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1 / 2)

祥瑞小公主[清穿] 晏央 10603 字 3個月前

延禧宮中, 魏嬪在得知她派去的人手成功將“五公主乃祥瑞化身,隻要有五公主在,定能庇佑妃嬪安全生產”的消息傳達給祈嬪之後, 總算是舒了口氣。眼下祈嬪雖說暫時是與皇後結盟了,但她們之間的關係並不穩固, 祈嬪隻是想在勢單力孤的時候利用皇後來站穩腳跟, 抱住她肚子裡的孩子,而皇後呢, 雖然同意給予祈嬪有限的庇護, 但她顯然不像信任舒妃和婉嬪一樣信任祈嬪。

在這種情況下, 祈嬪若是對皇後提出了什麼非分的請求, 定會惹惱皇後。無論皇後最終是否答應祈嬪的請求, 兩人之間都會出現裂痕, 到了那時,她就有機可趁了。

魏嬪摸著自己隆起的腹部,心道,若是皇後直接拒絕了祈嬪的要求, 那正合了魏嬪的意,可若是皇後昏了頭, 答應了祈嬪的請求,那對魏嬪來說, 最好不過了。既然皇後願意在祈嬪生產的時候將五公主帶過去, 祈嬪平安生產, 那在其他的妃嬪——比如說魏嬪——生產的時候, 皇後也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有祈嬪和魏嬪兩人打頭,往後後宮之中的妃嬪生產,恐怕就要比照這個先例來, 否則,皇後就是偏心和不公。在這些過程中,隻要有一次,五公主到場了,妃嬪卻沒能平安生產,那麼五公主這祥瑞的名頭,就有待商榷了。

一想到這,今兒個抄了好幾頁書而手臂酸軟,都抵擋不住魏嬪的好心情。

隻見魏嬪將抄好的佛經小心地放在了一邊,將垂落到額前的一縷發絲彆到了而後,露出半邊白皙的脖頸,輕笑著道:“祈嬪和皇後……可彆讓本宮失望才好。”

茯苓見自家主子今兒個不準備再繼續抄寫佛經了,便去捧來一盆水,準備給自家主子淨手用。

她一邊走著,一邊說道:“祈嬪自打從冷宮中出來之後,給主子您找了多少麻煩,害得您從令妃降到嬪位不說,甚至連封號都被剝奪了。今兒個咱們可算是找到機會回敬一二了!”

茯苓的話語中慢慢都是歡快,似乎當真

在為魏嬪而高興,誰知,她手中的水還沒有遞到魏嬪跟前,就被魏嬪給攔住了。魏嬪看向茯苓的目光中是帶了些審視,再也不複以往的信賴:“茯苓,本宮記得,棠晚當初還在本宮這宮裡頭當差的時候,你與她素來感情是最為要好的,是嗎?”

“這……”茯苓遲疑著開口,字斟句酌地道:“當初,棠晚姐姐……不,叛徒棠晚,是您身邊兒最得用的大宮女,咱們底下的小宮女,都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說不上什麼好不好的。隻是因為當初娘娘您最中意奴婢,棠晚她才多關照奴婢幾分罷了。”

魏嬪是個心思敏感之人,從前她信任棠晚時,對棠晚不曾有一絲一毫的懷疑,連帶著延禧宮中棠晚調-教出來的其他的宮女,也深得魏嬪倚重和信任。可自打上一回棠晚倒戈,致使魏嬪陷入極為被動的境地之中,丟了“令”字封號之後,魏嬪對身邊兒伺候的人,包括茯苓這些所謂的心腹在內,也不像原先那般信任了。

即便是這些天以來,茯苓等人竭力撇清自個兒與棠晚之間的關係,也沒能讓這種狀況得到明顯的改善。魏嬪一提起與棠晚有關的話題,茯苓就知道,魏嬪怕是疑心病又犯了。茯苓很想否認魏嬪的話,但很遺憾,她沒有辦法這麼做。眼下魏嬪還隻是毫無根據的懷疑,可一旦她對魏嬪撒了謊,魏嬪必定能夠查得出來,到時候,她就真的百口莫辯了。

故而,魏嬪問什麼,茯苓隻能如實回答,但在回答的過程中,她也多了個心眼兒,儘量說得像是自己與棠晚除了工作上那點交集之外,沒有任何私交的樣子。隻是,魏嬪究竟信不信,就不好說了。

“是嗎?”魏嬪看著自己的指甲。她本來留了一手青蔥的指甲,上頭塗了好看的丹蔻,但因為懷了身孕的緣故,怕傷到孩子,她便全剪了。

茯苓低垂著腦袋,再一次向魏嬪表忠心:“奴婢唯一的主子就是娘娘您,奴婢的榮辱,都係在娘娘身上,奴婢是斷然不會為了一個叛徒,而與娘娘作對的,娘娘且放心吧

。”

“本宮一開始也這麼以為,覺得棠晚絕對不會背叛本宮,因為,有能力把棠晚從辛者庫中撈出來的,也就隻有本宮了。哪怕棠晚不在本宮身邊兒,本宮也一直視她為心腹。可後來,她在得知荷香出宮之後遭遇不測,連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都沒弄明白,就為了成全她所謂的姐妹情,選擇了背叛本宮……”魏嬪饒有深意地看著茯苓:“你說說,本宮到底該不該信任你們呢?本宮可不希望,本宮對你們交付信任之後,有朝一日,你們之中的哪一個,也要為了替棠晚出頭而背叛本宮啊。”

茯苓將銅盆放在一邊兒,跪到在魏嬪跟前:“奴婢願在此發下重誓,若是奴婢背叛娘娘,奴婢定會不得好死!”

魏嬪聞言,道:“本宮對你還是頗為信任的,要不然,也不會一直命你貼身伺候著了。隻是,本宮如今到底有了身子,不得不多想一些,你可能體諒本宮的心思?”

茯苓忙不迭地點了點頭:“為了小主子的安危,這也是應該的。”

魏嬪麵兒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很好,本宮就知道,你是不會讓本宮失望的。”她瞥了一眼那銅盆中的水,即便是隔著這麼些距離,也隱約能夠聞到那水中的玫瑰香味兒來。以往,魏嬪最是喜歡用滴了香露的水淨手,這樣一來,在淨完手後,手上會帶著玫瑰花香。

可如今,魏嬪卻怕,有人在這香味之中做手腳,畢竟,她在後宮之中樹敵不少。

“日後,不要給本宮用這種滴了香露的水。”魏嬪道。

“是,娘娘。”茯苓忙不迭地點頭,這種時候,自然魏嬪說什麼是什麼。

……

與此同時,翊坤宮中,皇後在收到了祈嬪發動的消息後,匆匆換了身衣裳,便準備過去看看。

本朝皇嗣艱難,每一個皇嗣,對於皇家來說都是十分重要的。更何況,祈嬪才與皇後結成了隱秘的同盟,於情於理,她都該過去關心一下祈嬪這個孩子。

這時候,祈嬪派來傳話的宮女便到了

:“奴婢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因為祈嬪總是把這宮女帶在身邊兒,皇後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她來:“這會子正是祈嬪的緊要關頭,你不陪在祈嬪身邊兒,來本宮的翊坤宮做什麼?莫不是祈嬪那兒缺了什麼藥材,打發你來找本宮拿?”

思來想去,也隻有這種可能性了。

“並非如此,祈嬪娘娘派奴婢來,是有一事相求。”

“說。”對於這名宮女的吞吞吐吐,皇後感到很是不滿。

“祈嬪娘娘說,五公主乃祥瑞化身,若是她生產之時,能得五公主庇佑,定能逢凶化吉,平安誕下皇嗣。因此,祈嬪娘娘懇求您,將五公主帶去鐘粹宮。”這名宮女在說完這番話後,就偷偷瞄了眼皇後的臉色,隻見皇後的臉,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

所以說,她才不想做這傳聲筒的活計啊,妥妥兒的得罪人。這名宮女苦著臉想,但願皇後娘娘不要把她對祈嬪娘娘的不滿發泄到自個兒身上來。

“嗬,祈嬪肚子裡的孩子金貴,本宮的芃芃就不金貴了?芃芃才多大點,她居然就要求本宮帶芃芃去產房那等汙穢之地?多大的臉!”

皇後緊緊抿著唇,對祈嬪那為數不多的好感儘數散去。

果然,她沒有選擇直接將祈嬪收入麾下,是正確的。祈嬪此人,隻可與之短暫合作,不可與之長久共謀。皇後在意的東西不多,隻要不違反宮規,不觸及她一雙兒女的利益,哪怕當麵冒犯了她,她也不見得會動怒。可祈嬪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她女兒頭上來,她又豈能容忍?

“還說什麼芃芃是祥瑞,必能庇護她……那她若是在生產的過程中有個什麼差池,豈不是要全怪到芃芃頭上來?更何況,這回祈嬪生產,要讓芃芃親自去庇護她,那下回魏嬪之流生產,豈不是也要芃芃親自過去?你們把芃芃當什麼了?芃芃可是皇上欽封的固倫公主,即便是要庇護,她該庇護的也是國運,而不是讓後宮妃嬪安全生產!”

到這兒,祈嬪派來的宮女也基本聽出,皇後是不想帶五公主去鐘粹宮了

。為了避免自個兒萬不曾任務被祈嬪懲罰,宮女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可是,皇後娘娘,祈嬪娘娘的安危……”

“彆跟本宮提祈嬪的安危,也彆再為了你家主子勸本宮帶芃芃過去!說得難聽一些,芃芃本身,可比你家主子金貴多了。若是芃芃被產房那血腥之氣給衝撞了,或是被祈嬪的叫聲給嚇著了,你們擔不起這個責任!”

皇後本是要去鐘粹宮的,在祈嬪做出這等舉動之後,她連鐘粹宮也不想去了。

宮中並沒有規定妃嬪生產,皇後一定要到場。皇後在其他妃嬪生產的時候,隻不過是出於責任心,才過去看看罷了。可如今,皇後知道,若是自己不帶著芃芃過去,必會招來祈嬪的埋怨,既如此,她又何必巴巴地過去招人嫌棄呢?

作為一直在皇後身邊兒伺候的老人,黃嬤嬤自然看出了皇後的心思。她輕輕拉了拉皇後的衣袖:“娘娘。”

皇後蹙眉,不解地看著黃嬤嬤,隻見黃嬤嬤對著她無聲地比了幾個口型。

——皇上。

——太後。

皇後立刻從憤怒的狀態中冷靜了下來。是了,不管祈嬪有多麼的不著調,她作為中宮之主,得做好自己該做的事,不能讓人抓住把柄。因此,這鐘粹宮,她還是得去的。畢竟,在乾隆和太後眼中,她是一個儘心儘力、儘職儘責的皇後,且因著祈嬪受過的那些“磨難”,乾隆和太後雖說不見得有多喜歡祈嬪,但對祈嬪總是存著幾分憐惜之情的,為此他們還特地交代了皇後,要多照顧著祈嬪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