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甜度日常(推倒重來的章節)(1 / 2)

雲深看著那張無懈可擊的麵孔,看著那雙專注得幾乎令人心悸的黑色眼睛。美麗的日蝕金環猶如夕陽的倒影,他已經許久不曾見過。

他想說這種事情不用擔心,他的身體並沒有那麼脆弱,生命正處於最好的時候,離注定分彆的時刻還有非常遙遠的時光,而你比我更年輕,更強大,等待著你的是光輝的未來,在將來會有更多的人在你身邊,他們能讓你不至孤獨,這個世界如此廣大,不必讓目光在一個人身上留駐……

他有那麼多話可以說,最終卻隻是露出了一個微笑。

“好。”他輕聲說。

關於未來的映像不會到達他們的麵前,在所有必將來到的來到之前。

落日的餘光將天邊的層雲都染上了彤色,晴日傍晚的雪景確實美麗,雲深和範天瀾一邊閒談最近的工作一邊在山頂上慢慢散步,直到殘陽漸沒入沉沉的暮色,他們才轉而向下,沿著來時的階梯道路返回。

“對了。”雲深說。

“?”範天瀾看向雲深,發現他在羽絨服兜裡摸了摸,然後摸出來一樣東西。

“這是食品加工作坊最近試做出來的玉米麥芽糖,他們送了我一些。”雲深把它們放到他的手上,語氣溫和地說,“味道那些孩子都很喜歡,甜度不算很高,你應該也不喜歡太甜的東西吧?”

範天瀾把一層江米紙外包著裁剪過的乾苞葉的軟性糖塊收到手心裡,以他聰明的頭腦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但當那個人過來拉住他的手的時候,那種違和感就被雲深主動伸手那種肌膚相觸帶來的,比新收棉花還要溫暖柔軟得多的感覺壓了下去。

他們下山的時候,塔克拉已經帶著隊員結束了今天的訓練,坐在食堂裡開始吃晚飯了。積雪和嚴寒並沒有讓預備隊停止訓練,他們要為將來可能發生的任何場麵做準備,隻是畢竟受到季節環境限製,一些野外訓練項目還是暫停了。範天瀾對時間把握得很準確,這次出門對雲深的工作計劃沒什麼影響,吃完飯之後他完善了自己的計劃,略加準備就到教學樓去了。

除了驗看交換機的使用情況,總結這次開發的經驗教訓,給那些年輕人應有的肯定和鼓勵,然後就是闡述他們接下來的計劃了——他說遲一點,也就是遲這麼幾個小時而已,當然為了表示安撫和激勵,肯定會有的工分增加之外,他還帶了一袋子玉米飴糖打算發下去。

他個人確實是覺得口味很不錯的,至少外觀比之前發那種甜菜的初榨糖做成的紅糖塊好多了。

看到雲深的舉動,終於知道之前那種違和感到底是怎麼回事的範天瀾癱著一張臉去了活動室。

因為社會結構和生產力水平限製,以年齡劃分聚居地的人口結構,三十歲以下的占了半數以上。經過這一年來的規律飲食和合理勞動,大部分人的身體狀況都有了明顯改善,這對需要大量人力投入的聚居地基礎建設非常有利,但進入冬季後,多數室外施工都受到了程度不一的影響,一部分人不可避免地閒了下來。

雲深當然不可能讓他的人到無所事事的地步,就算被暴雪局促在室內的時候,仍然有工作分配下來讓人們充實自己的工分卡,不過勞動強度大大降低之後,人們相對充裕的時間和精力該如何分配,在這之前他已經和其他人在會議上討論過了。

學校是一個良好途徑。已經建成的三十間教室當然容不下近萬人的啟蒙和進修,但他們畢竟不需要全日製學曆,在教師組經過一番耗費腦力和體力的調查,對各大隊的冬季工作計劃和各處廠房的生產任務有了基本了解,製作出時間表再經過一番繁瑣的計算後,總算向雲深提交了一份將狼人和狐族都包括在內的授課計劃,問題隻在於教師組的工作強度會加大到一個讓他們比較吃力的程度。

所以這段時間也是讓他們擴充人員,適應新教學模式的機會。畢竟明年春天確定會有相當數量的新人口加入,現在不過是一種過渡。

除了年紀太大的老人和年齡太小的兒童,聚居地的每個人都要學習。但學習之外也是需要娛樂的。

所有宿舍當初建設的時候就加入了冬季因素,因此每一棟的樓下都會有一間分成兩半的活動室,裡麵的設施經過幾個月的逐步添加,顯得相當豐富。活動室內部的安排大同小異,靜的那間一側牆邊立著存放刻印書籍的書櫃,櫃前固定的長桌長椅便於,象棋,圍棋和其他棋類的棋盤位於另一側,而鬨的那間以住宿者的需求來定,牌桌和木製麻將桌都很受歡迎,就算需要的工分比較高,他們也樂意沒人湊一點向木工大隊定製,而以預備隊成員為主的這間活動室裡,一邊仰臥起坐板,吊環,單杠,啞鈴,跳繩之類的運動器械和器材都有,另一邊不顧三十平米的有限空間,並排放著兩張台球球桌。

有不少人就圍在那兩張球桌邊,時不時發出一陣喧嘩的笑鬨。作為一項比較受歡迎的室內運動,球桌的使用權是要排隊才能得到的,怎麼把正在台上的家夥在規定時間內轟下去就成了另一種樂趣,不過球桌得分如果超過了記錄反而可以延長一局。

範天瀾來到的時候,球杆正輪到一個人的手上。

“總算到我了,沒有搭檔,你們誰來?”那頭銀灰色的短發在他同族的五彩繽紛旁並不算如何顯眼,但那種輕佻而漫不經心的聲調,一手將球杆斜搭胸前,另一手插在兜裡的不正經姿態比他的發色好辨認多了,“不過,輸分太多的家夥,明天給我隻穿一條短褲到女工宿舍下麵蛙跳。”

一片不客氣的噓聲。

塔克拉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我說完了嗎?一邊跳一邊要喊口號,至於喊什麼……”他摸了摸下巴,“就喊‘我的胸肌大,比你們都大’吧。”

……這恥度實在是破表了。原本躍躍欲試的其他人頓時縮了大多數,隻有幾個不服氣地看著他。

“你說輸多少才算多?”

塔克拉拿下球杆,“五十分。”

在大家的水平都比較菜的時候,要輸到這種程度還是不容易的,又有人說道:“彆光說你贏的事,輸了怎麼算?”

塔克拉一手撐在球桌上,挑眉看著說話的人,“我給你五十個工分,隨便你怎麼用。”

這就是實實在在的利益了,猶豫的人又多了起來,塔克拉很是愉快地地看著他們糾結的表情,“怎麼樣?決定了就快點,彆婆婆媽媽,你們下麵那根是沒萎吧?”

再說一次,當了隊長級人物,他拉仇恨的能力仍然無人能出其右,看到有些人隻差一步了,塔克拉正打算再加點油,背後突然被人啪地拍了一掌,他反應極其迅速地倒轉球杆往後一捅,空的,接著他回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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