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第 263 章(2 / 2)

秋意泊眉間一點笑意越甚,可落在不知情的眼中便是無邊的寒意。

【此人當真可惡。少君如此待他,他卻一心隻拿少君悟道,乃至引得同門師兄入此地獄,此人可還有一點良心?還名門正派?我呸!便是他們血霧宗都不會出這樣的人!】暗中監視的人在內心如此想到。

‘泊少君’來抓溫夷光和秋意泊,血霧真君沒有管的意思,也確實沒有管,是血河真君暗中派出了一名化神巔峰的弟子暗中跟著泊少君,血霧真君無所謂,他卻覺得此行既然已經動手,自然不能出任何差錯。

那弟子在心中暗暗點頭:【少君已隱隱有要突破的意思了,身上有些化神氣息了。】

他如今沒有出手,便是想等著讓溫夷光助泊少君突破化神境界——雖說他修為比泊少君要高,但他對泊少君沒有任何不滿,反而十分感激。

此前血霧宗如何有目共睹,他們這幾個化神都是一路廝殺上來的,說是對宗門如何忠心那是沒有,隻不過是無處可去罷了。泊少君來後一番整頓,停止了門中無休止的內耗,讓他這樣的化神境界弟子也有可喘息之地。

如今宗門份例豐厚,血食充足,厭倦了刀口舔血的生涯,在泊少君的主

持下他這樣的弟子是以遊曆修煉為主,偶爾出出任務,哪怕受了傷也不必害怕同門趁機將自己作為血食,如此生活,他實在是很滿意。故而今日領命而來,也以少君的得失為主。

他都想好了,若是少君能敵,他便旁觀,免得搶了少君的功勞。若是少君不敵,他便出手,生擒了那兩人,回頭複命也隻說自己旁觀,全是少君的功勞。要是少君趁此突破,他抓了人帶著少君回去,還是說自己旁觀,隻不過少君突破了,他才出手幫忙把少君和人都帶回去。

沒有人想再回去從前了,有今日的好日子,全是少君的功勞。

正當這弟子思量之際,前麵的戰局也出現了結果,泊少君居然和溫夷光呈平分秋色之勢,兩人身上傷勢皆不輕,可旁邊那罪魁禍首卻站了起來,想必是要趁此結果了少君,見此,那弟子自暗處化作了一股猩紅之風,撲向了秋意泊的方向!

此人才是最該死的!

秋意泊化身站起來其實是想提醒本體時間差不多了,差不多該假裝失手重傷了,不料此時危機感頃刻而來,腥風撲麵而來,秋意泊瞳孔緊縮,他瞬間就知道是血霧宗的後手來了,可恨這一具身體境界有限,此前還吃了丹藥,如今境界大跌,他能夠看清楚對方的行動,身體卻跟不上他的思緒。

思維不過是短短一瞬,秋意泊舉劍應對,可那猩紅之風卻已經到了麵前,血色凝出一張鬼麵,張口欲噬,他的劍隻落了個空,他不禁向後退去,正在此時,一隻素手橫旁而出,隻是平平淡淡的一伸手,那一團腥風卻被他捏在了掌中,如同玩偶一般,另一手則是環在了他的腰間,扶了他一把。

秋意泊不禁側臉望去,便見金虹真君立在他的身側,他眼中如同烈日耀陽,灼灼不可直視,他看也未看秋意泊,隻是調笑道:“看什麼呢?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金虹真君手指一動,掌中生出了一團金陽烈火,隻見那猩紅之風在他掌中左右掙紮,不過幾息之間便化作了一團塵煙,緊接著便是一個小小的元嬰在他掌中嘶吼,金虹真君正欲涅滅其元嬰,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沒有下手,反而看向了與溫夷光對戰的‘泊少君’。

‘泊少君’忽地危機感狂升,頭也不回的旋身,可對方來的太快,他躲那劍氣居然在瞬間也偏了一些,緊接著泊少君胸口揚出了一捧血霧,一道劍氣當胸穿透而過,溫夷光神色驟變,正想要救卻見秋意泊以眼神製止,倒是金虹真君‘咦’了一聲,輕笑道:“有意思。”

這望來城的少君好有意思,明明是個化神,卻裝作是元嬰?可惜,遇上了他。

秋意泊化身哪能真的看金虹真君把自己給宰了啊!渡劫巔峰和化神初期這有什麼可比的,他要是想應對必然要出極光金焰,極光金焰一出這事兒算他白忙活了,秋意泊化身眼睛一動,催動內力吐了兩口血,順著金虹真君的手臂就倒入了他懷中:“師叔……救我……”

金虹真君側臉上感覺到一滴溫熱,他下意識一怔,隻不過這一瞬間的分神,他的劍氣便為法寶所擋,下一刻那望來城少君便化作了一道清風而走,金虹真君一看,想著手裡有個化神的元嬰,也不必打草驚蛇。

還沒到時候。

他看了一眼溫夷光,溫夷光走上前來拱手見禮:“淩霄宗溫夷光見過金虹真君。”

“不必了。”金虹真君一手支撐著秋意泊,仍舊是笑吟吟:“這是怎麼了?大侄子怎麼這般柔弱不堪一擊了?前兩天不還好好的?一眨眼的功夫……誰傷了你?師叔替你報仇可好?”

秋意泊一手虛弱地擺了擺,他可不敢讓金虹真君看仔細了,靈力一入體,這是具化身的事情可就瞞不住了。他隻道:“師叔可有安全的地方,我知道了一些內情……”

“也好。”金虹真君見他還有心思這些,便知道不是什麼要命的傷,他笑道:“可憐見的,師叔一定替你做主。”

或許是這幾天陪秋意泊演的,溫夷光看金虹真君隻覺得此人怪怪的,他伸手道:“有勞真君了,讓我來吧。”

金虹真君恍若未聞,隻是言笑晏晏地摟著秋意泊,還有心思調笑兩句:“嗯……古來說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如此一看,果然誠不欺我。”

秋意泊無奈地在金虹真君背上拍了拍:“您也不差?”

金虹真君不禁輕笑出聲,他一手發力,將秋意泊固定住,這才吩咐道:“跟著。”

溫夷光:“……”越來越奇怪了!

***

血河真君今日總覺得心神不寧,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忽地,他感知到院中有人前來,他開門一看,卻發現是泊癡夢。他常年在外,自百餘年前收徒後就甚少與這位少君見麵,並無什麼特彆的交情,他正欲想嗬斥兩句,卻見泊癡夢胸口染血,臉色慘白,竟然是叫人重傷了!

“何人傷你!”血河真君下意識問道,轉而又道:“可是那秋意泊?!”

雖說他和泊癡夢無甚特彆交情,可泊癡夢於宗門卻是有大功勞,否則他也不會派人跟著去。泊少君擺了擺手:“師叔……我有要事相商。”

血河真君沒有想太多,便將泊少君放入房中,他一入內便狂吐了幾口血,血河真君此時才發現他一身血衣,居然傷重至此!

泊少君強忍著傷勢道:“師叔,我有要事……我懷疑門中出了叛徒。”

血河真君皺眉:“此事稍後再說,待我先為你療傷。”

泊少君點了點頭,閉目而坐。血河真君一邊為他療傷,一邊心有疑慮,為何泊癡夢不去找掌門真君,而是找到他這裡來?可血霧宗自有一套認人的法子,如今泊癡夢滿身血跡,做不得假,確實是泊癡夢無疑。

很快血河真君就發現泊癡夢已入化神,且他身上傷勢氣息非常明顯,乃是一位渡劫真君所傷——應該就是金虹真君無疑,太虛門的氣息太過引人矚目了。他身上傷勢太重,若不是他及時躲避,恐怕就此肉身潰散,想到此處,血河真君也來不及多想什麼,先為他療傷。

大約兩個時辰後,泊少君才睜開了眼睛,他虛弱地道:“多謝師叔。”

血河真君皺眉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什麼叛徒?!”

泊少君低聲道:“今日我去伏擊溫夷光與秋意泊,本已大勝,又有林師兄助我,卻不想金虹真君陡然出現,仿佛就是在外等我一般。”

“他殺了林師兄,想要抓我。”泊少君咳嗽了兩聲:“本來此事隱秘,隻有幾位師叔知曉……今日我去,也不過是臨時起意,那金虹真君是如何知道我的行蹤的?又為何要抓我?”

“門中捉鷹一向隱秘,滴水不漏……金虹既然敢抓我,必然是已經知道了,有人叛門,確鑿無疑。”

血河真君頷首,確實,今日本就是臨時起意,本來泊癡夢是打算幾天後再行動的,而且此事隻有他們幾個以及今日那林況知道,其餘弟子隻收到了監視跟從溫夷光、秋意泊的命令,這種事情常常發生,通常有大門派弟子前來望來鎮又來意不明時都會這麼安排,絕對想不到泊癡夢是要抓他們。

金虹真君就在城外等泊癡夢?

血河真君又道:“你為何來找我?”

泊少君慘笑了一聲:“師叔剛正,一心為宗門,誰叛門都不可能是師叔叛門。”

血霧真君作為宗主自然不可能叛門,門派都是他的,血淩還在血池中療養,一步都出不來,更彆提知道此事又傳出去

了,那麼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血華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