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社長會不會因此蹲局子,鐵窗淚總好過沒命吧?
之後,為了避免暗鯊,美香強行擠入貴婦圈,希望借助非富即貴的夫人們牽製可能存在的殺手——無論私下怎麼取笑她情婦上位的身份,在正式場合,夫人們都有各自的矜持。再看不順眼,也不會趕她走。
也因此,她擁有非常充分的不在場證據,沒有成為嫌疑人。
但現在,這位織田先生卻說他與安室君平起平坐?!
遠處,安室透已經解決了案件。伴隨著凶手跪倒在地痛哭懺悔的聲音,正在百米衝刺趕來。
美香餘光瞥見安室透陰沉著臉趕來的身影,克製不住地渾身一抖。她四下一掃,發現反而竟然是身邊被她冤枉過的織田先生最有安全感。
她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撲過來揪住紅發男人的襯衣袖子,聲音顫抖:“織田、織田先生,您……您救救我!”
織田作之助:“?”
美香纖細的身體輕輕打了個顫,紅發美豔,襯得她臉色更為蒼白,輕輕咬了咬下唇,懇切地直視織田作之助的灰藍眸子,眼裡滿是信任。
她當然是極美的。
當她柳眉輕蹙,微微低頭,露出一截白皙細膩的後頸時,日式婉約的憂鬱美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來。
美香自認為沒有哪一個男人能無視這麼一位美人的求助。
擺足了弱柳扶風的姿勢後,美香淒淒切切地說:“我背後這麼編排安室君,一定會被他報複的。您雖然是黑.道,但我直覺您是個好人!請一定要從安室君手裡救下我,這是我一生的請求!”
說完,手下利落地把手裡的黑卡塞到了織田作之助手裡。
安室透趕來的時候從耳麥裡聽完了全程,此時正好趕到。
織田作之助也是個正常的男人,正常來說,他多少也會有所觸動。不過,美香小姐這一撲一抓,白皙的手臂正好從他的膝上掃過。
係統貓貓還蹲在那兒呢!
打是打不到,但貓貓下意識喵嗷地慘叫一聲跳到了地上。
[係統,沒事吧?]織田作之助沒注意到美香的姿態,他有些著急地探頭看著地上的貓,問道。
奶牛貓脊背拱起,毛毛豎立,胡亂喵了一通才說:[沒事,我還以為我的臉要正中一拳了。]
它晃了晃尾巴,驚魂未定地說:[外麵的世界好恐怖,織田作,我先回去了!]
織田作之助合理懷疑係統那一連串高聲的喵喵叫,是在罵罵咧咧。但他沒有證據,也聽不懂貓語。
係統走了,他才回看美香,將卡塞回美香手裡,安撫道:“現在已經能離場了,平井小姐快點回家吧。”
美香猶猶豫豫地捏著黑卡,眨巴下眼,眼中閃過瑩瑩淚光:“你和安室君——”
織田作之助:“隻是一個誤會,解開了就好。安室君不會在意的,對吧?”
兩人齊齊望向沉著臉的金發男人。
安室透:“……我不會在意的。”
他是公安啊!!正義的一方,難道他會對平民做什麼壞事麼?!
美香站起來,朝兩人露出一個感激又羞怯的笑,細聲細語道:“我先告辭了。”
而後果斷轉身離去。
等脫離了兩人視線,美香嬌弱的表情陡然一變。她先把包裡的錄音筆摁停——這是用來收集證據的。
美香走出場外,正好碰見社長的屍體被蓋著白布從場館內運出來。
她站在警戒線外,站在議論紛紛的人群中,遠遠地看了社長最後一眼,目送他被運上車,目送他遠去。
她早就知道平井社長做了很多壞事和錯事,也知道有很多人記恨社長。作為名義上的妻子,實際上的情婦,她沒必要也沒資格勸社長。
美香一直以為自己冷情冷心,對社長隻是為了錢,否則誰願意天天頂著被貴婦夫人們冷嘲熱諷的罵聲替他在夫人圈子中搞交際。
社長的死,是早晚的事,與她無關。
美香一直是這樣想的。
直到人真的去了,她站在人群中,恍惚想起,社長雖然拿她當情婦,但除了錢之外,日常中卻待她極好。
美香垂下了眼簾,鴉羽般的眼睫輕輕顫動。
運屍車跟在警車身後逐漸遠去,警笛聲不斷拉長、減弱,人群慢慢散去,美香卻依舊像個雕塑一樣站在原地。
直到匆匆路過的路人不小心撞了她肩膀一下,路人歉意扭頭,眼裡閃過一絲驚豔:“抱、抱歉,您還好嗎?”
輕輕側過臉,美香用手掌和發絲擋住自己的臉,說:“我沒事。”
路人點點頭,像一陣風一樣小跑走了。
美香從包裡拿出一張精致的手帕,再將手帕放回包裡時,手帕的邊緣微微有些濕潤。
將一縷發絲彆至耳後,美香輕聲對自己說:“我當然沒事。”
美香一向柔美的麵部線條悄然繃緊,她並不能確認自己百分百安全,留給她的時間很緊。
她的車子停在另一邊,美香轉身朝車子走去。從臉龐到身材都無可挑剔的女人一身高雅的晚禮服走在街上,惹來無數側目。
美香視若無睹,坐進車裡後,她從包裡拿出手機,率先給警視廳打電話。
將自己得知的情報上繳後,美香冷硬地說:“證人保護計劃什麼時候到位?這是你們答應過我的……勞煩儘快……沒錯,我惜命的很。”
她掛斷電話,深吸口氣,開始約律師。
在她有意為之下,社長的婚前協議漏洞百出。本想著被社長甩掉時撈一筆養老,沒想到是這種情況用上了它。
不屬於她的,她一個子都不要。屬於她的,她絕不會退讓。
*
任務已經結束了,織田作之助取下耳麥,隨手丟給波本。
他懶得再穿上外套,隻將其搭在手臂上。
說實話,織田作之助對這個會被動加暗黑buff的外套有了心理陰影。
……總感覺每一次穿它,都會有意無意地引來其他人奇奇怪怪的目光,並且產生一些不該有的誤會。
可是組織外出任務都穿黑衣,不穿又不好。
織田作之助沉吟片刻,下了決定。
——等會兒就去商城買正常的、沒有加奇怪buff的外套好了!隻要是黑色的就可以了!
四個人迅速彙合,坐同一輛車回去。織田作之助最後上車,他手臂的大衣口袋裡的U盤與車門輕輕碰撞,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
一下子吸引了車內三瓶威士忌的目光。
織田作之助坐穩後關上車門,就看見其他三人齊齊看了他手上的外套一眼。
織田作之助:?
他將外套放在膝上,問:“怎麼?”
萊伊和蘇格蘭不知道U盤就在他手上,蘇格蘭坐在駕駛席,收回目光,隨口道:“沒事,就是聽到你外套裡好像有東西撞了車門一下。”
織田作之助恍然,在波本緊張的目光下,坦然道:“是平井社長給我的U盤。”
波本:!!!
蘇格蘭:?!
萊伊:?!
波本掩去眼中的震驚,蒂薩諾怎麼能這麼堂而皇之地把這件事說出口?!
蘇格蘭和萊伊瞳孔地震:原來找不到的U盤竟然在你身上!
琴酒給的任務基礎情報中,並不含有任務目標手裡有組織黑料這件事。否則,琴酒隻會親自出馬。
按照常理,他們都不該知道這個U盤裡麵是什麼東西。或許,蒂薩諾也不知道呢。
萊伊從後視鏡中緊緊盯著蒂薩諾的微表情,試探地問:“平井社長為什麼要給你U盤?這裡麵有什麼?”
紅方男人臉色微變,有些為難地樣子。
萊伊目光犀利,乘勝追擊:“蒂薩諾,你和社長間到底暗中交易了什麼,這是我們不能知道的麼?你要背叛組織?!”
蘇格蘭將車子停在路邊,皺眉,卻不好開口幫蒂薩諾說話。
否則就是做實了蒂薩諾背著組織藏有秘密,對組織不忠。誰都可以有秘密,但一旦拿到台麵上,就會變得很難搞。
他擔憂地回頭,看著蒂薩諾,用眼神示意蒂薩諾隨便編一個借口。
織田作之助隻覺得莫名其妙,他非常心累地歎了口氣,總覺得今天他實在承受了太多不該承受的東西。
“你們真的要知道?”他淡聲問。
萊伊果斷點頭:“當然!”
蘇格蘭深深皺眉,看著蒂薩諾的神情複雜到了極點。
波本驚疑不定,難道蒂薩諾是騙社長的,他根本不打算藏著這件事?決心護著組織?
在眾人的目光下,織田作之助咳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裡麵……是些澀澀的東西。”
萊伊&蘇格蘭&波本:?……嗯?!!
織田作之助將自己的理解與對社長的承諾對其他三人解釋了一遍。
蘇格蘭遲疑道:“所以……你覺得把U盤格式化?”
織田作之助點點頭,淡定道:“這是男人的承諾。”
萊伊&蘇格蘭&波本(瞳孔地震):達咩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