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回去繼續跪著，要是敢讓人發現你出來，你休想來見我。”
“師尊……”
素容咽著口水，所以現在究竟是要怎麼樣？
商沉的心亂如麻，冷著臉說：“小混蛋不許再逼我，你敢再逼我，我叫你腦袋開花。”
素容低了頭：“……知道。”
他坐起來，看著他一年裡思念了不知多久的側臉，啞聲道：“我明晚再來見師尊。”
商沉輕輕喘息：“今後不許再吃彆人的醋，你再敢吃醋、再敢打架，我叫你追悔莫及。”
“是……弟子知道。” 素容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我這裡有瓶好的療傷藥，臨走前能不能、能不能給師尊上點藥？”
商沉一聲不吭。混賬。他全身都是傷，這是要脫光了上藥麼。
臉發熱，頭也不敢抬，側身而坐，一動不動的，任素容將他的褻衣拉開了。
素容從胸前取出一個小小的瓶子，指尖沾著藥膏，抹在他腰間被真氣劃破的肌膚上。藥膏清涼，混著素容的真氣，商沉心道你全身的真氣不要錢是麼，什麼地方都摻？哼，他現在有了青花瓷扣子，才不稀罕這些……
手指在他的肌膚上劃過，商沉輕輕發抖，抱著被子惱道：“不許亂摸，要上藥就好好上！”
素容強忍著把他壓下來的欲念，喉頭滾動，將藥塗在他的傷口之上。他已經是非禮勿視，一點多餘的動作都沒有，商沉傷成這樣，他是真的想給他塗藥，怎麼會有半點齷齪的心思？
“好了。” 他垂著眸將藥瓶放在桌上，為商沉披上衣服，“師尊休息。”
他下床走了幾步，隻聽商沉在被子裡坐著說道：“明晚不過來，今後你彆想見我。”
“弟子死也過來。”
商沉隻覺得臉上發熱，心道這話說得好曖昧，聲音又有點慌了：“我要你過來，隻是因為想你，要說說這一年裡的事，不是為了——”
素容道：“弟子知……道，弟子能跟師尊相聚，已經是高興得很，沒有、沒有非分之想。”
“…………”
素容靜了半晌，低著頭道：“師尊不必急，慢慢地想，我今夜已經高興之極。”
“…………”
商沉的臉一紅：“去吧，回去晚了讓人發現。”
素容回去的時候一臉的酡紅。將來究竟是什麼結果，他不知道，可他也不管，隻知道明天夜裡商沉還想見他，還想同他耳鬢廝磨，便已經什麼都不重要。重責他也沒什麼，隻要不把他打死，他明天夜裡還是能去見到商沉。
商沉不在時他鬱鬱寡歡，他在了，自己才像是活過來一樣。
柳葉塢、禦虛道，其實都是一樣，有能結交的人，也有居心叵測之輩。若不是商沉，禦虛道除了折磨了他好幾年，又對他做過什麼？他的心裡隻有商沉，這輩子也隻有他，隻要有商沉在，彆人怎麼虐待他、欺負他，他都可以不在乎。
四周忽有動靜，素容眸子一動，在訓誡房的門口：“華公子。”
木華從隔壁房中走出來：“不在訓誡房裡，去哪兒了？”
素容懶得理他，轉身便往屋裡走。木華見他的態度冷淡，再沒有之前的針鋒相對，心中忽動：“你找遙溪道長去了？”
素容仍然不理他，隻是前行。
木華心道這小子是傻麼，塢主挑明了不喜歡他惦記禦虛道，他倒好，在訓誡房受罰也敢這樣不管不顧地跑出來，這是不想活了？
想起商沉，木華又冷笑：“裝什麼清高了，不就是看中他夜裡的模樣。”
素容自從打架時就聽他說商沉夜裡的模樣，心道商沉夜裡什麼模樣了：“華公子怎麼也是柳葉塢裡成名的公子，動不動就談論我師尊的容貌，有失君子之風。”
木華被他一句話堵住了嘴，冷哼一聲。
其實剛才在訓誡房中跪著思過，他已經想得清楚明白。
商沉在他的眼裡，隻有那夜才動人心魄，平時雖也是個叫人一見難忘的美男子，可他木華並非天生喜歡男子，又沒有經年累月的感情，追究起來，最終也隻不過是對他那夜模樣的難以割舍。看見他對素容的樣子，才知道何為感情深厚，自己在中間，真是給人添亂。
隻是真是太可惜，這樣的美人就這麼落在他手上，想起來就覺得真是便宜他了。
一夜跪著，臉青唇白。翌日清晨，木歆來訓誡房看他們兩人，見了他們的臉就氣得不輕，冷冰冰地道：“昨夜跪了一夜，可有領悟？”
素容本以為木華要說他半夜離開的事，早已準備受重罰，不想等了半天，木華卻隻字未提。木歆將他們訓斥一番，怒氣仍舊未消：“身為柳葉塢裡成名的公子，不能以身作則，簡直叫人失望。都回自己院子去，今天禁足一日，誰也不許出門。”
兩人俱都低頭：“是。”
素容站起來，等木歆走了，望了木華一眼：“你怎不說我昨夜離開的事？”
“哼。”
素容靜了片刻：“不管如何，多謝。”
木華低聲道：“不想再同你爭了，你好自為之。”
說完他離開訓誡房，回到自己的院子裡，隨便吃了點早飯。這天是大太陽，正是冬日裡洗澡的好時候，木華沐浴過後爬到床上，困倦地倒下。一覺醒來時正是兩個時辰之後，木華慢慢地從床上爬起，沒有整理自己披散的頭發，上半身沒穿衣服，走出屋外。
廚房裡隱隱傳來人聲，木華不聲不響地走進去，廚房裡的仆役見了他：“華公子，醒啦？”
木華一聲不吭地慢慢走著，來到那仆役的跟前，捧住他的脖子。
牙齒狠狠地咬下，那仆役痛叫一聲，頸上的血湧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很久之前就明白了不能讓所有的人高興，算來算去，隻能依照自己的心境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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