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做了一些不可饒恕的事情,我絕不會放過他的!”麵前男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很難得地帶著顯而易見的深沉怒意,我有些好奇,那個倒黴的家夥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才會把平常處事都不溫不火,淡定從容的男人惹到這個地步。
腦中這樣想著,嘴上便不由自主地直接問出了聲:“那個人,究竟做了什麼事情,才會讓你這麼惱火”
他見我一臉迷惘,眼帶好奇的模樣,卻始終一言不發,盯著我看了許久,神情流露出一絲後怕,突然間伸手將我擁進懷裡,將頭埋進我的發絲之中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發出了悶悶的聲響:“他知道我在找一個人……”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有些失控的情緒,接著便略帶恍惚地繼續說著:“我並不清楚他是怎麼知道你的特征的,但是他找到了一個和你非常像的女人,做了一個圈套想要我的命……”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突然止住了話口,好像不願再說下去了一般,我隻好反手抱住他的腰,表達自己無言的安慰,並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但是他沉吟了一會,還是倔強地開口繼續著自己的回憶:“當時我剛轉生過來,迅速地掌握了鄭吉的勢力便開始著手尋找你。那個家夥找來假扮你的女人也不是人類,詭異的很。明明當時有很多疑點,但是我太想見你了,沒多想便中了他的圈套。”
“當時的情況很複雜,最終基本上是兩敗俱傷,而我在逃亡的中途感應到了你對雲麓的召喚,便向那個方向趕去,接下來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他一邊語氣淡然地說著當初的事情,一邊緩緩地撫摸著我的長發。
我忍不住緊了緊環抱著他的手,忍了著幾乎湧上眼眶的酸意,輕輕說道:“對不起,對不起……”他用這樣輕描淡寫的口吻說出了當時的情況,但是從他寥寥幾句乾癟的話中我都可以猜到當初的情況有多麼的千鈞一發、險象環生。
也許他受了重傷就是因為我毫無預兆地召喚了雲麓打亂了他的攻擊節奏,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我的心中不由得越發自責。
鄭吉聽了我的話,低頭看見我欲掉未掉的淚珠,伸手輕輕拭去,一改之前的抑鬱,輕鬆地調笑道:“怎麼?膽大包天的零也有害怕的時候?”
見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我忍不住伸手帶著負氣意味地捶了兩下他的胸膛,抬頭瞪了他一眼,四目相接,這才看懂了他眼神中的柔軟和慶幸。
我不由得臉一紅,想到自己上一世在劉據麵前幾乎肆無忌憚的舉動,試圖低聲辯解道:“我當然也有害怕的時候!我最怕的……”
說著說著我便下意識地抬頭瞄了他一眼,卻剛好被他逮了個正著,這個男人原本還帶著一絲陰霾的神情立即一改之前鬱色,揚起嘴角笑得像隻捉到了母雞的狐狸一般得意,眼眸閃閃發光。
明明都是老夫老妻了,想不通為什麼我還總是時不時得被他看得臉紅,而他卻始終一臉遊刃有餘的樣子呢?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心中一陣不滿,狠狠剜了他一眼,輕輕一扭掙脫了他的懷抱,丟下一句:“我去看看彩雀怎麼樣了。”便腳步輕快地飛奔出了門,絲毫不管在我紅著臉離開之後還回蕩在室內的笑聲。
出了殿門我伸手拍了拍之前幾乎發燙的臉頰,想自己反正也沒有事情做,便飛身去尋找一到了萬古就失了蹤跡的彩雀。
等我找到彩雀的時候,她正被一群年輕的姑娘們圍著笑鬨,遠遠地看見她臉龐上明麗不帶一絲陰鬱的笑容,我便放心地原路返回了。
在萬古的日子過得很快,彩雀比起我來更加適應這裡的生活,每天修煉結束之後便會去找相熟的姑娘們一起玩耍。短短不過兩月,她們就幾乎要把萬古族附近的山頭都翻了個遍。
彩雀甚至還找到了一處風景秀美的天然岩洞,將一堆東西都搬了過去之後便向我宣布那是她的新家。
我知道她身為原裝的妖自然與我這個半路出家的人不一樣,我可以習慣人間的生活因為我本來就是人類,但是彩雀再怎麼努力,我也看出了一兩分的勉強。
或許她可以偶爾與萬古族的姑娘們玩在一起,但是無法完完全全地適應人間的生活,好幾次她都差點暴露了妖的本性,或者差點在人類麵前使用妖術。
若不是我一直在暗地裡替她遮掩,恐怕要不了幾天她的真實身份就會暴露。
所以在她布置岩洞的時候我並沒有阻止她,她有自己的權利去選擇生活,如今她願意偶爾下山來看看我,看看自己新交到的人類朋友們,我已經很高興了。
彩雀為我這個姐姐做的,已經夠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