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陌離的話，池震是心動的，但一想到文件夾裡提到的吳文萱，就突然沉默了下來。
他知道，吳文萱的案子疑點眾多，更何況當年案子的負責人陸離如今正是嫌疑人的丈夫，那個正義冷血警察的絕對乾不下去了，怎麼掰扯都沒用，因為根本說不清楚。
可一旦要弄倒陸離，當年這件案子的首尾就必定會暴露在大眾的視線內，吳文萱的遭遇，也逃不開被人指指點點的評價。
要是他真的這麼做了，那跟那個冷血的警察又有什麼不同呢。
池震將手中的文件夾在桌上轉了兩圈，最後雙手一推，站起身來，開口道：“抱歉，我做不到。”
如果因為個人的恩怨而牽扯一個無辜的人進來受罪，那他還談論什麼正義？他從未做過對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哪怕被吊銷律師證，他苦惱的也隻是母親的醫療費用而不是毀壞屍體的事情，當初他沒錢的時候不會做的事，現在也不會。
陌離嘴角的笑容卻因為池震的話而擴大，她還沒說話，就有一個服務生走了過來，攔住了池震想要離開的腳步。
“你這是什麼意思？”池震納悶的回頭看著陌離。
“不好意思。”陌離主動跟池震道了歉，“剛剛隻是個測試而已。”
“什麼意思？”池震知道自己走不了，便主動做了下來，又來了一個男服務生，手上端著兩杯咖啡，放在了桌子上，轉身跟另外一個服務生對視了一眼，才一同離開。
“我知道您以後當不了律師了，但這個案子我從頭跟到尾，覺得您這個人很好，想讓您成為我的經紀人。”陌離一開始並不知道池震就是當年雞蛋灌餅攤上碰到的人，所以這會兒說到經紀人的事情還有點害羞，畢竟看上去似乎是從五年前開始自己就一直尾隨彆人的感覺。
“什麼意思啊。”池震果然想差了，“這麼多年了你就看上我了是吧。”
“嗯......”陌離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全部奉告，她既然希望對方成為自己的經紀人，那必然也不應該隱瞞自己的信息，“我有臉盲症，也是聽到你叫我小丫頭，才知道你就是當初那個人。”
“臉盲？”池震覺得有點意思，整個人趴在了咖啡桌上，很放鬆的樣子問道：“你一個畫家，還臉盲？那不是連坐在街邊給人畫肖像畫都不成麼。”
“但我可以畫風景畫啊。”陌離雙手撐在自己的下巴上賣萌道：“而且就算我看得清楚臉，我也不會隨隨便便的畫人物。”
“為什麼啊？”池震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覺得所有的藝術作品中都包含著藝術家們全部的情感，比如說我，我覺得這裡的景色很美，我愛這裡，所以把它畫下來，那我對這景色的愛，便全在畫裡了，再麵對這樣的美景，我仍然欣賞，可卻不再愛。”陌離老老實實的將自己的感受說了出來：“如果我畫人物的話，我怕將情感都放進了畫裡，而失去了對那個人的所有情感。”
“感情你們畫家那麼風流不羈是因為這個啊？”池震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由得情不自禁的吐槽了一下，“那你看不清楚人臉還是好事咯。”
“我現在一幅畫平均價格在20萬美金左右，一年大概能畫10幅左右，如果你當我經紀人，我會分給你四成利潤，你跟畫廊去談，除掉畫廊分成，剩下的都給你。”陌離把自己的情況都交代清楚了，“而且我每年都會適當的參加比賽，所以以後我的畫還能升值。”
“更何況，除了我以外，你還可以自己去找點有實力的畫家。”陌離也沒真的霸道到自己的經紀人隻能夠有自己一個畫家，“雖然因為我的一些習慣可能會比較麻煩，但我覺得我給的工資應該能夠讓你適應這些麻煩。”
“多......多少？”池震震驚了一下，他本來以為自己做律師的時候就已經夠賺錢的了，沒想到眼前這個可能剛成年的姑娘居然比自己還能賺錢，不愧是五年前就放話說能包養自己的小財主啊。
“你乾不乾？”陌離拿出手機打開微信開口道：“乾就加好友，等會兒我把合同發給你，你覺得成，我們明天再約地方簽合同，怎麼樣？”
“成啊。”池震本來就沒有工作了，這會兒居然還來了個這麼高薪的工作，可不就一口答應了下來，還自我嘲笑道：“我這也算是被富婆包養的小白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