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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霧心身後那名茶客,似乎是講得口乾了,呷了口茶。
霧心聽到咽喉吞水之聲。
一口茶咽下後,隻聽那茶客故意問道:“你們知道那個少主,當年驕橫到什麼地步嗎?”
聽眾們紛紛表示不知。
茶客感慨地道:“當年,門主的好友遠道而來,還送給清光門一匹靈馬。
“傳聞,那馬極其美貌,通體雪白,若在夜晚行空,還會有散雪一般的流光。
“這般的靈獸,那是何等難尋!
“那送馬的仙人說,那白馬是真正的上品靈獸,懂得識人,它不會任人騎到它身上,也不會認主,隻會自己挑選心境通透的人作為同伴,得到白馬認可的人,自然可以與它同行,也就能騎到白馬身上。
“不過,門主的孫子,那位小少主,一見這馬,也喜歡得不得了。
“有他在,誰還敢先去試?都自己讓開道,讓小少主先去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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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是贈給清光門的,清光門中的弟子,隻要能得到白馬的認可,人人皆可騎乘。
“那時,新進的一批弟子年紀都還小,八.九歲,撐死了十一二歲。一群小孩子,見到這樣漂亮的靈獸,還有這樣的機會,誰會不高興?都躍躍欲試跑來觀看。
“那小少主當時就惱了,勒令侍從將馬按住,他非要上馬!
“誰知,這馬畢竟是難得一見的靈獸,可不是那些隨隨便便就能馴服的凡馬,三個仙侍上去,竟不能耐它如何!最後那馬一抬蹄子,便將其中一個仙侍蹬遠了!
“卻說那少主走到靈馬跟前,伸手就想要摸,誰知那馬看都不看他,‘嗤’了一聲,彆開了頭。
“少主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當著他的麵,誰會不捧著他?這可是開天辟地第一遭啊!
“沒有人乾涉它以後,據說那靈馬舉目四望,自己在弟子中看了一圈,然後徑自走到守山玉麵前,低下了頭。”
話音剛落,那茶客們的友人們已是興奮起來——
“如此一來,任那小少主暴怒咆哮,也沒有人再敢上前馴馬。
“唯有那靈馬十分自在。
“不過守山玉其人,我少少打過幾次交道,確實為人十分清正,稱一句‘君子端方’,絕不為過。”
一群人討論了半天,才想起來這回原本是在說少主,便有人問:“對了,那少主也在場,他看到靈獸不選他,反倒選了守山玉,隻怕氣壞了吧?”
“哇,這可是得到靈獸認可了啊!”
“真不愧是守山玉啊,這麼多年來,他可是門主最看重的弟子了。”
“他那時被門主收留也有兩三年了,與少主朝夕相處,十分熟悉少主的脾氣,一見這情形,就知道要糟。
“他沒有去碰靈馬,反而當場單膝跪下,去向少主解釋——
那茶客之前也不插話,隻笑嗬嗬地看他們討論,儼然是對看他們的反應樂在其中。
眼下,見有人問起,他才繼續往下道:“誰說不是呢?守山玉當時也隻有十一歲,看到靈馬選了他,當然是高興的,隻是礙於少主的顏麵,他連摸都不敢摸那馬。
茶客話音剛落,友人們已是義憤填膺!
“他怎能如此!靈馬不順他的意,他就要將馬殺了?!”
“可是,這時候,那小少主呆在原地,早已氣炸了。聽說他怒發衝冠,大喊一句——
“‘如此沒有眼色的馬,連高低貴賤都分不清楚,算什麼靈物!還不快拉去殺了!’”
“修仙之人,哪有如此心性的?這般的人,將來怕不是要墮魔吧!”
茶客歎氣道:“話雖如此,但他是少主,在場之人地位都在他之下,又有誰敢阻止他?”
“這樣的人,難怪會被其他人厭惡!”
“門主一生清明,是有名的溫厚之仙,怎麼竟生出了這樣的孫子!”
眾人紛紛拍手稱快。
但接著,又有人問:“可是,守山玉如今是掌事弟子,我常常看到他帶著門中師弟妹出入仙城,好像都是正常出入,沒見騎馬啊?”
有人忙問:“後來呢?那馬不會真被殺了吧?”
“那倒沒有。幸好門主聽到動靜,及時趕去,教訓了少主,也將靈駒救了下來。”
一人歎道:“真是個識大體的好孩子呐。”
“可不是。”
茶客說:“守山玉是個通透謙和之人,他顧忌少主顏麵,在門主來後,當即就說,少主若是不騎靈駒,他也不會騎。
“他還說,靈馬生來自在,願意讓人騎乘,是將對方當作可以結交的對象,並非是任人驅使的意思,所以,靈馬願意認可他,他很高興,但能否騎乘,他並不十分在意。”
聽到這裡,有人恍然大悟:“這麼一說,這匹靈馬,該不會就是清光門中那有名的靈獸照夜?”
“不錯。”
茶客頷首。
“所以後來那匹靈馬,就被養在清光門之中,自由自在的。之後陸續又有一些弟子得到靈馬的親睞過,但有守山玉出言在前,大家都對靈駒十分愛惜,沒人主動說要騎它。那靈駒沒事就在清光門內跑跑,吃吃草什麼的。”
他停頓了一下,說:“不怪你們不清楚,少主的父母愛子心切。他們發現門中議論此事的弟子太多,怕影響少主的聲譽,下了禁口令,禁止所有弟子再談論少主這些往事,發現就要重罰。所以這幾年來,連知道少主那驚世天賦的人都不多,更不要說其他。
“不過嘛,防人之口甚於防川,他們越是想禁,有些人自然越是想說,因此更討厭少主的人也有不少。所以,還是會有像我這樣的人了解一二。”
茶客笑著說。
“這麼多年過去,人人都知道清光門中有隻雪白發光的瑞獸,隻當是吉祥物一般,倒不知這段往事了。”
一人問:“可即便如此,近年來關於少主的消息也太少了吧!那少主現在如何了?”
茶客定了定,說:“後麵的事,我也不太清楚。隻是經過白駒照夜一事之後,少主本來就不喜歡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守山玉,從那以後,更是與對方結下了梁子,愈發憎惡於他。
“原來如此。”
眾人了悟。
茶客言道:“結果,我也不知道。那場比試極為隱秘,結果更是保護得密不透風,使是在內門弟子中,也沒多少人知道。
“再之後,少主的消息便極少了。直到前幾年,我才與一位內門弟子聊天時得知,少主實際上是離開清光門,去彆處求學了。”
“後來,聽說少主處處針對守山玉,守山玉且忍且退。再後來,兩人比試了一場……”
聽者緊張地問:“結果呢?”
“隻是,少主這般驕橫的性情,去了彆處,也不知會如何……”
霧心事不關己,隻將他們的話當作話本聽,正聽得津津有味,忽然間,隻覺周圍一暗,一道陰影照下來。
“去彆處求學?可普天之下,有哪裡比得上清光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