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咒回(1 / 2)

流言不可避免地傳到了織田作之助的耳朵裡。

他開始有意識地避免和高專二年級的學生見麵,這並不是他畏懼五條家的勢力或者與擔心被兩個少年報複,單純是不想惹麻煩。

他來這個世界本就不是想搞事,他也不是會積極搞事的性子。能少點麻煩就少點麻煩吧,織田作之助不想又陷入奇奇怪怪的名利場中。

但說是避開,他也沒有特意去做什麼。

學生逃課被抓,憤恨不滿瞪幾眼,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更何況是處於中二期,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

織田作之助並沒有往心裡去,他的心思大部分都放在了養小孩身上,其餘則分給了七海和灰原——作為送未成年上“戰場”的大人,他的心裡總是有著一絲愧疚,儘管這並不是他的本意。

在接送一年級生的過程中,不免遇到過幾次二年級生。氣氛並不像織田作想的那樣僵硬。

三人彼此點個頭,打個招呼——一般是夏油傑笑著揮手,五條悟會哼一聲——這幅井水不犯河水的相處模式,他們覺得挺自然無所謂,落在同行的輔助監督眼裡就變了個味。

……這是冷暴力啊!

輔助監督完全無視夏油傑和織田作禮貌又友好的彼此問候,也無視了他們偶爾交換伴手禮的互動,眼裡隻有五條悟的冷臉。

看!他沒笑,他生氣了!

至於生氣的緣由……

自己的好友跟關係不好的人有說有笑,當然會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啊,會生氣也是正常的。

輔助監督聯想到家裡的女兒偶爾抱怨中學裡拉幫結派的作風——什麼“你跟我玩得好就不能跟我對家玩”之類的,再聯想到五條悟跟女兒的年齡相近,頓時醍醐灌頂地悟了!

然而真實情況是……

夏油傑:“是織田先生啊,您送七海和灰原回學校麼?”

織田作:“嗯,你們呢?”

“我和悟剛從涉穀回來……這是什麼?”

“是點心,打算給七海和灰原在任務後填填肚子的。買多了一些,分給你們。”

“那多謝了。對了,聽說織田先生的家裡多了兩個小孩?這是我和悟從涉穀打包回來的蛋糕,織田先生帶回去給孩子們吧。”夏油傑一邊說著一邊和對方交換手裡的袋子。

五條悟在後麵乾瞪眼:那是我特意帶回來做夜宵的蛋糕!!

*

總之,一些奇妙的誤會越演越烈。

織田作之助並沒有身處在外界設想的“水深火熱”的境地,反而漸漸摸清了兩個少年的脾性,相處得還挺融洽。

他一時也就沒有在意外界的傳言,等到他再次注意到時,謠言已經越來越離譜。

從織田監督和東京高專二年級生不合到他們見麵必冷嘲熱諷一通——指的是五條悟在陰陽怪氣:“為什麼隻有傑的份沒有我的,為什麼傑的點心比我多一個?傑就是討人喜歡啊。”

再由此衍生為二年級生內部開始不合,而原本情同摯友、關係好得可以同穿一條褲子的搭檔為什麼會吵架,起因都在織田監督身上!

這個說法一傳十,十傳百,漸漸演變成了:織田監督是有意介入五條悟和夏油傑中間的,為的就是報複五條悟!

然而這並不是最終版本。

等傳到三人耳朵裡,謠言已經變成了:夏油傑快要跟五條悟決裂了,他準備投奔織田監督,另尋摯友。

證據是有人聽到夏油傑和五條悟一邊打架一邊說:“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是不會認輸的。”

但那人沒有聽到下一句。

夏油傑:“我身為鹹黨是不會屈服於你的,悟,死心吧。”

兩人打著打著轟了半邊操場,閒雜人等迅速退避,不想被誤傷。在爆炸的轟鳴和拳腳碰撞的聲音中,還夾雜著五條悟的大叫:“傑,甜品到底有哪裡不能滿足你,我們是摯友,你怎麼能不喜歡甜品?快給我站住!”

……

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

織田作之助已經記不清自己是跟第幾個人解釋:“我真的沒有想要報複五條悟,也不希望他們決裂。事實上,他們關係挺好的啊。”

同事們紛紛投去意味深長的眼神:“嗯……‘關係好’是吧,我懂我懂。”委婉用語誰還不會啊!

有人企圖八卦:“織田,你這麼做是出於你自己的意願還是……嗯哼,他們的意思?”他還擠了擠眼睛,聲音之低,神態之謹慎,讓人情不自禁地跟著他步調走。

織田作之助不由自主地一同放低音量,非常認真地問道:“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那人跟織田作之助對視幾秒,紅發男人誠懇地注視著他,雙眼寫滿“你再說一遍”的意味。他瞬間悟了,大驚失色地說:“我知道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我也不會再問了!”

然後就跑走了,還特意用上咒力強化了雙腿以便跑得更快。

他一邊跑還一邊懊惱:看你多嘴!上層大佬們的事也是你能八卦的嗎!不知死活,還好織田君是個好人,假裝聽不懂,還用眼神提醒他。

……嗚,織田君作為高層的工具人,真不容易啊。

織田作之助茫然地看著同事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非常不解,眉頭緊鎖。

他隻想讓同事把話直白地解釋一遍,他是真的沒聽明白。

為什麼要跑啊?

織田作之助不解,但他一扭頭,看見牆上掛著的時鐘就悟了。

——下午六點整,同事是急著下班啊。

大概是要問的問題屬於工作範疇,而下班後是私人時間,為了不侵占私人時間才突兀地中斷話題。

織田作之助的邏輯一下通順,連忙收拾東西也準備下班,並且心裡還有一點小愉悅。

同事不卷,他就沒必要跟著卷。到點一起下班,大家就不用加班。

在繁忙的東京能遇到反卷反加班的同事和工作,實在難得。

“織田先生,要下班了嗎?”同事問道。

織田作之助正在咒術總監會下屬的東京輔助監督部門中,他是來交這季度的述職報告的。

“嗯。”織田作之助點點頭,“家裡還有兩個孩子在等我。”

同事吃驚:“織田先生已經成家了?”

“我現在是單身。”織田作搖頭否認,並沒有多做解釋。

——單身爸爸啊。

同事對著織田作離去的背影緩緩陷入沉思。

從前也沒見織田會插手高層的事,現在主動攪和進泥潭裡,又突然冒出兩個孩子。

難道是以前害怕被高層拿去做把柄,才藏的嚴嚴實實。一夕暴露,乾脆不再遮掩,大大方方地公開孩子——反正都已經被高層當做人質威脅自己做事了,再藏著掖著也沒用。

同事越想越覺得自己接近真相。

他在心底歎息一聲,又疑惑道:“也不知道孩子的媽是誰,織田一個人拉扯養大兩個孩子真不容易啊……”

*

織田作之助轉動鑰匙,擰開門把,微微揚聲道:“我回來了。”

裡麵頓時傳來兩個孩子的回應。

男孩從客廳小跑著衝到玄關,卻在臨到玄關時倏地放慢腳步。他慢吞吞地繞過牆壁和櫃子,不緊不慢地走過去,表情很是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