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咒回(1 / 2)

織田作之助在賽馬場的觀眾席找到了伏黑甚爾。

他穿過擁擠的人群,在喧鬨聲中停在伏黑甚爾麵前。

黑發男人大大咧咧地仰靠在劣質的塑料座椅中,手心還握著幾張賽馬券。他掃了織田作一眼,懶洋洋地問:“喲,你也來賭馬啊?不是說不會麼。”

織田作之助:“我是來找你做交易的。”

“交易?”伏黑甚爾嗤笑一聲,“又是那狗屁咒術?我說過了,你找錯人了。”男人的聲音很冷漠,“趁我心情還不差趕快滾,不然彆怪我翻臉不認人。”

織田作之助尚未來得及解釋,觀眾席頓時喧鬨起來,歡呼聲和噓聲仿佛要直衝雲霄。

伏黑甚爾直起腰往大屏幕上看,一秒後重重嘖了一聲,原本還攥在手心的賽馬券直接隨手一丟。輕飄飄的幾張紙在半空飛舞,最後落在男人的腳邊。

織田作之助垂眸一看,那裡的賽馬券已經堆成小小的垃圾山。

……伏黑甚爾輸了這麼多?不會一局都沒贏過吧?

織田作之助突然有些擔憂,風險骰子給伏黑甚爾真的是好事嗎?

伏黑甚爾又把陪富婆換來的大把現金變成了垃圾堆,儘管早有預料,他的心情依舊差到極點。

男人一言不發地起身,雙手插兜,唇角的傷疤配上森冷的神色,壓迫感十足,一看就不好惹。

“閃開。”伏黑甚爾冷聲道。

織田作之助絲毫不懼,從兜裡掏出錦囊袋,在黑發男人眼前晃了晃。“不妨聽完我的話,再走也不遲。這是我的籌碼。”

伏黑甚爾不耐:“什麼玩意?”

織田作之助倒了倒錦囊袋,一顆骰子滾入他的手心。骰子於尋常樣式大不相同,它有十九麵寫著大吉,隻有一麵是大凶。

特殊的模樣吸引了伏黑甚爾的注意。

“這是風險骰子。”織田作之助趁熱打鐵,飛快介紹了骰子的功效。

資深賭徒伏黑甚爾果然有興趣。他挑了挑眉,沒再嚷嚷著要走,饒有趣味地說:“這麼神奇,是咒具?還是說,你隨便拿了個玩具糊弄我。”

“是不是玩具,試一試就知道了。”織田作之助淡聲說完,倏地一搖骰子,往地上一丟。

風險骰子在兩人的視線中跌落在地,滾動幾圈,最後停在“大吉”上。

織田作之助暗暗鬆了口氣,好在他的運氣一向不差。

“大吉。然後呢?”伏黑甚爾用手指了指賽場,無語地問:“你要現場買票賭馬?”

還有什麼比當著他的麵中獎更有說服力的證據呢?

紅發男人理所當然地頷首。

伏黑甚爾自然是不信的。

玩得多的人都知道,賭馬不僅拚運氣,還拚眼力。要研究賽馬的勝率,要看馬匹今天的狀態……講究多得要命,就差直呼奪冠需要天時地利人和。

當然,伏黑甚爾是懶得研究的。最多在電視上看一看解說,其他時候都是看中哪一號就買哪一個。

他坐回被廢棄的賽馬券圍起來的塑料椅,擺了擺手,“行,你去買,我就在這裡等著你。”

沒過多久,織田作之助就回來了。

伏黑甚爾算了算,他花費的時間大概就是從觀眾席到售票處一來一回的步行時長,再算上排隊、等票的時間……也就是說,織田根本沒有認真看號,估計就是胡亂指的。

果然,織田作之助拿著一遝厚厚的賽馬券在甚爾身旁坐下。

甚爾斜眼看了看最上方的一張賽馬券。“四號?”甚爾不屑地說,“四號是最弱的,沒人看好它。你還不如買八號,八號是純血馬,是奪冠熱門選手。”

織田作之助:“都是隨機買的。更何況,純血也不一定是最強。”

不知道哪個字眼戳中了伏黑甚爾,他頓了頓,哼笑一聲:“你還挺有信心。”

“嗯,我搖到了大吉,所以不會輸的。”

賽場上,新的一局開始了。

伏黑甚爾探頭去看賽場,一邊嘀嘀咕咕:“這種騙人的玩意也有人信……”

一邊說著沒人會信的,誰信誰傻,一邊耐著性子等結果。這很伏黑甚爾。

沒辦法,搖到“大吉”必贏的規則,哪個賭徒聽了不心動!

賽馬場有大屏幕直播賽況,也有解說和主持。

主持人在電視裡激昂地大喊:“天啊!最後一圈了,落後三名的四號馬竟然追了上來!……終點近在眼前了,冠軍究竟花落誰……噢噢噢噢!!是四號馬!讓我們恭喜四號馬奪得冠軍,贏下比賽!”

伏黑甚爾:“……”

織田作之助抬了抬下巴:“我說過不會輸的。”

“就一局,你得意什麼。”黑發男人不爽地說,“碰運氣誰不會?”

織田作之助示意腳下的“垃圾堆”:“你輸了多少?”

伏黑甚爾:“幾百萬吧,數不清了。”

“我可以全部贏回來。”

甚爾:“說大話也要看看時間,看見時鐘了麼,再過不久就要閉館了。你覺得你來得及?”

織田作之助點頭:“來得及。”他解釋道:“隻要在閉館前場場不落,每局都買,每局都贏,就來得及。”

紅發男人晃了晃手裡的賽馬券,仿佛勝券在握:“我已經買好了剩下的所有場次,不用跑第二趟,放心吧。”

“誰管這個啊。”

伏黑甚爾無語。但不可否認,他真的被挑起了興致。

難道這個骰子真的這麼神,說中就中?

放出獲勝宣言後,織田作之助開始了他的操作。

兩人坐在角落,幾乎沒人來打擾,也不會被關注到。不過扔骰子被看到也沒什麼,賽馬場什麼樣的人都有,再奇怪的事也有人做,根本不怕彆人看。

於是,伏黑甚爾就眼睜睜看著紅發男人重複以下操作。

等待開局——在開局前扔出骰子——投出“大吉”——選中的馬獲勝——從地上撿起骰子,等待下一輪。

伏黑甚爾目瞪口呆:“……?!”

第十一局時,骰子剛觸碰到地麵,就從接觸麵開始一點點崩壞,最後完全碎裂。碎片飛濺,在半空停滯一瞬,而後化成金燦光點消散在空氣中。

織田作之助:??

伏黑甚爾:!!

兩人大驚。

[係統,骰子碎了!]織田作之助驚詫地問,[骰子是不是有使用次數或使用期限?]

係統擦汗:[應該是,沒、沒事,我再給你買一個。]

他們沒預料到這個狀況,隻準備了一份的錢。因此,第二枚風險骰子的費用是從係統的小金庫出的。

織田作之助鄭重承諾:[算是我借的,我之後會還給你的。]

伏黑甚爾指著空無一物的地板:“這玩意什麼情況?”

“它有使用次數,大約十次就會碎掉……”織田作之助說。

“這種消失方式……真是咒具啊。不過,就算是被破壞的咒具也不會不留殘骸。”伏黑甚爾眼神銳利,“它究竟是什麼?”

是異世界的念能力做出來的卡片。

織田作之助順著伏黑的話往下說:“是特殊的咒具。”

男人竟然也沒懷疑,摸了摸下巴,思索道:“是下了特定束縛的咒具麼。不過……”他突然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你的咒具碎了,現在要怎麼辦?”

伏黑甚爾偏了偏頭,看見第十一局的比賽已經開始了,織田可是承諾過不輸任何一局的。

“哦,沒事。”紅發男人在衣兜裡假意摸索,係統趁機兌換商品,一枚小小的骰子再次出現在他手心。織田作之助握著拳頭,在甚爾眼皮底下攤開手掌。“你看,我還有。”

伏黑甚爾:“……”

在第十一局結束前,織田作之助快速地搖了搖骰子,及時擲出大吉。

伏黑甚爾麻木地抬頭,麻木地看著織田選的馬像是被隔空打了強心劑,一路飛奔,從倒數硬生生跑到第一。

觀眾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喧嘩聲,主持人一拍桌子,對著麥克風大喊:“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又出現了一匹黑馬!這不可能,我竟然看走眼沒買……咳咳咳——觀眾朋友們,我的意思是,今天的比賽真是令我們大吃一驚啊!”

伏黑甚爾扭頭看著彎腰撿骰子的紅發男人,感覺又憋屈又無語。

今天狂爆冷門的原因隻有一個:一個咒術師在用咒具作弊賭馬,並且這人不懂賽馬就算了,還專挑贏麵低的買。

——還說是隨便挑的,這算什麼,故意做給他看的嗎?!

伏黑甚爾怒了。

織田作之助又擲了五局,五局皆贏。

伏黑甚爾不得不服。他攔住又要開始無限循環的織田作,冷靜地問:“夠了,我信了。”

終於信了。

織田作之助鬆了口氣,緊繃的肌肉終於放鬆下來。

——今天運氣不錯。

連續使用十五次風險骰子,是很危險的行為。都是“大吉”還好說,倘若擲出一次“大凶”……

織田作之助將會麵對十五次大吉反轉過來的厄運,嚴重的甚至會危及生命。

“你想換什麼?”伏黑甚爾說,“多少錢一個,太貴就算了,老子沒錢。”

織田作之助:“我要用它來交換你修煉的方法。”

修煉?這家夥腦子真的正常嗎?

伏黑甚爾指了指自己:“你打聽過我沒?孔時雨沒有跟你說過我是誰麼。”

織田作之助點頭:“我知道你是天與咒縛。”

“那你還來嘰嘰歪歪?”伏黑甚爾壓抑著脾氣,“到底多少錢,你出個價。”

“嗶——”刺耳的口哨聲響起,賽場上的呼喚聲此起彼伏。

“快衝!!快呀!”

“可惡,保持住速度啊!”

……

角落的兩人再沒給賽場投去半點眼神。

“我和你一樣,我的咒力很弱,除了讓我看見咒靈外一無是處。”織田作之助向甚爾坦白自己的情況,“我需要變強,而你是天與咒縛,修煉方式最貼切我的現實情況。”

黑發男人望著他的眼神慢慢出現變化。

“無咒力……你是半個天與咒縛,還是天賦就是如此?”伏黑甚爾沒有一丁點咒力,也不像六眼可以捕捉咒力的流動。與織田相處半天,他竟然也沒有發現對方的情況。

織田作一頓:“天生的,我不是天與咒縛。”

“你想讓我教你變強。”

“是。”

甚爾:“原因?”

織田作之助答道:“為了在必要時刻有一戰之力,可以保護想護住的人。”

他說完,思緒不由自主地飄遠,腦洞一開,心道:這場麵跟福澤社長麵試他的時候好像啊。

“我沒空把一個人從零帶起。”伏黑甚爾對他的回答不置可否,他向來懶得管彆人要做什麼。多問一句不過是好奇心作祟。

織田作:“你的條件。”

伏黑甚爾:“跟我打一場,我覺得還有可救空間我才教。”

織田作之助麵色淡淡,頷首:“可以,現在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