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1 / 2)

祥瑞小公主[清穿] 晏央 10429 字 8個月前

和敬的心腹臉色也很難看, 她顯然也想到了這個疑點。

倘若和敬派去調查之人給的消息是假的,那隻能說明,孝賢皇後留下的一些人, 已經背叛和敬另投新主了, 而和敬卻仍然一無所覺!

究竟是誰,膽敢撬和敬的牆角?

仔細盤算一下,那名對和敬撒謊的宮女向著誰, 答案似乎已經明了了。且令妃曾在長春宮服侍過, 還一度頗得孝賢皇後的倚重。對於孝賢皇後手底下的人脈,她比彆的宮妃可要了解多了, 和敬又頗為信任她。也隻有她,能夠悄無聲息地挖走孝賢皇後當初留下的人!

倘若連宮中的人脈都不再可靠, 和敬不敢想象,這些年來, 她得到的消息,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其中, 又有多少是令妃“想”讓她知道的,有多少是令妃認為她“沒有必要”知道的。

和敬衝著她的心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站在那假山不遠處, 死死地盯著那兩個身影。

由於棠晚和碧荷十分謹慎,且又有假山遮掩著阻隔聲音的傳播, 和敬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麼,隻依稀聽到“娘娘”、“出宮”、“忘了”等字眼,末了,棠晚還塞給碧荷一個塞滿了碎銀子的荷包。

棠晚與碧荷說完話, 該交代的都交代過了,該給碧荷的好處也給了。她想著日後碧荷可以憑著自家主子給的銀子在宮外過上好日子,與此同時,自家主子命碧荷涉及陷害戴佳氏之事,也會成為永遠的秘密,不由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來。

然而,當棠晚準備和碧荷各自回宮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卻僵住了。

“固倫和敬公主?”

棠晚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她又鎮定下來,與荷香齊聲道:“奴婢參見固倫和敬公主,公主千歲千千歲。”

棠晚立馬就想好了,若是和敬問起她為何會身在此處,她還怎麼回答——公主不一定認識荷香,她可以推說是在給自家小姐妹踐行。

往日和敬看在令妃的麵子上,對

棠晚還算是客氣,可這次,她隻涼涼地掃了棠晚一眼,半晌沒有出聲,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滯了,一種無形的壓力讓棠晚如有芒刺在背。

有風從池畔吹過,吹皺了一池水波,明明還是大白天的,日頭正高,棠晚卻生生驚出了一身冷汗。她不怕和敬發怒,隻要弄清了和敬發怒的原因,她自有許多種法子能夠安撫好她,但和敬一直保持沉默,卻讓她心裡頭沒底。難道說,公主這是發現了什麼……

這時,和敬終於開口了。

她的嗓音不再像以往一樣,輕柔中帶著淡淡的親近,而是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

直到這個時候,棠晚才發現,和敬在不笑的時候,身上的氣勢有多強——到底是天之嬌女,嫡長公主啊。

“棠晚,令妃不是說,你因病在延禧宮休養麼?為何你會出現在此處?莫非,是令妃有意欺瞞本宮?”

和敬質問的語氣,讓棠晚冷汗涔涔。棠晚也沒有料到,和敬竟會關心她這個小小的奴婢,跟沒有料到,在令妃隨意為她的缺席找了個理由之後,她會被和敬當場撞見。

無論如何,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圓了令妃的說辭,萬萬不能讓和敬以為令妃在欺瞞她。

棠晚心念電轉,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奴婢隻是有些小病症,並不妨礙什麼。隻是今兒個參加宮宴的主子們身份貴重,令妃娘娘怕奴婢帶了病氣兒去,這才沒讓奴婢跟著,絕不是主子有意要欺瞞您。”

和敬“嗯”了一聲:“如此說來,倒是本宮錯怪了令妃?”

“這……”棠晚的額上布滿了汗水,這個問題,她怎麼回答都不是。若順著和敬的話回答,承認和敬錯怪了令妃,倒像是在對和敬不敬似的。可若是反駁和敬的話,說和敬沒有錯怪令妃,這不是在給自家惹禍麼?

“怎麼,很難回答?”和敬斜睨了棠晚一眼,棠晚趕忙搖頭,最終隻得避重就輕地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是奴婢不是,奴婢今兒個給即將出宮的小姐妹踐行,未曾與

主子稟明,沒想到引起了主子和公主的誤會……奴婢有罪,還請公主責罰。”

由於過度的緊張,且一直保持著行禮的動作,棠晚的腿開始有些打哆嗦了。

“給小姐妹踐行?”和敬深邃的目光從荷香身上劃過,她失去了與棠晚周旋的耐心:“本宮倒是不知道,罪妃戴佳氏身邊兒的心腹,與令妃的心腹竟這般要好!想來當初戴佳氏在禦花園中故意弄斷了項鏈,意圖謀害令妃腹中胎兒一事,也是個誤會了!”

棠晚一聽此言,膝下一個沒有站穩,狠狠栽倒在地上,她身旁,一直不曾出聲,試圖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荷香也是滿頭大汗。荷香還想再掙紮一番:“回稟固倫公主,令妃娘娘,的確是厭了奴婢,這才把奴婢打發走了。奴婢僥幸得了祈嬪……戴佳氏青眼,這才被戴佳氏調到身邊兒伺候著。如今戴佳氏獲了罪,無人願意再用奴婢。棠晚姐姐念著以往的情分,這才來送奴婢一程。”

荷香很清楚,這樣說,就相當於是把罪責攬在了她們的身上,是她們兩個背著令妃在自作主張。這樣一來,便是和敬要怪罪,也怪不到令妃的身上。隻是這樣一來,她們的罪責不免會加重幾分。

無論是荷香,還是棠晚,都是令妃的心腹,要讓她們代自家主子受過,她們自然是願意的。在荷香說完這番話後,棠晚趕忙點頭應是。

和敬冷笑一聲:“你們還真是令妃養出來的好奴婢啊,對令妃果真忠心耿耿,為了令妃,不惜編造一個又一個謊言來欺瞞本宮!隻是,本宮看起來像是傻子嗎?來人,將這兩個欺上瞞下的東西給本宮按住掌嘴!”

和敬發了話,周圍的人自然不敢不從。就算有人認出棠晚是令妃身邊兒的紅人又怎麼樣?起碼現在,令妃的地位,還不能給與和敬相提並論,無論是位份,還是在乾隆心中的分量。

很快就有人上前按住了棠晚以及荷香,左右開弓,劈劈啪啪打了起來。不多時,兩個宮女臉腫得老高。

和敬並不是會忍氣吞聲的性子,若是

在以往,她顧忌著額娘以及兄弟,行事興許還要收斂著些。可如今,她額娘去了,兄弟也沒了,乾隆對她又是十二分的寵愛和憐惜,她又何必委屈了自己?

和敬決定,在本次宮宴結束之後,她要找機會在乾隆跟前狠狠告上令妃一狀!

要知道,令妃在孝賢皇後在世的時候,並不十分得寵。她的崛起,是在孝賢皇後過世之後。

其中,若是沒有移情作用,若是沒有孝賢皇後之女和敬為令妃說好話,就憑令妃一個包衣出身的奴才秧子想要得到乾隆的寵愛,且還順順利利地爬到妃位?

當初和敬既然幫助令妃成為乾隆的寵妃,如今她自然有本事讓令妃回到從前!

當然,這怎麼告狀,也得講究技巧。令妃善於偽裝,如今在乾隆跟前有著良好的形象,若是直白地跟乾隆說令妃的不是,指不定乾隆還不信呢。得讓乾隆主動去發掘令妃的陰暗麵,才能夠有最好的效果。

……

皇後發現,和敬在散完酒氣回來之後,對待自己的態度,似乎比方才要和善了許多。反倒是令妃,主動敬和敬酒,和敬也不肯舉杯子,隻說是“令妃的厚愛,本宮擔當不起”。

皇後與令妃的待遇,像是完全顛了個個兒似的,倒讓皇後越發看不懂和敬的心思了。她記得,和敬雖然高傲些,但並不是這樣喜怒無常的人呐?罷了,和敬有意識的疏遠了令妃,對於她來說總歸是一件好事,至於彆的,不需要計較太多。

芃芃倒是從和敬的情緒之中感知到了一些東西。

依照她的猜測,八成是令妃備著和敬乾了些惡心人的事兒,被和敬給發現了,所以和敬才會如此作態。畢竟,令妃表麵上看起來真善美,實際上就是一朵黑心蓮。她的真實麵目與她所表現出來的形象反常巨大,任誰知道了,都會受不了的。

更何況,令妃最近正在搞事情呢,俗話說,做的越多,錯的越多。就拿令妃暗搓搓跟和敬告她額娘黑狀這件事來說吧,最後的結果八成是令妃搬起

石頭砸自己的腳。

芃芃不知道,她雖然隻是沒有根據的胡亂猜測,但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宴會散去之後,和敬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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