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羽翼驚慌失措地顫抖了下。
“好麻煩……”虞魚嘟囔道,翅膀在空中拍了拍。
沈鶴書忽然彎下腰,在箱子裡翻找起來。
他最後選定了一件輕巧玲瓏的腳環,套在了虞魚的腳踝上。
然後鳥籠的門被關上。
虞魚摸了摸腳環,有點莫名其妙:“這個也要戴著?”
沈鶴書:“嗯。戴著。”
虞魚不太懂得藝術家的癖好,他研究了一下腳腕上的小金環,發現沒什麼特彆的後,便失去了興趣。
虞魚已經習慣了沈鶴書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自顧自地通關消消樂,玩膩了又切到切水果的畫麵上。
因為背後厚實的翅膀不方便他仰躺著玩,他隻好趴在絨毯上。
玩到高興的時候還會晃晃腳丫,腳環跟著一起晃蕩,在腳踝上滑動。
因為翅膀根是從肩胛骨長出來的,虞魚的睡袍已經半褪到了胸膛出,他可能覺得有點冷,翅膀總是半環著自己。
沈鶴書在一旁安靜地在畫板上作畫。
他動筆的速度很快,看起來心情很是愉悅。
兩個人各乾各的事情,卻又顯得莫名和諧。
虞魚把切水果刷出了新紀錄後,又玩了幾把連連看,最後覺得遊戲都開始變得無聊了,就開始昏昏欲睡。
他這一陣子沒有時間觀念,完全就是依靠身體的生物鐘來作息,覺得困了,就閉上眼睛睡覺。
沈鶴書畫到一半,忽然聽見籠子裡沒了動靜。
他抬起頭,發現虞魚側臥在白絨毯上睡著了。
那一雙純白色的翅膀毫無防備地放鬆下來,收攏著貼在背後,仿佛垂落的羽絨披風。
虞魚睡得很沉,翅膀上的光暈映照在他的臉上,像是給那漂亮的五官鍍上了一層甜蜜的糖。
這一刻,沈鶴書心裡突然升起一種不可言喻的滿足感,像是一位收藏家終於將心儀的寶石陳列進了自己的寶庫裡。
沈鶴書把鳥籠鎖起來的門打開了。
他剛才說給虞魚的話其實並不正確。
“天使”這種生物其實是被人為創造出來的。那些過分狂熱的宗教徒一開始是出於狂熱的信仰,但在發現他們創造出來的天使隻是徒有其表後,信仰便扭曲成為了**。
“人類貪念是會無止儘地增長的。”沈鶴書輕聲說。
就像是他的父親,一開始可能隻是想要讓自己活得更長久一些。
但最後卻在研究裡,一步一步地放大了自己的貪念,開始想要利用人造怪物來進行他理想中的怪物統治。
沈鶴書輕柔地撫摸著虞魚翅膀的根部,感受到對方敏感的戰栗。
他緩慢地來回摸著那翅膀的根部,手指輕輕地勾著上麵柔軟的羽毛。
仿佛安撫,仿佛挑逗。
直到虞魚震顫著睫毛想要醒來,沈鶴書最後摸了一把虞魚線條漂亮的脊背,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小瓶噴霧。
噴霧在虞魚的鼻尖輕輕地噴了幾下。
虞魚又睡沉過去。
沈鶴書坐回椅子上,動作流暢地把剩下的半幅畫畫完後,收拾好畫具,打算離開房間。
他剛打開房門,就看見沈院長站在門外。
沈院長沒有理會沈鶴書,隻是伸長了脖子往房間裡看。
“彆看了。藥效才剛剛開始。”沈鶴書冷冷淡淡地說,和以往彬彬有禮的溫文模樣相差甚遠。
沈院長已經看到了虞魚背上的白色羽翼,他皺眉,臉上的皺紋就顯得嚴肅而深刻:“你彆給他吃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萬一破壞了他本身的催化作用怎麼辦?”
沈鶴書冷冷地瞥了沈院長一眼:“沈常文,這不是你該管的。”
沈院長:“不是我該管的?我是你的父親,這點東西都不能管?”
沈鶴書勾了勾唇:“父親?”
他語氣嘲諷,像是覺得沈常文的自稱可笑極了。
“這個時候你就覺得自己是個父親了?”
沈鶴書拎著畫具走了。
從小到大,他從未感受過半點的親情,沈常文不是他的親生父親,他隻是用了沈常文的細胞融合了妖怪的血液而創造出來的怪物。
更可笑的是,明明是沈常文將他創造出來,可沈常文卻對他有種無法克製的嫉妒。
沈常文嫉妒他身上流著的妖怪血統,嫉妒他能擁有的無儘壽命。
可沈鶴書最厭惡的就是他怪物的身份。
他覺得這是最令人作嘔的,是醜惡的,是沒有半點美感的。
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要這種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沈.變態.鶴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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