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咒回(2 / 2)

……好孩子啊。

織田作之助超級欣慰!

“謝謝你,伏黑君。”織田作之助眼神柔和,“是特意在超市出口等我的嗎?”

“不是。”伏黑惠麵無表情,“我和津美紀提累了,休息一下而已。看到你隻是個巧合。”

織田作之助誠懇點頭,嗯嗯,我都懂,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伏黑惠忍了又忍,忍無可忍。

“我回家了,再見,大叔。”

年僅27歲的織田作之助沒有反駁“大叔”的稱呼,反而溫聲提議:“東西很重,我幫你們提回家吧。”

“不用了!”伏黑惠硬邦邦地拒絕,再度轉身就跑。

這一次,織田作之助沒有再眼睜睜看著小孩跑遠,而是快步追了上去。

伏黑惠跑得有些氣喘:“呼……津美紀,我們走吧。”

黑發女孩沒有動,視線越過伏黑惠,疑惑問道:“小惠,他要跟著我們一起嗎?”

“什麼?”伏黑惠茫然回眸,一眼便瞧見高大的紅發男人,頓時臉色更臭,“你跟過來做什麼?不要跟著我們!”

“我幫你們提回去。”織田作之助抬了抬下巴,示意地上的購物袋。

說實話,兩個小孩提著滿滿當當的購物袋步行回家,確實很艱難。

但伏黑惠和津美紀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

在媽媽完全放養,爸爸十天半個月才見一次人影的情況下,姐弟倆必須學會自己生活。

“用不著。”伏黑惠依舊很警惕。

津美紀冷靜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鬆了口:“如果您有空閒,且不覺得麻煩的話。”

伏黑惠一驚,低聲勸道:“津美紀,不行。”如果是壞人怎麼辦,不能光看外表啊。

何況,單論外貌,織田作之助也不是那種會一眼就讓人生出好感的類型。總是麵無表情和微微皺眉,給人一種很嚴肅的感覺。

津美紀低聲回道:“沒關係,他不是還幫過小惠嗎?應該是個好人。”

織田作之助始終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給足空間讓兩個小家夥討論,目光溫和。

他自認為十分正常,卻被係統警告。

[拜托了,織田作。]係統誠懇地說,[你的左眼寫著“好孩子”,右眼寫著“我想養”。收斂一下吧,求你了。人家是有爹的!]

織田作之助:“……”

[我真的沒有要搶小孩……]織田作之助解釋的話語格外蒼白。

可他真的隻是看小孩可愛,才會主動幫忙的!

沉默片刻,織田作咳了一聲,吸引了孩子們的目光。

“先生,拜托您了。”津美紀笑了笑,笑容很可愛。伏黑惠沒有出聲,顯然是默認了姐姐的決定。

問清地址後,三人便踏上了歸途。

織田作之助很主動地選擇了行人較多的道路,到達公寓樓下後,沒有詢問門牌,而是將購物袋交還給伏黑惠。

“送到樓下就可以了。”伏黑惠說,“謝謝,織田先生。”這回更加有禮貌。

織田作之助:“如果覺得感謝的話,我能否提出一個小要求?”

津美紀一愣,伏黑惠立馬繃緊神經,麵露不善:“……是什麼?”

可惡,居然挾恩圖報!

織田作之助麵色如常:“我能叫你小惠嗎?”

“……就這個?”

紅發男人點點頭。

“可以。”伏黑惠抿了抿唇,冷著一張臉,發絲掩蓋下的耳廓微紅。

織田作之助頷首,“再見,小惠……唔,津美紀?”男人詢問的目光投向小女孩。

津美紀笑容滿麵,沒有反對這個稱呼。“下次再見啦,織田先生。”

目送紅發男人漸漸走遠,伏黑惠氣惱道:“這算什麼要求。”

“好啦,小惠。”津美紀安慰,“我都說織田先生是好人吧。”

他們一人提一邊,氣喘籲籲地將購物袋提回家。

房門打開,本以為空無一人的客廳卻傳出電視的聲響。仔細一聽,還是賽馬頻道。

兩人瞬間秒懂,是他們神出鬼沒的爸爸回來了。

伏黑家是組合家庭,津美紀與伏黑惠並沒有血緣關係。裡麵的男人是津美紀的繼父,不是親生父親。

津美紀一向有些怕他,笑容瞬間收斂許多。

男人大大咧咧地嗓音傳了過來。

“小鬼,是你回來了麼?”

伏黑惠怒氣值瘋狂上漲,大步走到客廳,冷著臉盯著自己的父親。“混蛋老爸,你還知道回來啊?”

大馬金刀的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挑了挑眉,勾唇一笑,毫不在意地說:“臭小子,我不去工作,哪來的錢養你。”

“養我?”伏黑惠垂眸,掃過桌上散亂的一遝遝賽馬券,聲音冷淡,“你是去賭了吧,賭鬼老爸。”

電視裡,解說仍在喋喋不休地直播賽況,賽馬衝過終點線,導播切了畫麵,觀眾席的歡呼聲仿佛要掀開這台老舊的電視,衝出屏幕。

伏黑甚爾摸出遙控器,啪得一聲關掉電視。一時沒人出聲,偌大的客廳驟然冷清下來。

津美紀拖著購物袋,猶猶豫豫地探頭,不知道該不該叫人。

伏黑父子無聲對視了幾秒。

男人砸了下舌,神情有一瞬複雜,而後又變回吊兒郎當的模樣。

“滴滴——”

伏黑甚爾低頭查看短信,是富婆發消息約他。

他從沙發起身,大碼的黑色T恤穿在他身上像一件緊身衣,飽滿的胸肌展露無遺,高大的身材充滿了壓迫感。

甚爾扯了扯嘴角,牽動了唇邊的疤痕。“你們是去超市回來麼,這不是生活得挺好嘛。生活費打進卡裡了,沒事彆找我。”

他瀟灑地揮了揮手,“我還有事,先走了啊,”

大門砰地合上了。

津美紀不用再糾結和考量哪個時機叫人比較不突兀,因為伏黑甚爾已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小惠。”津美紀頓了頓,扯出一個笑,“小惠餓了嗎?我們來一起做晚飯吧。”

伏黑惠麵色沉沉,許久才應了一聲。

說是做晚飯,但一個還在讀幼兒園,一個才剛上小學,連炒菜都要踩個小板凳才夠高。這種情況下能做出的料理,再簡單不過。

伏黑惠和津美紀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簡陋的晚餐,暖黃的燈光,夕陽的餘暉,是伏黑家再尋常不過的畫麵。哪怕隻有兩個孩子,也足夠溫馨。

……如果餐桌上沒有飛來一隻怪異的蟲子的話。

伏黑惠倏地握緊了勺子,眼神無比銳利。

津美紀察覺到異常,茫然抬頭:“怎麼了,小惠?”

“不,沒什麼。”伏黑惠知道自己有些地方與常人不同,總能看見一些奇怪的東西。

而這個飛蟲,算是最常見的。伏黑惠知道它叫“蠅頭”——還是從甚爾那裡得知的——並且知道,它在人身上待久了,會影響那人的健康。

不能讓它有機會接近津美紀。

伏黑惠垂下眼,靜靜地看著蠅頭停留在自己的左手臂上。

津美紀看了看對麵,什麼也沒有發現,於是低頭繼續吃飯。

“啪——!砰!”餐桌傳來一聲巨響,桌麵震動。

津美紀嚇了一跳:“小惠?!”

她的正對麵,黑發男孩拿著一個空罐子,倒扣在桌麵上。他兩隻手很用力地壓在上麵,像是有什麼被困在罐子裡,掙紮著要出來。

津美紀沒有咒力,看不到蠅頭。在她眼裡,罐子裡空空如也。

蠅頭在瘋狂撲騰翅膀想要逃跑,伏黑惠死死地壓著罐子不撒手。兩邊極限拉扯,最後還是蠅頭慢慢收斂了動作弧度,直到再次一動不動。

伏黑惠這才空出一隻手拿起蓋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倒過罐子的同時蓋住。

“小惠,你在做什麼?”津美紀疑惑地問。

“沒、沒什麼。”伏黑惠擦了擦汗,麵不改色地將裝有蠅頭的罐子挪開。他洗了洗手,坐回原位,重新拿起勺子,“津美紀,快點吃飯,菜要涼了。”

津美紀還是孩子,很好糊弄。見沒問出來,索性就不問了。

伏黑惠鬆了口氣。

回頭找個時間埋了這個罐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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