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終,他還是帶著弟子,站了少主的院落前。
這個院子裡,還住著霧心師姐。
一時間,所有的清光門弟子,都沉寂異常。
不等他們到霧心,清光門弟子自己已經吵了起來——
“不會是霧心師姐的!那些魔修是騙子!”
“可魔葉指的是這裡!魔修是不是騙子另說,霧心確實強得很不對勁,她還沒有心劍!我們必須立即將她控製起來!”
“她如果真是心人的話,像她這樣修為的心人,已經很可怕了!她若是成了魔、做了為禍世人的事,那麼大的責任,你承擔得起嗎!”
“算她真是心人,這段時間以來,隻幫了我們,沒有對我們做什麼壞事啊!”
“現或許還沒事,那以後呢?!誰保證她以後不會出問題?!”
“魔尊都殺的心人,太恐怖了,已經遠遠超過界限了……”
“光憑我們,攔不住她吧。師父他們呢,門主他們還沒有趕過來嗎?!”
這時,有一個女弟子震言道:“可是霧心師姐,對我們有救命之恩啊!今若不是她,我們都已經魂歸九霄了!”
說話的這人,是白天被霧心救下的、那個五指流血還彈琵琶的女弟子。
她顯然弟子中有一定地位,她一說話,不少原本不敢開腔的人紛紛響應。
然而有反駁的人嗤道:“她救的是你,我沒有被救,憑什麼我們陪你們一同承擔風險?心人是什麼樣的東西你們不知道嗎?必須得儘快將她困起來!”
師弟師妹們的音十分嘈雜。
守山玉的腦海亦嗡嗡作響,像有數人他頭腦中打架。
良久,他出道:“彆吵了!”
守山玉畢竟代過多年掌事弟子,他一開口,所有人都老實地閉嘴,看向他。
有人忙問:“山玉師兄,你怎麼看?”
守山玉抿了抿唇。
霧心……心人……
他閉上雙目。
昔人與朋友慘死的畫麵,浮現眼前。
他連呼吸都夾上了一絲血腥味。
然後,他睜開眼,目光已重變得堅定。
他道:“先搞清楚情況。魔修嘴裡向來沒幾句真話,不輕信他們。但如果……霧心師姐真的是心人的話,像她這等修為的心人,也已是人間大患!絕不放任她像以前那樣修仙界恣意行動,等將她控製住以後,必須交給仙盟,由仙盟來決斷!”
守山玉說出這句話時,自己亦感到一絲迷茫。
此之前,從來沒有過像霧心這樣修為的心人。
如果將她交給仙盟,仙盟圍繞她的爭論,恐怕會前所未有的激烈。
如果說,對待修為低的心人,還有看守這個選擇的話。
像霧心修為這麼高的心人,隻怕仙盟有不少心謹慎的仙人,會認為即由花千州看管,霧心也仍存風險。即霧心目前的修為,應該還花千州之下。
主張殺她的人,會前所未有得多。
守山玉有些失神。
恰此刻,院中有人影一晃,少主相天遠推著霧心,從院中走了出來。
兩人一現身,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齊刷刷地看了過去!
將亮未亮的昏暗天色之下,數高舉的火把,密耀如星辰。
守山玉看著霧心,仍不由一愣。
霧心被少主推出院落時,神情略有幾分迷茫,仿佛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即她看到他們這麼多人後,她也隻是眨了眨眼,微微偏頭,沒有顯露出太大的反應。
不少人背後爭執得厲害,可是當著霧心的麵,沒有出頭的勇氣了。
哪怕是先前厲堅持一定把她抓起來殺掉的人,這會兒也縮後麵沒了響。
即是守山玉看著她,亦有一絲畏縮。
數個時辰前,她才將他從魔修手上救下來,他那時還對她說,對霧心的救命之恩,他將來必會湧泉相報。
現,他所做的事,疑與報恩不相乾。
不僅是食言了,而且恩將仇報。
可有些事,他卻不得不做。
守山玉定了定神,然後上前一步,道:“霧心師姐,你和少主……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
想透關節之後,輕而易舉地想到,少主必然早知情,且,他是站霧心師姐那一邊的。
少主心修上的天賦,人儘皆知。
他與霧心師姐花醉穀朝夕相處近二十年,怎麼可還看不出這些?
但是,他不僅沒有將霧心的身份告訴其他人,還始終幫著隱瞞。
如今想來,少主之所以會沒有表明心意之時,將本命玉掛霧心師姐身上,恐怕也不是單純地對她情根深種那麼簡單,某種意上,這是最為強大的偽裝。
眼下,少主看到他們來得這麼快,眼底似有幾分驚訝。
但是,少主很快鎮定下來。
少主長得與他的祖父很像,也有幾分像門主。
清俊出塵的臉上,帶著鋒芒畢露的銳意。
他這樣的相貌,對清光門的其他弟子而言,形成非同一般的壓力。
待回過神,他先上前,將霧心師姐護到身後,然後直直看向守山玉。
少主道:“山玉師弟,這些事,說來話長,我可以慢慢向你解釋。”
守山玉逼問道:“少主,你果然知情。你是從清光門離開的,亦是清光門引以為傲的少主和首席弟子,你難道不明白,心人意味著什麼嗎?!”
相天遠說:“我明白,但我有自己的判斷。”
他停頓了片刻,道:“我如果直說的話,你可不太相信,但師姐她現其實……有可已經可以產生微弱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