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從店員手中接過蛋糕,離開蛋糕店。
她提著蛋糕,走向班長預訂的餐廳。
謝師宴在學校附近舉行,為的是方便各位老師。
據原主所知,學校的老師除開個彆家境特彆富裕的,幾乎都住在學校旁邊的教室宿舍之中。畢竟一環的房子是真的很貴,寸土寸金,老師的工資在社會上屬於中等水平,要憑借工資買房太難了。
快要到餐廳的時候,她迎麵碰上一名高個少年。身材像竹竿一樣,瘦得脫相。給人一種個子躥得太快,營養跟不上的感覺。
“白青,你終於來了。”
他就是班長了。
白青記得高一的時候,他的個頭還沒有班上最矮的女生高。
對了,班上最矮的女生身高一米四六。
結果從高二下學期開始,他的個子瘋長。如同一場春雨淋下來就冒出土地的青草,無時無刻不在拔高。聽說,他還因為個子長得太快缺鈣腿疼進過醫院。
延遲的發育讓他青春期來得比較晚,滿臉的青春痘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在電話裡也不吱聲,”班長抱怨道:“我都打算自己去一趟蛋糕店了。蛋糕給我吧!”
蛋糕其實不重,就是雙層的蛋糕放在碩大的盒子裡,看起來重量驚人。
白青把蛋糕遞給他,班長接過來,兩人一起往餐廳的方向走。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學校報到?”
白青隨口答道:“明天。”
原主記憶裡和班長幾乎沒什麼交集,但相處幾年同學單獨見麵,閒聊幾句才是正常的。她不知道班長口中的學校是哪一間,應該是說的普通大學吧。
原主成績一般,但高考發揮得還不錯。
她填報誌願的時候,選的是中心城本地的一所學校。
如果不是激發出詭能,等學校開學,白青就該去報到了。這麼一想,對重新念大學的抗拒就不那麼大了。
既然一定要上學,那麼上詭異大學總比上普通大學要好。
至少進前者就讀,她有順利畢業的信心。
班長轉頭盯著她,停下腳步,問道:“那你假期打算出去玩嗎?”
白青覺得他的舉動有點奇怪,同樣停下腳步,答道:“不去。”
班長看著她,呢喃道:“去不……去不……你是在說‘不去’吧?”
白青眉頭微蹙,說道:“我假期不打算出去玩。”
班長念道:“玩去出算打不……你在說‘不打算出去玩’吧?”
他噗嗤一聲笑出來,說道:“你今兒挺有意思的,故意倒著說話。”
白青:“……”
要不是提著蛋糕,班長能捂著肚子笑得更大聲。
他的笑點顯然不高。
笑著,笑著,他笑不出來了。收起笑容,他說:“白青,你彆一直衝我笑。你笑得是挺溫柔的,但我怎麼覺得怪瘮人呢。”
白青分明沒有笑。
情況這麼詭異,有什麼好笑的。
她快走兩步,來到一家理發店門前,不顧門口店員的招攬,走到鏡子麵前。鏡中的她麵帶溫柔的笑意,連眼睛都是笑的模樣。
仔細觀察會發現這抹笑容有些僵硬,如同刻在臉上的一般,盯著笑顏越久,越能感覺到隱隱的不適。
而且這抹笑容還很熟悉,分明和那位蛋糕店店員的笑容一模一樣。
白青意識到,出問題的是自己。
也正是她心中有所明悟的瞬間,鏡中之人怪異的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白青真實的表情。眉頭微微蹙起,眼神略帶困惑。
班長追進來,問道:“出什麼事了?”
白青繞過他,往外走:“我有東西落在蛋糕店了,要回去取。你先去飯店吧。”
“哦哦,好。咦,你不倒著說話了。”
白青的異常是和店員接觸後才出現的。那麼,這種異常有可能傳染,她停下腳步,對班長說:“你說句話來聽聽。”
班長已經蒙了。
“……啊?”
“一句話,不是一個字。多說幾個字。”
班長被白青的氣勢所迫,視線剛落在店裡的價目表上,順口念起來:“洗吹三十三一位,洗剪吹……發型師六十八,資深發型師九十八,總監……”
白青打斷他,“可以了。”
然後轉身就走。
班長沒問題。
班長一臉問號追著她,結果被店裡的人攔住。
“小哥,你們這是在乾什麼?”
“拍視頻嗎?”
“這也沒有攝像機啊?”
班長:“……”
白青一路疾走到蛋糕店,推門進去。此時櫃台裡有兩名店員,之前有問題的店員發現白青回來,主動詢問:“客人,蛋糕有什麼問題嗎?”
白青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店員,觀察半晌,搖頭,“蛋糕沒問題。”
店員也沒問題。
至少現在已經恢複正常了。
“我東西掉了。”
白青說著,在店中四下查看起來。
另一名店員走出櫃台,問道:“您掉了什麼東西,我可以幫您一起找。”
白青隨口敷衍,“大概是鑰匙。”
店員:“……”
“大概”兩個字用得就很有靈性,店員一時蚌住了。眼睜睜看著白青認真又仔細的在店裡找了一圈,能不能掉進鑰匙的地方都認真找過。直到見白青離開,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她到底在找什麼啊?”
細致程度讓她覺得怪怪,頭皮發麻。
這麼一想,竟覺得店裡陰風陣陣。
另一個店員,“鑰匙?”她把店裡的空調溫度調高,還是覺得有點冷,提議道:“要不同老板說一聲,我們今天早點下班。彆等八點了,六點半吧。”
雖然要被扣小時工資,
但店員同意了。
……
白青到達餐廳的時候,距離十二點隻差六分鐘。門口的侍者迎出來,詢問她有沒有預定位置。
白青踏進餐廳就覺得走錯地方了。
原主記憶裡,謝師宴是用剩餘的班費辦的,規格肯定不會太高。
這家餐廳的消費卻是不必踏進去就知道極為昂貴,剩下的班費最多兩千塊,足夠三十多個人在普通餐廳吃飽,卻不夠在這家餐廳點幾樣菜。
“白青,這裡!”
一個女孩子從二樓衝下來,正是華虹紅。
旋轉樓梯被踩得噠噠作響,侍者微笑說:“原來您是顧先生的客人,謝師宴在二樓舉辦。”
白青現在對微笑有點敏感,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
華虹紅站在白青麵前,也不敢碰她。經過前天晚上的事情,她不敢再把白青當作是普通同學對待。見白青看著侍者的目光不同尋常,她仿佛瞬間被拉回淩晨的夜市,有點興奮又有點害怕地小聲問:“他有問題嗎?”
侍者:???
白青搖頭,說道:“走吧。”
侍者:“……祝兩位用餐愉快。”
餐廳二樓有一部分挑空,精美的水晶吊燈儘情展露著昂貴的身姿。華虹紅邊走邊說:“顧鬆文私下取消掉班長原本預訂的餐廳,將聚餐的地點改到這裡。他態度積極,願意擔負聚餐的費用,其他同學沒意見……”
這家餐廳在一環小有名氣,沒有菜單,按照菜品的時價收費。聽說,今日最次等的套餐一千三百塊一人。
自己付錢的話,華虹紅絕對不願意花一千三吃一頓飯,但有熱心同學願意擺闊請客……她是沒意見的,唯一的問題是顧鬆文人品堪憂。
“……班長隻好同意了。等會兒顧鬆文的跟班要是嘴賤,你彆往心裡去……”
華虹紅說著,看到白青沒什麼表情的臉,聲音漸漸變小,改口道:“……你彆動手啊。”
白青說:“不會動手的,畢竟殺人犯法。”
華虹紅:“……殺人?”
白青笑起來,“我開玩笑的。”
華虹紅:嗚嗚嗚可你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啊。
餐廳二樓的裝飾極具科技感,大麵積使用明亮的鏡子讓整個空間看來格外的寬敞。大廳的一角,有一個高約一米的舞台。它極窄,造型極為獨特,僅容一人站立。
此時,一名歌手站在上麵,用充滿磁性的聲音唱著舒緩的小調。
歌聲十分迷人,充滿著感情。
舞台下方的小桌子坐滿客人。
這大概算是酒吧。
竟然不奇怪,還挺和諧。
酒吧後麵就是能容納數量不同的客人的小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