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Chapter.65(1 / 2)

“指環上銘刻著我們的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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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0日, 華燈初上, 入夜, 清冷的晚風幽幽地打著轉,天幕一片漆黑, 冷得一顆星子也無。

空氣中隱隱約約飄來一股鹹濕水汽, 京都雖不靠海, 但我總疑心要下雨, 而且,還是雷雨。

但這一切顯然都無損晚宴的熱鬨。

京都的宅子占地很大, 畢竟是名門,可如今我站在三樓朝下望去, 入目之處皆是人影憧憧、衣香鬢影,成熟、妖嬈的漂亮女子挽著男伴的手, 素手纖纖, 輕扣著高腳酒杯,巧笑嫣然。

大廳裡有很多人, 男人、女人,高的、矮的, 胖的、瘦的,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得體禮貌的笑容,眼睛不住地打量、掃視著四周,敏銳迅捷地找尋自己下一個攀談的對象。

宛如一個大型名利場, 而每一個人都是老練的獵手。

外圍的人三三兩兩站作一團, 關係好的, 就俯身貼耳說上幾句私密消息;關係差的,就相視一笑、遙相敬酒,嘴上扯兩句場麵話便就此打住。

少數幾個不太受追捧的邊緣人就老實地在放置果品、酒水的長桌旁坐下,形容拘謹,看上去更有些尷尬。

當然,內圍,也就是最核心的站位站著的自然是赤司征臣,他領著兒子,正在同一名白發老者相談甚歡。

宛如眾星捧月,父子倆身邊圍了數不清的人,大多者皆是麵帶討好的笑容、急切地想要同宴會主人搭上一兩句話。

慣來如此,不足為奇。

我收回目光,趴在欄杆扶手上發呆。

過了好一會兒,底下的人散開了些,赤司征臣似乎同剛才那白發老者進了二樓的書房詳談,樓下唯餘赤司征十郎一人,但他甚是從容,言談舉止不出一點差錯,那些圍在他身側、比他大上十餘歲的年長者也輕易不敢看輕他。

又過了一會兒,連這撥人也散了,赤司征十郎仿佛終於得了一點空檔,隻見他招手喚來餐桌旁站著的女仆,低聲吩咐了幾句,麵上帶了幾分疲憊,見此,我剛準備下樓——

卻見一名容貌嬌美、衣著華貴的年輕女子主動湊上前去,她大約十六七歲的年紀,似一朵俏生生、含苞待放的春花。

難得,赤司征十郎像是認識她,兩人轉到了大廳廊柱背後說話,恰巧是我站在樓上不大看得見的位置。

我的腳步就這麼停了下來。

坦白說,我其實不是很了解赤司征十郎對外的交際圈子。

我不知道他的同學有誰,不知道他的朋友是誰,不知道他認識誰,也不清楚他對誰有好感、亦或是厭惡誰。

周目四是我社交關係最為淡薄的一個周目,我同赤司征十郎的朋友圈幾乎沒有重疊部分,我對外麵的世界一無所知,像一隻不堪風雨的金絲雀被豢養在京都本宅這一方安穩天地中。

我隻記得赤司征十郎,還有,赤司征臣。

所以,當他把他的世界攤開在我麵前,那份廣闊、複雜甚至有些讓我驚訝,也有些手足無措。

“你這麼聰明,應該能夠明白,你是無法成為他真正妻子的吧。”

赤司征臣的話猶在耳畔,我雖然並無那樣的心思,但也懂得了對方的話中真意:我無法給赤司征十郎提供任何便利,甚至會拖累他。

不僅是身份上,還有能力、性格上。

從身份上看,我不過是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寡少女,還有一張會惹人非議的臉;而從性格上看,我精神失常、安靜孤僻,斷然是無法適應經常出入高檔宴會、與人相談甚歡的忙碌社交生活。

如此,自然就不是一位合格的家主夫人。

所以,他的婚事,大概也會由聯姻決定吧?

這樣想著,我扶著扶手,緩步走下了樓梯,想要去聽聽那兩人在說些什麼,但轉身至廊柱背後一看,那裡早已是空無一人。

環顧四周,皆是不認識、卻帶著好奇神情小心打量著我的陌生人,他們的目光雖談不上冒犯,但多少讓人覺得不太舒服,而赤司征十郎不知何處去了。

我尋了個空隙,獨自一人遛出了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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