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第 197 章(1 / 2)

其實買房子騙點書生來教小孩,都是秋意泊用慣了的套路了,書生有了房子,小孩能認兩個字,萬一從裡頭挖出來幾個不世奇才呢? 哪怕沒有,結兩個善緣也是好的。

這年頭,能書讀就是莫大的恩德,還是有功有名的秀才來教,外麵多少人都求不來,秋意泊根本不愁沒人去,就是小孩不樂意,也有他爹娘壓著他去,左右房子已經買下來了,剩下的也花不了多少錢。

秋意泊又安排了兩件事,無他,叫文榕再幫他去找一些人∶ "在找幾個奇人異事來,那種江湖耍把式的就很好,先前叫你處理春風樓那些孩子,後頭怎麼樣了?"

“是。”文榕——稟報“部分已遣散還鄉,還有些父母俱亡不願返鄉的業已替他們尋了差事。

“幾個還小的呢”

“皆由他們‘哥哥’領著了。”春風樓出來的人之間感情十分好,其實其中隻有小部分返鄉了,大部分人覺得無顏再麵對族親,不願返鄉,也不願留在燕京,文榕便將他們安排到了附近的城鎮,所幸裡頭不少人都斷文識字,做個賬房亦或者其他都不愁。

秋意泊有些可惜地道“看來你安排得很好。”

文榕有些疑惑"郎君的意思是……"

秋意泊慢慢地道“我的意思是,總有無處可歸的,我們相府也該幫襯著點。”

"我已經這麼做了。" 忽然有聲音插了進來。

兩人聞聲望去,便見秋闌和憑欄而立,他長發未束,一身風清月白,飄逸如仙,秋瀾和笑著道∶“有勞泊兒替我操持。”

秋意泊則是笑眯眯地問“瀾和叔,我小三元回來你都不誇我一下”

秋瀾和眉間微微一動“不過是小三元,有何可誇待你取了□□再來討賞也不遲。”

"那有什麼難的。" 秋意泊一口便應了下來"到時候我還要辦個酒席, 嗯, 要流水席, 咱們家和本家都要擺,要擺三天三夜才行。”

秋瀾和莞爾道“這般浮誇”

"我年紀輕輕六元及第,擺個三天三夜流水席難道不該?不擺上七天就已經是很收斂了……難道我們秋家擺不起了”

“擺得起。”秋瀾和道“隻要你能六元及第,莫說是三天流水席,便是漫城撒喜錢也使得。”

“行,那就這麼辦。”秋意泊笑道。

文榕聽兩人一唱一和,就差把流水席上做什麼菜都快說好了,秋家不是千年世家,出了名的修達明斂嗎怎麼大人和郎君一個賽一個的俗氣,就差沒把“爹有的是錢’寫在臉上了。

正說著呢,秋意泊突然將一樣紅燦燦的東西遞給了秋瀾和,秋瀾和接了一看,卻發現是一塊巴掌大小的紅寶石,那寶石紅的熱烈,剔透晶瑩,最玄妙的在於其中仿佛有火焰流動一般,縱是晚上也熠熠生輝。秋瀾和問道“給我做什麼”

秋意泊砸了咂嘴“也不知道,就突然想給您……總之不值什麼錢,您拿著玩兒吧,還是個暖玉,隨身戴著也有好處。”

秋瀾和比劃了一下∶“這麼大”

秋意泊一想也是“那您先拿著,回頭我再找一盒小的給您,我在…遊學的時候發現了一座紅寶石礦,現在都在我手上呢。”一個小秘境,也算是寶石礦吧?

秋瀾和點了點頭,就毫不客氣的收下了∶“還弄了些什麼?”

“最賺錢的就是寶石礦了,其他都是些不值錢的藥材。”

秋瀾和頷首道“也給我一些,最近似是能用到。”

文榕咋舌,為什麼彆人外出遊學能找到寶石礦,他就隻能在山裡吃西北風?

翌日裡,文榕受命去庫房整理秋意泊所說的‘不值錢的藥材’,隨後他看見了成年男性胳膊那麼粗的人參,通體雪白的黃精,臉盆大的何首烏,一隻隻被炮烙好的冬蟲夏草整整齊齊地裝了幾十個匣子,乃至還有一團團被收拾地乾乾淨淨品相絕佳的銀耳,然後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應該是他孤陋寡聞,所以才覺得這些很值錢……吧

大大大

半年後。

“莫使金樽空對月,抽刀斷水水更流!李太白這詩實在是絕!絕啊———!”幾個白衣文士被酒熏得有些陶陶,倚在憑欄上,有人執筆書墨,有人飲酒狂詩,好一片盛世景象。

燕京城東三街上剛開業的酒館,一下子就吸引了讀書人的莫大興趣,且不提這酒樓隻許有功名的人入內,這滿牆書畫,擱在架子上隨意閱覽的孤本,都叫人流連忘返,最妙的是這家的酒菜可謂是老少鹹宜,想吃百兩銀子一碗的參鮑翅肚、喝一千兩一壇的不羨仙有,想吃兩文錢一碟清炒青菜配上十文錢一大壺的燒刀子的也有,就是囊中羞澀,也能進門來同樂。

正所謂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這裡連打酒的小廝都是能斷文識字的。前陣子有個秀才不信邪,與小廝對了幾句對子,愣是沒贏!如今那對子還掛在牆上呢。

“這家什麼好,就是名字俗了點!”有一個文士滿臉通紅,將杯中酒一飲而儘∶“仙客來……這什麼名字俗氣配這酒倒是好啊————”

“哦”有人問道“既然俗,怎麼配上這酒又好了”

那文士扭頭望去,便見一青衣文士坐在他們鄰桌,燭影跳動,叫屏風隔得影景綽綽地剪影看上去便有了幾分不似真人一般的美感,文士盯著屏風,他此刻腦子有些不大清醒,好看,他就看了,他磕磕絆絆地說∶“怎麼不好?這地方叫仙客來,那就是俗!我等還在人間呢……嘿……這酒就不同了,一嘗……嗝……就知道是真的,能引仙客下凡來……大俗即大雅,大俗即大雅!”

說話的文士又飲了一杯酒,旁邊的同伴勸他∶“劉兄,差不多了,彆喝了,三天後就是秋鬨了。"

“就是要秋鬨了……嗝……才要多喝幾杯……”

一旁已經喝趴了的文士突然抬臉高呼了一聲“讀書好苦啊————”

整座樓裡先是一靜,隨即此起彼伏地呼道“讀書好累———”

“考完這一次我再也不要讀書了”

"————娘你逼我讀書有沒有想過我有一天會來燕京參加秋鬨"

幾個老者聽著此起彼伏的呼聲,搖頭道∶“早知道就不來了,好端端的雅舍,叫他們毀得乾淨。"

“非也非也。”另一個老爺子撫著胡須道“當初你喝多了,也是這麼喊的,當時我們還寄住在百姓家,翌日裡叫東道家的嬤嬤給訓了半日,險些將我們趕出去,子虛難道忘記了?”

,i照明華,“即卡】一卡!”士牌官沿軍,一般,i一一些,

一桌人也笑開了去。

忽然之間,隻聽見旁邊那桌驚呼了一聲,眾人下意識望去,見一道人影從他們眼前飄了過去,下一刻,便出現在了窗邊,他俯著身子,一手握住欄杆,另一手則是緊緊地握住什麼,那一桌的文士連忙過去幫他,將險些墜下樓去的同伴給拖了上來。

救人的自然是秋意泊。

大家見人被好好地拖了上來,甚至滿臉通紅發出了又響又亮的鼾聲,都不禁又氣又好笑,那人同伴向秋意泊拱手致謝“方才好險,多謝這位兄台出手相救。”

秋意泊拱了拱手“不必客氣,同為趕考學子,理應互幫互助。”

那圓臉文士笑了笑“相逢即是有緣,兄台不如坐下與我們同樂”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秋意泊折扇微微展開了兩格,坐在了他們之中,幾人本就喝得有些醉,秋意泊品貌風流,方才又出手相助,眾人便顯得極為歡迎,紛舉杯相邀∶“沒想到燕京還有如此俊秀人物,當、當得一杯!"

說罷,那人舉杯一飲而儘,另一人笑著推了他一把∶“兄台莫要見怪,王兄他喝多了!”

秋意泊笑道“今日我都坐下了,便是要不醉不歸的來人,上酒!”

“哎哪能叫兄台叫算我的”

“算我的”

趴在桌上的文士頭也不抬地高聲道“你們都閉嘴!算我的!”

眾人哈哈大笑,秋意泊卻擺了擺手“各位兄台莫與我搶,今日剛好我有一壇新酒開封,各位兄台替我品鑒品鑒。”

“難不成,你家是開酒莊的……”有人笑嘻嘻地說著,話音還沒落下就打了個酒嗝,秋意泊含笑以對,大家隻當他默認了,紛紛道“那是該嘗嘗!”

不多時便有幾個小廝抬著一座青銅冰鑒上了二樓來,酒液沉紫,入杯波光妖冶,幾人嘗了嘗,便都沒有了聲, 秋意泊心想難道這幫子人已經把舌頭喝麻了覺得難喝這才不開口

這不是他第一次釀酒了,照道理說應該適口性很好才對,剛才他看他們喝得不羨仙主材料也是葡萄,他們看上去都很喜歡的樣子,他才將葡萄酒送上來的。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唔,冰鎮的,葡萄酒,入口不酸,酒香濃鬱,很不錯。

"難道不合幾位兄台的口味" 秋意泊問道。

幾人臉上過了許久露出了一點癡態,“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秋意泊微微挑眉,當即樓中便響起了鐵骨錚錚的琵琶聲,幾人更是如癡如醉,待一曲畢,紛紛拍手叫好,圓臉文士讚道“絕當真是絕沒想到此生我還有幸能一品這般的酒”

旁人連忙在他嘴上輕輕拍了兩下“彆烏鴉嘴,葡萄美酒好,金榜題名也好,我都要!”

幾人尋歡作樂一場,好不儘興,幾個文士攙扶著而去,走之前才想起來問一問秋意泊是誰∶“敢問兄台高姓大名,日後也好尋你!”

“免貴姓秋,秋意泊。”秋意泊笑著說,幾人正想著這名字有些耳熟,卻一時半刻想不起來是誰,又聽秋意泊接著道∶“我在家中行十九,各位兄台若是不棄,喊我一聲秋十九就成。”

“好秋十九,改日再尋你喝酒”

“咱們秋鬨那日再見”

秋意泊目送了他們離去,文榕這才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此時仙客來中已經走得七七八八,文榕看著秋意泊的背影,隻覺得越發看不透秋意泊了。

明明他與出來時彆無二致,明明他仍舊是那樣喜怒隨心,可隨著一件件事的發展,他就越發看不透這位十九郎君了。文榕大著膽子地問道“郎君,天色已晚,郎君再不回府,大人便要擔憂了。”

"知道了。" 秋意泊應了一聲,吩咐道∶"找些人送他們回去,務必等到明日他們醒後,有人見過他們後再離開。”

“郎君的意思是……”文榕頓了一頓“屬下明白了。”

秋意泊這段時間總覺得盯著自己的人未免太多了些,不露麵還好,一露麵當真就應了秋瀾和那一句 ’一舉一動皆在人眼中’一言,他素日裡也懶得出來,今日是剛好葡萄酒開封,這才到了仙客來,他與這幾個文士說了幾句,希望不要有人去動他們。

有一說一,如果今日這幾個秀才舉人什麼的與他喝了酒回家就暴斃,就算是秋瀾和照樣也要頭昏腦漲,雖說就算最後罪名按到他身上他也死不了,畢竟是特權階級,但難免也要付出點什麼——他總覺得有人在窺覬他們家那幾個限定款丹書鐵券和免死金牌。

要是人是他殺的,那限定換就換了,問題是不是他殺的,憑什麼叫他家出東西換命?

文榕很快便安排人去了,且是光明正大的去的,駕著馬車,侍衛隨行,各個英武彪悍,等閒賊子輕易得不了手。秋意泊又道∶“將酒窖裡的酒都起出來,分批次送往漠北去,一兩美酒換十兩金。”

文榕低聲應了。

正所謂穿越必做的幾件事,研製火藥、做玻璃、肥皂、水泥、海運、絲綢之路……秋意泊除了火藥方麵還算是出眾,畢竟他本人就是煉器小能手,其他幾樣他就不太能行了,他記不太清楚配方是什麼,就記得什麼石灰、石英石、草木灰之類了,初中學的東西早還給老師了。組起來的研發團隊還在那兒研究,目前肥皂已經初步有了成效,等再過一段時間配方完善後就通過海運和絲綢之路開始貿易。

雖說本界西邊是指與東域半邊接壤的北域,但風土人情與現代差得不是很多,那裡地廣人稀,天氣酷暑酷寒,耕地麵積極少,居民靠放牧為生,再往西北還有國家————四舍五入,照樣有一條絲綢之路,需要茶葉、鹽巴、酒、絲綢、瓷器……

其實玻璃和水泥中忘記的那些材料秋意泊有修真界的材料可以補齊,但第一是他怕擔因果,凡間沒有的東西還是少放出來為妙,第二這些東西到底是要大批星發售的,他如果自己要用的話用修真界的材料補齊也未嘗不可,但拿著高價的材料去低價售賣,他是來賺錢的又不是來普度眾生的。

秋意泊再度感歎一聲感謝這輩子真是便利,雖說穿越成衣家子也不是不好,但確實有個優秀的出身帶給了他很多便利,就算提出再離譜的要求,手下的人也不會有疑問,說要找個會江湖把戲的,就幫他拉了一幫子賣藝的、裝神弄鬼的回來,說要做玻璃,就張張嘴說個石英石、草木灰,接下來就讓他們自己研究去吧。

反正他有錢養著這一票研發人員。

當然,最開始賣的還是高純度白酒,這玩意兒他一個人就能單挑,提純的器皿依靠現有技術也能造出來,他納戒中有存放自己用普通食材釀造的酒,這東西幾乎都不必往漠北那種地方來銷,光燕京一個地方就將他的庫存吃的差不多了,再拿著這筆錢和自己的小金庫劃出幾筆預算,該造船,該走西域的走西域,隻不過後頭這兩樣是隱蔽著來的,有秋家和秋瀾和在,也不需要他操心太多。

他現在覺得穿越這個事情吧,難還是難在執行,他看很多話本子人家主角也不缺想法,人家還是各種化工物理等專業對口的職業級彆人才,但缺就卻在執行方麵,哪怕知道怎麼做出美酒,通常也握不到自己手心裡,想要叫自己的東西走出一個城更是難——你家的酒好,那彆家做不做生意了?更有豪門富商把控的酒館店家,各種威逼利誘叫你將方子賣斷給他們,要是遇上好心一點的,那還能叫買斷,遇上惡毒一點的,那就叫搶劫外加殺人滅口。

畢竟是古代,能如何哪怕去告衙門,真有可能發生“堂下何人狀告本官’的事情發生,越小越偏僻的地方,這種事情就發生的越多。

而他的這個身份,注定了一路暢通無阻,當官的開綠燈那是必然的,而行商的大多都不敢坑蒙拐騙,畢竟對著一個真的能將你全家都找出來滿門殺完都沒處喊冤的人,沒有多少人願意冒這個風險,老實做生意還能雙贏,何樂而不為

其實秋意泊並不缺錢,秋家也不缺錢,但對比起想要做的事情來說,錢越多才越有把握————要是哪天秋瀾和一拍腦袋決定殺了澤帝換個皇帝,總得要錢來招兵買馬采購糧食吧?這樣一比,秋家那些錢又太少了。

秋意泊也不能專門跑一趟修真界把自己的家當賣再換成銀兩拿回來用吧看老天爺不一道雷劈死他。

秋意泊已經把天道的機製摸得很清楚了,一個修士,你拿點不太離譜的丹藥救救自家親戚那理所當然,無可指摘,不管你家親戚是宰輔還是農民,這都是可以的,但你要拿了什麼丹藥去救皇家,好了,你命沒了。

同理,修真界有的東西,依靠凡界製造工藝做不出來,那也最好少拿出來給不是自己親戚的人,否則你命也差不多沒了。

於是秋意泊就發現了一個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