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1 / 2)

虞魚甩著白大褂寬大的袖子,慢吞吞地跟在沈鶴書的身後。

剛才去給虞魚拿白大褂的時候,沈鶴書已經順帶換了衣服,不再是渾身**的狀態了。

看起來又是一如既往的優雅有禮。

“到了。”沈鶴書的嗓音在空曠的走道裡想起來。

虞魚抬頭,瞅了瞅門上歪歪扭扭釘著的鐵牌。

虞魚困惑地出聲:“資料室?”他把門牌上寫著的文字念了出來。

不是要帶他去看實驗室嗎?

沈鶴書露出笑容:“是的。因為你好像不是很想去實驗室參觀。”

“如果想要了解研究院的話,資料室就足夠了。”沈鶴書說著,伸手拉開了資料室的門。

入眼的是一大麵的書櫃和檔案櫃,書本和資料都被一麵麵玻璃隔擋著,保存得很是妥善。

虞魚眨眨眼,大致掃視了一遍,發現裡麵基本都是各種各樣的神話書籍,最具代表性的大概就是《山海經》、《克蘇魯神話》等等了。

是院長的個人興趣嗎……?比起怪物研究院的資料室,這裡反而更像某個神話研究愛好者的藏書室。

“看樣子,你很意外?”

虞魚扭頭,沈鶴書站在他身後,衝他淡淡地笑了笑。

虞魚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點點頭。

沈鶴書挑了下眉:“之前我說過,有種說法覺得,妖怪是從傳說裡誕生的。”

“沈常文很是相信這種說法。”

沈鶴書微微仰頭,看向麵前的書櫃。

“隻要有一定流傳度的故事,他都會收集起來放在這裡。”

虞魚覺得有點兒暈乎乎的,他揉揉眼睛,含糊地說:“傳說也包括安徒生童話嗎?”

他還記得沈鶴書給他舉的例子是小美人魚。

“包括。安徒生童話的受眾很廣不是嗎?年幼的孩子和已經從孩童長大成人的成年人,都聽過安徒生童話。”沈鶴書低下頭,望著虞魚說話。

可能是因為站得久了些,虞魚總覺得腳底又酸又疼的,腿也變得沒什麼力氣,他跺了跺腳,但是那種不適感反而因為這個動作加重了。

沈鶴書敏銳地察覺到了虞魚的不適:“不舒服?”

虞魚拽緊白大褂的袖子,難耐地喘了一口氣,他漸漸覺得腳底的疼痛感加劇了:“……腳疼。”

沈鶴書將胳膊伸到了虞魚麵前,扶著他坐到了資料室的沙發上。

“失禮了。”沈鶴書蹲下,動作利落地卷起了虞魚的褲腿,然後脫下了鞋襪。

小半截光滑的小腿露出來,薄白脆弱的皮膚上趴伏著淺淺一片魚鱗,一直蔓延到了腳上。

沈鶴書目光一頓,半晌才道:“看來是人魚藥的副作用。”

坐下後,腿部的難受便慢慢褪去了,虞魚彎腰低頭揉了揉腳踝。魚鱗觸手冰涼,手指碰上去的時候還有種無法形容奇怪感覺。

“人魚藥的副作用?就是這些魚鱗嗎?”虞魚擰起眉頭。

沈鶴書沉吟片刻:“恐怕不止……你覺得腳疼應該也是藥的副作用。”畢竟上岸後的小美人魚每走一步都猶如踩在刀尖上。

“暫時先坐下休息吧,想喝點什麼嗎?要讓魚鱗消失需要補充水分,你現在應該挺口渴的。”

虞魚:“唔,橙汁就行。”

沈鶴書把虞魚卷起來的褲腿重新放下來,因為怕虞魚過於敏感的腳部覺得不舒服,就沒有再給他穿上鞋襪。

他站起身,語氣溫和:“好。”

“如果覺得無聊,可以看看這些書。”沈鶴書從旁邊的書架上取了一疊書下來,放在桌上,而後便轉過身去,想幫虞魚取橙汁去。

“沈鶴書。”虞魚倏地出聲,喊住了人。

沈鶴書回頭,彎著嘴角:“怎麼了?”

虞魚從桌上的書堆裡抱起一本,記載傳說的書一般都有著一定厚度,這本《古希臘神話》也不例外,厚得可以用來做凶器了。

虞魚摸了摸封麵,抬頭看向了沈鶴書:

“你是從什麼樣的傳說裡誕生的?”

沈鶴書一怔,他定定地看了虞魚一眼,深藍色的眼眸裡情緒莫測。

虞魚無辜地歪歪頭,黑眸在燈光下顯得剔透極了。

沈鶴書甚至覺得那雙黑眸像是一對漂亮的玻璃珠,能夠完完整整地映出他的所思所想。

他輕笑一聲:“誰知道呢?”

沈鶴書轉身,背對著虞魚,從資料室裡走了出去。

虞魚皺著眉,注視著沈鶴書離開的背影。

總覺得有那麼一瞬間,從沈鶴書身上感受到的情緒變得搖擺不定。

像是壓抑著恨意,又像是掙紮著透露渴求,一種矛盾又複雜的情緒。

“沒能問出他是什麼妖怪啊……”虞魚歎了一口氣,倒也沒什麼失落。

他早就知道,以沈鶴書的戒備心,他不可能直接從對方口中問出什麼有效信息的。

虞魚百無聊賴地打開手裡的書,這本《古希臘神話》大概已經有好些年頭了,封麵看著雖然算得上嶄新,但可能因為沒有怎麼翻閱過,打開時撲麵而來的灰塵嗆得他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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