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很快濕透了,沉甸甸地壓在頭上,反而更難受,虞魚乾脆摘下來。
一陣風吹過來,虞魚隻覺得腦袋都要被凍住了。
他也許很快就會變成冰塊精。
虞魚抽了抽鼻子,感覺自己快要吹鼻涕泡泡了。
“錦城三月——繁花似錦——山澗白水——泉澈如銀——”
飄渺的歌聲從某個方向傳過來,穿過了雨聲,清晰地鑽進虞魚的腦子裡。
虞魚在原地轉了一圈,還把兩隻耳朵前後捂了下,試圖聽清楚是從哪兒傳來的,但是依然分不清楚。
他的耳尖微微抖了抖,聽到了另一種聲音,是腳步聲。
虞魚扭過頭。
來的人是路越明。
他張著嘴,哼唱著那段旋律。
“路越明?”虞魚眨了眨眼,眼睫上盈著的雨珠撲簌簌地往下落,他的視野變得清明了。
路越明朝他笑了笑:“好聽嗎?”
“這唱的是錦城的春天。”他自顧自地介紹道。
還、還挺好聽的。
沒想到路越明還有音樂天賦,娛樂圈裡的人都要這麼多才多藝嗎?虞魚想。
路越明發現了虞魚的走神,他有點不悅:“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他像是舞台上演獨角戲的演員,亟需台下觀眾的關注與掌聲。
“阿嚏。”回應他的是虞魚打的噴嚏。
氣氛稍微有些尷尬。
虞魚揉了揉鼻子,鼻尖揉出一點紅,也可能是凍出來的。
他看見路越明露出了一點惱怒,大概是覺得自己沒有受到足夠的重視,失了顏麵。
也對,他為了這個出場還唱了一首歌呢,挺費心費力的。
“哦。”虞魚乾巴巴地應了一聲,試圖緩解路越明的惱羞成怒,“那我該問什麼呢?”
路越明噎了一下:“……你就不好奇你為什麼在這裡?”
虞魚:“啊……我記得之前我看到亭子塌下來了。”
“為什麼我會在樹林裡?”
路越明找回了一點自信:“是我把你帶進來的。”
虞魚歪了下頭,他的頭發被雨水打濕了,晶瑩的雨珠順著發絲從他的臉頰上滾落下來。他的臉被凍得雪白,眼睫重新掛上了雨珠,連眼底仿佛都被雨水浸透了,霧蒙蒙地盛著水汽。
他渾身的是**的,仿佛一隻吸了水的飽滿海綿,稍微一掐就會滲出水來。
“這樣呀。”虞魚的聲音是柔軟的,沒有半分的威懾力,“那你是路越明嗎?”
路越明盯住虞魚,少年眼睛水潤,淋濕的模樣不顯狼狽,反而透出了一點楚楚可憐的味道。
漂亮又脆弱。
“你真的很聰明。”“路越明”說,他遺憾道,“其實我並不想這麼做,和你相處實在很愉快。”
“但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為此我不得不抓住你,用你去做交換。”
虞魚掐了掐手心,讓自己保持清醒,他現在連呼吸都是冷的,身體因為寒意而僵硬發沉。
寒冷是他最大的天敵。
“你想要交換什麼?”虞魚開口問,他一向清透的嗓音被凍得有點發顫和沙啞,但卻反而帶上了彆樣動人的味道。
“路越明”皺起眉,他的身形慢慢發生了變化,變得透明,五官也變了一種模樣。
路越明是明星,臉無疑是好看的,對方褪下“路越明”的偽裝後,五官變得普通不少。
但他的臉上卻出現了一種妖異的紋路,給那張隻是端正的麵龐添了幾分神秘莫測的詭譎美感。
“路越明”的下半身變成了長長的光尾,他從地上漂浮起來,停在了半空,俯身同虞魚說話:
“錦城多山,但隻有一座山的曆史最悠久,也最出名。”
虞魚仰起臉:“是我們之前呆著的那座山嗎?”
“是。”“路越明”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它叫熙山,是錦城春日裡最美的地方。”
“我是熙山的山神。”“路越明”,也就是山神說,“我想要拿你去交換熙山被偷走的春天和生機。”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看看能不能多寫點,本來想多更一點,但是太晚了1551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