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第 13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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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就是第二十天了,今天難得休沐一日,練了劍後就不必上課了,眾人都擠在甲板上,看著外頭的風景。

——不為其他,是因為他們已經到了東、南兩域的分界線了,馬上就要到大光明寺了。

此處青山連綿,雲霧騰繞,遠處一條綠水蜿蜒而來,最引人矚目的便是一尊山高的石佛像,拈花而坐,垂目人間,與日月交替、雲蒸霞蔚之間宛若真佛降世,金光萬丈,震撼難言。

眾人都為此所震懾,靜靜地看著那尊石佛像,心中似有感悟,卻又似心如古井,波瀾不生。

石佛在飛船的航行下很快便消失了蹤跡,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座連綿的廟宇,一條雪白的石階路自廟門一直延伸到山腳,以眾人的眼力還能看見人頭攢動,熱鬨非凡。

秋露黎感歎道:“沒想到大光明寺這麼熱鬨。”

秋意泊想了想說:“這應該是大光明寺的下院石佛寺吧?我們剛好在交界處,眼下應該是凡界。”

“這樣啊。”秋露黎眼睛一動,小聲地與林月清道:“回頭我們偷偷溜到他們下院去玩……上香好不好?”

秋意泊忍不住笑道:“真要上香大光明寺難道不好?”

秋露黎瞪了他一眼:“你有本事彆去。”

秋意泊自然是不可能不去的,不同好姐姐叫下來秋露黎也懶得與他計較,還在旁邊出主意:“到時候找一位小師傅問問,什麼時候比較熱鬨,我們也好去……”

幾人三言兩語之間就敲定了溜到這裡來玩的細節,連找知客僧的說辭都想好了,為了法不責眾,顧真、溫夷光等人都被包括在內,大家一道出門也安全一點。

又過了半日,大光明寺終於到了。

為顯示尊重,飛舟隻到了大光明寺的山腳下,眾人依次下船,就見門口廣場上已經站了數十位僧人,為首者身披紅色袈裟,麵容老邁,顎下一把拖地的銀白長須,見淩霄宗眾人下來,便齊齊行禮:“阿-彌-陀-佛——老衲乃弘法院主持明心,見過各位檀越。”

眾弟子齊齊行禮,哪怕是孤舟真君等人也不例外,孤舟真君神色平淡:“大師客氣,請。”

“數百年不見,孤舟真君仍是這般不喜言語。”明心大師微微一笑,頗有調侃之意,孤舟真君則是眉宇間透出了一抹無奈之色,“大師說笑了。”

秋意泊有些吃驚,這位大師來頭不小,換了旁人他師祖連這句‘說笑了’都不會說。

離安真君笑道:“大師,您彆光看我師兄呀,我也和您數百年不見了,您怎麼不看看我?”

舒照影低聲給他們解釋道:“明心大師乃是大乘巔峰的前輩,且入道極早,昔年孤舟師叔他們也如同我們一般來參加天地二榜時,這位大師就已經是大乘期的前輩了。”

秋意泊等人點頭,越發恭敬了起來——那確實是很老的一位前輩了。

明心大師果然看向了離安真君,眉目慈藹:“老衲不看離安真君自然是有原因的,老衲若多看兩眼,等回了禪院,恐怕我院裡的孔雀都不敢接近老衲了。”

離安真君微微一赫:“大師,我都是當師祖的人了,您給我留點麵子可好?而且那孔雀可不是我一個人吃的,我師兄他們都有份!”

明心大師一笑,又看向秋臨與:“果然,少年出英才,你哥哥這次沒來?”

秋臨與恭敬地道:“回稟大師,家兄突破煉神化虛不久,如今正在門中閉關。”

明心大師讚賞的點了點頭,一手微抬輕撫胡須:“敘舊就敘到這兒了,弟子們還站著呢,隨老衲上山吧!”

離安真君笑道:“明明是您抓著我們寒暄……”

明心大師笑而不語,引著眾人上山。

這條石階路一眼望不到儘頭,與淩霄宗的那一條有些異曲同工之妙,隻不過這回大家都是修士了,走起來也不怎麼困難,前頭步俗也不快,眾人一個挨著一個,臉不紅氣不喘地便一路到了大光明寺的大門。

明心大師側臉看了他們一眼,見眾弟子整整齊齊地依次站著,與孤舟真君他們道:“看來這次淩霄宗又要所獲頗豐了。”

“不是好的怎麼敢帶出來丟人?”離安真君解釋道,他也看了一眼眾弟子:“不過確實是出息了。”

這條山路既然是通往大光明寺,自然也有它的功效,它確實是與淩霄宗的問心路有著同樣篩選弟子的功效——心術不正者不可上山、心性淫-邪者不可上山、品性不堅者不可上山。

往年來偶爾還會有兩個弟子半路被山路送下去,今年卻是全員俱在,離安真君也覺得揚眉吐氣。

要知道敢走這條路的門派可不多,生怕被送走的弟子太多,那就太丟人了——這可是四域的大比,丟人都丟到其他界域去了。

明心大師領著眾人進門,入門後便是一座極為威嚴端正的庭院,幾個身穿黃衣的僧眾正在掃撒庭院,見有人到來便停下微微一禮,便又低頭掃撒。

再走兩步便是一座雄渾巍峨的大雄寶殿,十六門俱開,幾位真君率先一步入內,拾香參拜,緊接著便是弟子們也如其行事。

秋意泊自然也在其中。

這倒不是什麼要皈依的意思,隻不過是入人寺廟,還要借貴寶地暫居,自然禮數為先。

雖然雙方一佛一道,卻沒有什麼佛道之爭,反而互相尊敬。

緊接著眾人便被帶入了客院,孤舟和離安兩位真君則是隨著明心大師前去其他地方,唯有秋臨與跟著他們一道走。

客院不算太廣,但是也足夠一個人分到一間禪房,還是老規矩,秋意泊和秋懷黎、溫夷光他們幾個住一起,安頓好了之後,秋意泊就開始無聊了。

因著沒有囑咐,第一天就出門亂逛也不太好,但是不出門好像也沒有事情乾。

秋意泊往外看了看,就見不少弟子都已經自發開始練劍了,要不就是在打坐,像他這樣抓心撓肺跟來旅遊一樣想去看看有什麼美景的人好像就他一個。

實慘。

秋意泊見狀便也隻好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裡,左右折騰自己的法寶玩。

不料還沒多久,便聽見外麵有爭執聲響起,秋意泊眉目一凝,徑自出門喝止道:“何事喧嘩?”

剛來第一天就吵架,丟人不?

“見過秋師叔。”

“秋師兄,你來了!”

外麵是三個小弟子,其中一人麵容羞紅,也不知道是氣紅的還是如何,秋意泊道:“你說。”

小弟子拱手道:“師叔,我本不欲說話,隻不過兩位師兄太過分了,他們居然將我的衣服儘數毀了,叫我如何不與他們起爭執?”

衣服毀了?

秋意泊皺了皺眉,什麼玩意兒啊——毀衣服隻能說是不痛不癢,羞辱的意義大於實際意義。

“為何?”他問道。

另兩人則是道:“秋師叔有所不知,此人心性狡詐,在外門就是個慣犯,如今居然要與我們住在一院,實在是叫我們心中不安,才有此行徑。”

“你們可有證據?”

兩名弟子對視了一眼:“……沒有。”

“好。”秋意泊淡淡地道:“你二人可知詆毀同門是何罪名?”

媽的兩個傻逼,出門在外,在船上不鬨,到了人家客院裡開始鬨了,是真是假都是誠心丟宗門的臉。

有什麼事不能忍忍嗎?實在看不順眼對方就不能私下和人換個位置住嗎?非要毀人家的衣服?

傻逼,是真的傻逼。

秋意泊道:“你們隨我進來,其他人散了,我若聽見一句風言風語,門規處置。”

作者有話要說:  大師本來的名字叫明-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