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二合一(1 / 2)

心機外室上位記 妙玉子 12629 字 8個月前

這一夜朱太醫幾乎是忙的團團轉,既要想法子替齊容燕遮住麵目全非的腫唇,也要充當“包青天"來診斷判案

頂著眾人探究、熱切的目光,朱太醫顫巍巍地走到齊老太太跟前,行了個禮後接過了那玉鐲,仔細檢視了一番。

眾人的視線如鋒利的刀刃不斷割劃著朱太醫的心,讓他額間滲出了細細密密的一層汗珠,既是不敢伸手去拭汗,還不得不瀆近了那玉鐲,嘗了嘗那粉末的滋味。

堂上除了婉竹以外的人,皆是提起了心等著朱太醫的回話,尤其是齊衡玉,更是不明所以地心跳如擂了起來,璨亮的眸子裡隱現幾分不安。

他想,若這玉鐲子裡裝的就是桃粉,他該如何為婉竹辯解?

此刻他腦海裡思緒萬千,卻獨獨沒有設想過婉竹當真暗害了齊容燕這個可能。他如此篤定地信任婉竹,連自己也不曾察覺。

“回老太太的話,這玉鐲裡裝的並不是桃粉,老夫嘗若像是茯苓粉。”朱太醫實話實說道。

話音落地的那一刻,杜丹蘿不可置信地望向了朱太醫,在她即將要詰問出聲時,榮氏一把撐住了她的皓腕,以極大的力道捏著她的腕骨,不讓她說出半個字來。

“茯苓粉?”齊老太太本就是半信半疑,如今睢著跪在地上脊背高挺、不卑不亢的婉竹,再睢一眼臉色憤惱的杜丹蘿,心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一場局衝著婉竹而來,把燕姐兒作餌,為的是來一招賊喊捉賊,在家宴上定死了婉竹陷害主母的罪名。

把她也算計了進去。

齊老太太知曉杜丹蘿性子清高,心裡卻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這一計把無辜的燕姐兒拉下水、拿她與大長公主當筏子,高高架起後想讓婉竹死無葬身之地。

在家宴裡暗害主子外加陷害主母的罪名,的確是會讓一個剛進門、還沒有根基的妾室吃不了兜著走。

這樣的手段,一定是出自榮氏。

齊老太太也是正妻出身,也不喜舊時國公爺的那幾個姨娘,也想過好些狠厲的手段將她們恫嚇磋磨過。

可她不會牽連無車之人。

燕姐兒謹小慎微了十多年,好不容易尋到了一樁裡子麵子都齊全的婚事,她這個祖母興高采烈地為她在出閣前一夜辦了場家宴,可結果呢?

讓個外人把水攪的渾濁不已。

齊老太太什麼話都沒有說,堂屋內也是靜寂一片。

直到老太太問了一句: “太醫,燕姐兒的嘴上的腫脹明日可能消退下去?或是用脂粉遮上一遮,可能兩全?"

分明隻是一句再平常不過的問語,可堂上的諸人卻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彙聚在紫檀木太師椅裡目光巽鑠的齊老太太之上。

她已不再年輕,麵龐上溝壑深深的紋路裡藏著年輪般的老成與深逵。

“三小姐的狀況不算嚴重,唱一劑藥下去,再好好休息一夜,明早再敷一層脂粉,應是睢不太出來的。”朱太醫如此陪笑道。

齊老太太沉吟了一會兒,便對一旁發愣的李氏說: “我記得你身邊的那個百靈是個上妝的好手,明日讓她給燕姐兒上妝。"

李氏應是。

齊老太太又說: "今日就讓燕姐兒睡你房裡,你好生照管她,你們先回屋吧。"她怕齊容燕一人睡不好,想東想西地哭上大半夜,明日嘴好了眼睛又腫了。

李氏點了點頭,她最厭惡這等勾心鬥角的事,既是能躲,自然要躲的遠遠的。

她一把拉過仍在哭哭啼啼的齊容燕,溫聲勸慰了她幾句,將她帶出了朱鎏堂。

處理好了齊容燕,齊老太太才把目光挪移到了婉竹身上。

她居高臨下地審視著眼前這個貌美、大膽、聰慧的女子,思忖了半晌之後,才緩緩勾勒出一個笑影: “你起來吧。”

婉竹緩緩地起了身,斜長的影子正好踩在杜丹蘿的腳下,明明隻是一道摸不清抓不住的昏黃光影,卻讓她沒來由地心口一顫,竟是把往日裡的尊卑頗倒了一番。

換成她不敢去打量婉竹了。

“玉哥兒,你去你老子書房裡把那一方煙石墨鬥拿了,再送朱太醫回府。”齊氏倏地出聲道。

齊衡玉聞言朝婉竹遞去一眼,見她神色寧靜,正垂頭望著自己手裡的軟帕睢,便望向了齊老太太,說:“老祖宗明察秋毫,必不會冤枉了一人去。”

齊老太太瞪他一眼,隻道: “放心去送。”

齊衡玉這才領著朱太醫走進了沉沉的夜色之中,齊國公也怕留下來會讓榮氏尷尬,便尋了個由頭帶走了月姨娘。

/>朱鎏堂內便隻剩下了婉竹、榮氏與杜丹蘿。

齊老太太慢條斯理地據了一口茶,一聲不吭,去無端地讓人覺察出幾分威勢來。

她曾在前六皇子謀反時巾幗不讓須眉地護住了當時隻是貴妃的太後娘娘,因這等情誼,太後娘娘才會把齊老太太視若親姐,連帶著齊國公府也水漲船高。

齊國公雖是個能力平甫之人,可隻要合了當今聖上的心意,演好一個孝順齊老太太的兒子,那麼齊國公府的富貴便能不斷延綿下去。

此刻,朱盜堂寂靜的沒有一絲聲響,榮氏隻能聽見自己如播般的心跳聲。

縱然她什麼陰謀詭計都使過,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可麵對氣定神閒、威勢十足的齊老太太,她便好似回到了剛嫁進遼恩公府的時候,頂上坐著的便是那個嚴苛狠辣的婆母。

“老太太。”榮氏笑著打斷了屋內的沉默。

齊老太太終於擱下了茶盞,盞底觸碰到桌案時發出了清脆了的聲響,她似笑非笑地看向榮氏,隻道:"老婆子我有個難事想問一問遼恩公夫人。"

隻稱遼恩公夫人,不稱親家太太,已然是不大高興了。

榮氏悄悄捏了捏杜丹蘿的柔英,回了齊老太太的話道:“老祖宗直說就是了,若是能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我自然會竭力相助。"

齊老太太含笑說道:“燕姐兒的嫁妝裡還差了一套金絲楠木的木料,明日就要出嫁了,老婆子我正為了這事擔心不已呢。"

榮氏臉上的笑意險些一便,撐著帕子的指甲掐進了掌心內的肉裡。

她心內惱怒無比,知曉齊老太太這是在獅子大開口,可因她與蘿姐兒理虧的緣故,這筆錢又不得不出。

一整套金絲楠木的木料,少說也要一千兩銀子。

"這有什麼難的,我們府裡正巧有這樣一套空閒著的金絲楠木木料,一會兒我便讓小廝他們抬來。”榮氏放低了身段陪笑道。

齊老太太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那就多謝夫人您了。”

“良嬤嬤。”她冷不丁喚了一聲,直把縮在角落裡的良嬤嬤嚨了一大跳,她不可自抑地發起抖來,顫顫巍巍地跪在了齊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

齊老太太卻不吃她這一套,良嬤嬤是伺候了她十

年的嬤嬤不錯,可小心思太多,難堪大用。

“你與遼恩公夫人交情好,一會兒你便去二門口等著,親眼睢著小廝把金絲楠木的木料放到燕姐兒的嫁妝箱籠裡。"

齊老太太這話一出,良嬤嬤要時嚎哭出聲,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老太太。”

"好了。”齊老太太卻麵色冷凝地打斷了她的話語,隻說:“我也累了,都下去吧。"

她闊上了眼睛,縱然榮氏與杜丹蘿還有些辯解的話要說,可她卻是擺出了一副不願意多聽的樣子。

不得已,榮氏隻能給杜丹蘿使了個眼色,朝齊老太太行了個禮後退出了朱鎏堂。

婉竹也朝齊老太太福了個禮,正欲往外頭走去時,卻被齊老太太出聲喚住, "你留下。"

齊老太太睜開了眼,正在昏黃的燭火中靜靜地打量著婉竹,目光幽遠又直擊人心,剔除了上位者的驕傲,將她納進眼中仔細地審視。

“我猜,你也不知曉她們今日要拿燕姐兒做筏子吧。”齊老太太說道。婉竹站在她身前,垂著頭以示恭敬, “老太太恕罪。”

"你當我是個糊塗的老婆子。”齊老太太嗤笑一聲道:“今日的事都是衝著你來的,你能明哲保身,很好。"

婉竹不語,隻盯著地上枝莖纏纏繞繞的石磚紋樣睢。

“可你也隻能明哲保身。他們害你,被戳穿了也不過出些銀子,傷不了根本。可你若是起了歹心,被戳穿了就是死路一條,你可明白裡頭的不同?"

燭火影影綽綽,齊老太太撕去了仁善的外衣,緊緊盯著婉竹說道。

婉竹當然知曉裡頭的不同,更明白齊老太太為何要與她說這一番話。無非是敲打她一番,讓她明白自己的身份罷了。

即便所有人都明白今日的事於她而言隻是無妄之災,可不會有人在意她的感受,在無邊的權勢麵前,下位者的明哲保身都是一種僭越。

“多謝老太太指點,妾身知曉了。”婉竹彎下了脈蓋,乖順地朝著齊老太太說道。

“下去吧,明日燕姐兒大婚,你不必去前院湊熱鬨,我會讓人給碧桐院單開一桌,讓你們好生熱鬨一番。"

李氏好似是疲累極了,朝著婉竹擺了擺手後便陷進了紫檀

木太師椅裡。

次日。

齊國公府的前院鑼鼓喧天,熱鬨的聲響飄進了碧桐院裡。金玉站在廊道上眺望了前院的方向,見那一頭紅綢飄揚,不免起了兩分豔羨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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