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第 184 章(1 / 2)

緊接著他們該死的潔癖犯了。

美女是漂亮的, 酒是香的,肉是引人垂涎的……但是混在一塊兒四舍五入不就是和一群人一起洗一個池子?

雖然這個池子混了酒精消毒。

這讓秋意泊和泊意秋麵色有些難看了起來——不是不行,但至少這得是熟人不是?

偏偏張二郎還在一群俊男美女的簇擁下入了酒池, 衣襟大敞,也不知道誰摘了他的發冠, 一頭長發披散了下來,頗有狂放之態:“十九哥, 二十哥, 快快下來!”

泊意秋深吸了一口氣,擺了擺手道:“張二郎, 我們還是算了。”

張二郎被簇擁到了池邊上, 左邊一位俊俏郎君如銀龍一般自水中而出, 他側坐在酒池旁, 細白的手腕探了出來,摘了懸掛於一旁枝條上的莓果, 一手微按,玫紅的果漿成了一條細線, 落入了他的口中, 俯仰之間,他給了張二郎一個香豔無比的皮杯兒。

張二郎自然是一臉享受,他倚在美人肩頭, 笑道:“都到了這處,哥哥們就不必顧忌太多了。”

他伸手挑了右邊美女的下顎:“難道是哥哥們看不上此處的庸脂俗粉?”

“確實是有些。”秋意泊側臉吩咐道:“整理個乾淨的地方出來。”

一旁的美人雙目瑩瑩, 似有水光流轉, 動人極了,她看向了張二郎,張二郎道:“這般就沒意思了吧!我與兩位哥哥一見如故, 特意帶哥哥們來享受享受,怎料哥哥們居然不領情!”

泊意秋見旁邊有張圓凳,他便坐了下來,道:“倒不是不領情,這酒池肉林我們也是平生第一回見,可謂是大開眼界,隻是池水汙濁,叫我們下去,實在是有些消受不起。”

此話一出,在場十來位美人的臉色便千奇百怪了起來,總之是不大好看的。池水雖說混入了各種酒液,但也隻取香氣,不取色澤,不但不汙濁,反而清澈見底,酒香撲鼻,這般拿來給貴人用的東西,他們也不敢不經心,那既然池水不汙濁,那什麼汙濁?

自然是他們汙濁。

張二郎也沒想到兩位名滿燕京的秋家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轉念一想又覺得很正常,他一改先前憐香惜玉,推搡著身旁的美人:“聽到沒有,池水汙濁,你們還在這裡待著作甚?還不快走?”

秋意泊笑道:“那也不必,另開一池吧,清掃得乾淨些,我與二十郎到那處玩去。”

張二郎一頓,苦著臉道:“兩位哥哥還真不給我留點臉麵啊!”

他帶人來玩,結果人來了,卻要另開一池,還不要美人,他是帶人來尋歡作樂、醉夢花叢的,又不是帶人來洗澡泡溫泉的!

秋意泊眉峰微動,慢慢地道:“出來玩自然要圖個自己舒服暢快,難道不是?”

“是是是。”張二郎愣了愣,隨即很快就回過神來,太一迭聲地應了,他摸了摸鼻子,他何嘗看不出來兩人有些冷淡,他也懶得再去貼他們的冷臉,吩咐道:“那就給十九哥、二十哥另外開一池吧……我就不去礙兩位哥哥的眼了,剛好我也抽個時間叫個搭子來,咱們回頭一起打牌。”

“多謝。”泊意秋微微一笑,起身與秋意泊一道隨著婢子出了去。

婢子將他們引到了一處涼亭:“兩位郎君還請稍坐,另開一處酒池還需一炷香的功夫。”

“知道了。”秋意泊鬆了一口氣,他捏了捏鼻子:“裡頭的味道熏的我頭發脹。”

“我也有點。”泊意秋也是微微皺眉:“那酒的味道是不是有些發酸?”

那味道粗粗一聞是酒香,仔細聞卻是一股發酵酸腐的臭氣。

一旁時候的婢子忍不住插口道:“兩位郎君容稟,我家的新泉釀可是燕京一絕,絕不會有什麼酸腐臭氣。”

泊意秋聞言道:“那便上一壺來看看。”

“是,婢子這就去取。”那婢子一躬身就大步離開了。秋意泊看著她的背影,支著臉道:“感覺像是個會武的……”

“我也覺得,而且規矩不如何。”泊意秋接著道。

可能是被家裡的規矩醃入味了,就如同長輩之間談話,若不問到他們身上,他們兩也幾乎不會開口,由此推論,主人家說話,沒問到當仆從的,她開口插什麼嘴?這話倒不是如何如何,而是這家店看著有點古怪。

雖然庭院中寂靜悄然,他們卻能感覺到不少人在盯著他們,不多,但二十來個總有。

按照道理來說,張二郎家是戶部尚書,稱一聲是秋瀾和的嫡係也不為過,沒道理來針對他們。

兩人對視了一眼,又將此事放下了。

如之前所說,出來尋歡作樂,自然要自己玩得暢快舒服,若還戰戰兢兢、夕惕朝乾,還不如不要出來呢。至於有什麼古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不多時,新泉釀便送來了。那婢子為他們兩添了一杯水酒,那酒液一出壺便是一股清新的草木香氣,又比草木要冷上許多,再細聞,那香氣卻又沒有了。再看酒液,果然是清澈如水,以兩人的鼻子可以分辨出來裡麵大概放了十餘種輔料來烘托香氣,其中包含了不少大料重料,都是名貴珍惜之物。

泊意秋看向了秋意泊,示意你來。

泊意秋也在看他,示意你先上。

兩人麵麵相覷,最後有誌一同地伸手取了酒杯,送入口中細品。那婢子見兩人直接將酒液送入口中心中還有些不屑,正所謂品酒,一聞二看三嘗,兩人還出身名門呢,這些都不懂。

酒一入喉倒是還行,如香氣一般清爽,但酒氣入胃後立刻返了上來,兩人不約而同地捂住了口鼻,隨即便將入胃的酒液反逼了上來,吐在了盞中——真的是一股酸腐氣。

兩人心裡門清這是為什麼。

無外乎是這酒是調配出來的,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他們猜測的那些名貴輔料,一部分是酒液本身,酒液本身就是糧食發酵釀造出來的,但這新泉釀沒有經過蒸餾,將它混入了輔料調配出來的液體中,因為過於稀少,酒水的液體沒有發生渾濁,不巧地是遇上了他們兩個,給嘗出來了。

——或許也有其他人嘗出來了,但是礙著各種各樣的原因不好說罷了。

泊意秋拭了拭唇角,搖頭道:“燕京一絕?名過於實,勞小娘子去你們管事那頭說一聲,新開的一池裡不必傾倒這酒,委實叫人惡心。”

“你——!”婢子氣急了,方想說話,卻見秋意泊微微抬眼,注視著她,她不知道是想起了誰,一時竟然不敢在說話,手忙腳亂的收了酒壺快步離開了。

秋意泊有些倦懶地道:“我出來玩……還得看人臉色?”

“這就不開心了?”泊意秋調侃道。

“是有點。”秋意泊側著臉看他:“剛剛我差點沒忍住動手……這不太正常。”

“是不太正常。”泊意秋低聲道:“接下來我來處置,保管你玩的舒舒服服,好不好?”

“好。”秋意泊慢慢地點了點頭。

若說是這世上誰最了解秋意泊,自然唯有泊意秋。

不多時,秋意泊就得到了一個乾淨的沒有異味的溫泉池,屋子南方的門被全數打開了,向外看可以遠遠地看見燕京的街景,溫泉池旁放著兩張榻,四個俊美男女侍立在一旁,卻不敢上前服侍。

泊意秋帶著秋意泊轉到了屏風後換了浴袍,與他泡在了溫泉中,兩人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大約靜靜地泡了一盞茶的時間,泊意秋才懶洋洋地道:“你們,過來。”

被指著的兩個俊美少年上前來,正想問郎君有何吩咐,卻見兩塊毛巾被泊意秋拋了過來,正正落入他們的手中,泊意秋道:“過來服侍。”

“是。”兩個少年人對視了一眼,心想還好,難伺候是難伺候了一些,但好歹還是食色性也,就是沒想到兩位秋家郎君也好男風。

泊意秋道:“先服侍我……就在池邊。”

兩少年上前,手剛想往下摸,就聽泊意秋道:“搓灰,會嗎?”

兩名少年:“……”

秋意泊側過臉來看他,淡淡地道:“想必是不會的。”

泊意秋抱怨道:“我早派人去叫兩個燕京最好的搓澡工來,怎麼還沒到?”

車夫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喊冤。搓澡這事兒他們這地方可不盛行,隻有那些天天風裡來雨裡去賣力氣的工人才用得上,城東是肯定沒有的,得去到最遠的城北才能找到。

要是一個時辰之內能回來,都算是車夫仗著秋家的勢在燕京城裡策馬狂奔了!

秋意泊沒有吭聲,兩名少年對視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道:“郎君,奴試一試?若是服侍的不好,還請郎君原諒則個。”

泊意秋頷首:“那就試試吧。”

……

“大力點,沒吃飽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