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第 131 章(1 / 2)

到最後秋意泊還是把枯榮還給了秋臨與, 無他,沒時間。

就這大家都卷生卷死的模樣,有個屁的時間去折騰這個, 秋意泊在處理完大家的劍後勉強打坐了兩個時辰, 就該起來接著練劍了。

有了前一日的經驗在, 今日好多了,大約在太陽升至頂空之際,所有人齊齊完成了三萬劍的目標,在經過半個時辰的休息後, 各自被臨時的師傅捉走關進了學堂裡開始上課,秋意泊和幾個小夥伴都被拎到了舒照影的門下。

舒師姐也是老熟人了, 在一陣大眼瞪小眼後,舒照影爽快地將桌子揮到了一旁, 直接把幾張桌子拚在了一起, 開起了茶話會。

“我也沒給人上過課, 你們有什麼問題你們問吧。”舒照影支了個小火爐出來打算煮茶, 卻見秋意泊熟練至極的從納戒中摸出了各種水果以及果汁,頓時放棄了自己還得燒的爐子, 捧著一盞果汁啜飲了兩口,清甜微酸的味道在舌尖上漫延,她眼睛都眯了起來。

林月清道:“師姐,自我入了金丹,總覺得似乎實力發揮不出來……明明能做到更好, 我卻有些力不從心。”

“此前倒沒有聽你說過此事。”舒照影想了想, 問道:“你且內視,是否是丹田內金丹不夠凝練?大部分是因為急於求成而造成的。”

林月清聞言便閉目內視,此後再也沒有了聲息, 應該是已經已經凝練了起來,眾人也不在意,該說話還是說話,隻要不是突然拿個銅鑼開始敲,一般也沒有什麼大問題——閉關嘛,主要是怕有人偷襲,這裡全是自家人,自然放心得下。

舒照影又看向了諸人:“你們不妨都看看,金丹乃是修行根本,許多人卻忽視了它,一味追求武力,殊不知自築基起,都是重中之重。”

其餘人不禁捫心自問,是否有和林月清相似的症狀,一時之間眾人紛紛閉目,唯有秋意泊一人沒有動作,舒照影好奇道:“小師叔祖不看看?”

“我不必了。”秋意泊笑眯眯地將一顆大草莓擦乾淨了遞給了舒照影:“前陣子半夏真君來過,說我金丹十分穩固凝練,過猶不及嘛。”

“也是。”舒照影笑道:“還未恭喜小師叔祖突破金丹中期。”

“多謝師姐。”秋意泊回了一句,兩人麵麵相覷,末了不約而同的笑出聲來,舒照影搖著頭道:“哎,這輩分可真夠亂的……小師叔祖見了懷真師兄(秋臨與)和應真師兄(秋臨淮)也是如此嘛?”

秋意泊動了動手指,又看了看左右,見四下無人這才低聲道:“那不是,我和我三叔還有我爹都是該怎麼叫怎麼叫……”

“嗯?”

“我管他們叫爹和三叔,他們管我叫兔崽子。”

舒照影愣了愣,隨即笑得前俯後仰,她喝了一口果汁,取了一碟做成了桃花狀的糕點出來:“我閒著無聊做著玩的,小師叔祖嘗嘗?”

秋意泊隻吃了一口便愁眉苦臉了起來,舒照影連忙道:“若是不合小師叔祖的胃口便彆吃了。”

秋意泊含恨道:“不是……原來師姐還有這等手藝,早知如此我早就來蹭糕點吃了。”

“你……真是……”舒照影笑得花枝亂顫,又取出了許多糕點出來予秋意泊,叫他自己收著慢慢吃,兩人隨便聊了一會兒,秋意泊問道:“舒師姐,瓶頸是什麼感覺啊?”

舒照影一愣,不敢置信地道:“你覺得你自到瓶頸了?”

秋意泊點了點頭:“隱隱約約有些感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師姐也知道我入金丹不久,能一口氣越到中層是因為功法特殊的緣故,前幾日我本想閉關,卻毫無寸進,就隱約有些感覺是瓶頸到了。”

他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蠻神奇的,不同於他以前卡在煉氣巔峰,雖然也是進不了築基,卻能感覺到自己的修為是有長進的。現在卻不同,他閉關半個月的時候倒騰法寶自然也要打坐恢複靈力,打坐之時感覺自己毫無寸進。

他的身體就像是一隻已經裝滿了石頭的瓶子,築基期這些石頭當中還有縫隙,靈力如水,總還能裝進去一些,但現下卻感覺這瓶子裡的石頭已經滿了,且這些石頭與瓶身嚴絲合縫,再裝一滴水都會直接溢出來。

舒照影沉吟片刻,頷首道:“應該就是瓶頸到了。”

“雖不清楚你為何會連續突破兩次,但身體總要有個轉變的過程。”舒照影道:“你小時候就愛看話本子,裡頭的主角粉墨登場,一舉便突破兩三個大境界……但現實是古往今來這般的人不是沒有,但大多也就止步於此了。”

秋意泊托著腮道:“也不是我主動想突破的,是我師祖花了點功夫叫我入了頓悟才突破的。”

舒照影頷首道:“也不算錯,天榜中有的是你曆練的機會——頓悟這種東西還是得講究機緣,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頓悟的機緣,你修為高一些,哪怕暫時沒有進步,天榜中活命的機會也要大一些。”

“啊?”秋意泊一頓,他有這個猜測,但聽舒照影的意思是死亡率很高?“天榜很容易死人?”

“一般不會。”舒照影也有些奇怪:“難道應真師兄沒有與你說嗎?”

秋意泊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

舒照影解釋道:“每一場天地二榜大比都在四域各位前輩大能的眼前比拚,一般來說安全無虞,若在對方已經輸了的情況下還要下殺手是會被製止的,但每次天地二榜中亦有不少人死於同台之手。”

“有些修士是傷重不治,有些修士則是因為對手修行的道統過於詭異陰穢,不治而亡,有些則是因為在勝負決定的一瞬間便已斃命,諸位前輩大能自然無法起死回生。”舒照影說道這裡頓了頓:“我們淩霄宗乃是劍修大派,門下弟子一人一劍行走天下,對比於其他修士手段頻出自然要吃虧一些。”

她隱晦的意思應該是劍修可能是整個天地二榜中死亡率最高的修士了。

“不過小師叔祖師從奇石真君,想必無礙。”舒照影說罷,又正色道:“不過天地二榜非隻有我們正道參與,屆時同台競技者是何人借由天榜決定,若是遭遇邪道修士,小師叔祖也要更當心。”

“原來如此。”秋意泊低頭拱手道:“多謝師姐教誨。”

舒照影側開了身子,隻受了半禮,還想說什麼,卻見秋意泊眼睛亮晶晶的:“要不我先不修煉了,我先替各位同門練一些護身的法寶?”

舒照影眼睛微動,笑道:“不可——便是我同意了,孤舟師叔和離安師叔也斷斷不會同意。”

秋意泊好奇地看著她。

舒照影道:“劍修以劍為尊,此次而來天榜名次不過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曆練我等心性,若一味想著有小師叔祖的法寶兜底,怎麼能做到劍心通明?便是本來有十成的功力,也隻能發揮個七八成,如此逐末舍本,得不償失。”

“那若是遭遇不幸怎麼辦呢?”秋意泊心道還是人命更要緊。

舒照影以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他,似乎有些好笑,又似乎帶著一些慈藹:“天命如此,小師叔祖不必介懷。”

她見秋意泊神情略有不讚同之意,又補了一句:“應該還是不會的,咱們和百草穀關係好著呢,百草穀也會在大光明寺落腳,屆時同去天地二榜,若有人傷了,立刻尋百草穀弟子便是。”

關於這一點,其實各大門派掌門都已經想得一清二楚,為何此類大比必然有真君隨行……各大門派的仇家不少,第一是防著有人仗著修為境界在路途中橫生枝節,第二便是防著有人仗著天地二榜在台上擊殺各門核心弟子——台上真君見勢不好,立刻就會上台搶人。

不過這些都是題外話了,等秋意泊這一屆弟子多參與兩屆天地二榜便能知曉,現在告訴他們反而壞了他們的心境。

還小著呢,天地二榜糾葛的玩意兒可太多了,他們無需知道這些,隻需知道天地二榜乃是他們映證所學,一展所長的地方即可,至於其他的自然有他們這些年長的擔著。

舒照影又怕自己帶歪了秋意泊,道:“小師叔祖,我說一句冒昧的,你本就肩挑兩門,與我們不同,等上了台若是見勢不妙,可不要吝嗇你的法寶。”

秋意泊笑道:“多謝師姐關心,我這個人最是惜命,不會的——我是這樣想的,一開始就當自己是朵仙苑奇葩,身在淩霄宗其實是個器修,要是有幸能苟存到後期,屆時人家破了我的法寶,我唰得一下出劍,那不是技驚四座!”

舒照影:“……”苟存這個詞用的好妙,她好想笑,但是現在笑就有點不太尊敬的意思了,要忍住!

秋意泊接著道:“或者反著來?我先用劍,實在不行了再出法寶?但這樣就少了一重反轉……”

“什麼反轉?”

秋意泊眉飛色舞的解釋道:“您看,我上了台人家一看我是淩霄宗,卻是個器修,大概率會覺得我是個廢物,修劍不行才隻能去修器,等我再出劍,彆人就會覺得我原來不是個廢物,我是個雙修的天才,出人意料之感對吧!我若是一開始就出劍,等到後頭出法寶,旁人隻會覺得我是個不那麼純粹的劍修,身上居然還帶法寶——或者說修士帶兩個法寶也不稀奇不是?就沒那麼讓人影響深刻了。”

舒照影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她的喉中發出如同大鵝一般的氣音,她顫抖著肩膀道:“那就隨小師叔祖的心意了……”

小師叔祖說得好有道理,她竟然無法反駁!

這時候林月清醒了過來,見舒照影笑得花枝亂顫,不由道:“師姐,你們在說什麼,你怎麼笑得妝都花了?”

舒照影立刻慘叫了一聲,拿出鏡子擺開了架勢就開始補妝。

畢竟好看是給自己看的,她能受傷,但是她的妝不能花!

秋意泊還是第一次接觸到成年女修的胭脂粉膏,在旁邊好奇地看,舒照影手捏小管狼毫沾了胭脂,有些手癢,轉念一想秋意泊已經不是還小的時候了,不能再抓他過來玩了。她遺憾的以狼毫在秋意泊的指腹上點了點,留下了一點紅痕:“是朱砂、鬆脂做的,你看看能不能改良一下?”

秋意泊另一指尖沾了點水,在指腹碾了碾,那一點紅痕被他揉成了一片花瓣——嗯,虧得修士不怎麼出汗,麵部油脂分泌也比較平衡,否則這個防水性早花完了。

他眼睛一動:“我有辦法,師姐你們等我半日就來。”

舒照影正在補自己的眼影,聞言道:“去吧。”

秋意泊就高高興興地回去了——反正修為到瓶頸了,上午又要跟著眾人練劍,他閒暇時間整點有的沒的那是心安理得。

此等時機走過路過不容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