,暴雪和陰霾已經散去的某一天,在教學樓第三層左側的第一個房間裡,一群人聚在一起,為首的黑發女性拿起話筒,手指按上撥號盤,鄭重其事地撥出了那個數字。

1001.

電鈴隻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

“喂,請問術師在嗎?”她用不明顯的顫音問。

片刻之後傳來了帶著笑意的回答,“嗯,我在。”

這成為了這個世界第一次的通話記錄。

在掛斷這些歡天喜地的年輕人的電話後,雲深又和發電廠,煉鐵廠,兵工坊,礦坑……等各處都進行了一次交流,在行將結束和玄侯的通話時,那個男人有些猶豫地問,“術師,這是四位數字……您以後,是打算把它們發展到什麼程度嗎?”

“我想,”雲深說,“以後我們的腳步到達什麼地方,就把我們的聲音傳達到什麼地方。”

“……”玄侯明顯被驚到了。

接下來就是無線電了,雲深想,不過看那些年輕人們現在那麼高興,就遲點再跟他們說吧。

他打開筆記本,新建了一個文檔,略加思索就在鍵盤上敲打了起來,發電廠的建成運行提供了穩定的電力,這讓他的辦公速度快了很多,不久就完成了大概提綱。然後他停下動作,身體向後一靠,看著屏幕構思起了補充內容。

門在這個時候被敲響了。

雲深回過神,“請進。”

開門進來的是他最熟悉的俊美青年,雲深並沒有責備他打擾了自己的工作,反而是略微心虛地看了一眼牆麵上的時鐘,發現沒有超時才偷偷鬆了口氣,然後對範天瀾微微一笑,說:“怎麼了,今天不是輪休嗎?”

雖然範天瀾的假期比同職位的人要少,他自己也從來不主動休,但這一年下來總會輪到那麼幾次的。

“沒什麼想去的地方。”範天瀾說。

所以還是來了他這裡?雲深讓電腦待機,仰頭看著走到他身邊來的黑發青年,“也沒有想做的事?”

想做的事?範天瀾伸手輕輕按到他的肩上,不出意外地感覺到了手底下肌理的僵硬,“沒有。”就算有也不會告訴你。

“……怎麼說你都還是年輕人啊。”雲深無奈道,“我記得有幾個人跟你關係不錯,就算沒有他們,第一宿舍也有活動室,有台球和棋牌什麼的……”他停了下來,對天瀾這樣一個身世特殊,智商超高的年輕人來說,現在聚居地能提供的那幾種娛樂對他來說都不夠看的。

“不然我教你下彆的棋?”他最後說。

“然後我自己和自己下?”範天瀾淡淡地說。

“……”在有條件推廣那幾種休閒益智娛樂之後,雲深成了這裡棋力第三高的人,一是他本來就不算很擅長這些,而來有幾個人在這方麵表現出了非凡的天分。當天瀾非常難得地對圍棋產生了興趣的時候,雲深還挺為他能夠找到一種堪稱興趣的活動而高興的,然後問題來了,天瀾沒有對手。

其他人也就是入門不久,雲深那點能耐在他麵前很快就不夠看了,有時在彆人彙交報告或者谘詢工作的間隙裡,雲深會發現他在等待中自己坐到了窗台下的棋盤邊自己跟自己下,落子的速度又快又穩定,就像沒經過思考似的,但雲深過去看之後就發現並非如此。棋局很嚴整,棋路也非常清晰,而棋麵兩路風格之迥異,讓人根本看不出這是一人自弈的結果。

墨拉維亞不接觸這些事務,看起來對此也沒有多少興趣,所以雲深不知道那位銀發龍族是否也有類似的天賦,但才能過於出眾未必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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