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第 366 章(2 / 2)

秋意泊笑道:“那我便不客氣了。”

“好好好。”元英眼巴巴地點了點頭,有一說一,他覺得能和秋意泊坐一桌吃飯,這靈石已經花得值了。沒想到秋意泊輕叩桌麵,外頭候著的小二立刻敲了敲門,進來道:“不知元少爺有何吩咐?”

元英看著秋意泊,卻見秋意泊斯斯文文地道:“我看這鬆蟹不錯,全按著這一蟹三十吃上來吧。”

小二一時忘語,看向了元英,秋意泊也看向了元英,微笑著說:“聽你的,不與你客氣。”

元英:“……”雖然一桌席麵他吃得起,這一桌頂多算是在那隻元嬰期鬆蟹上摳了百分之一都不到的肉下來,整隻元嬰期鬆蟹那至少也得百來萬極品靈石了啊!這也太貴了!

元英頓了頓,道:“會不會……有些太多了?你雖然是化神期,可吃多了也會不舒服吧?”

秋意泊有些詫異地道:“若是吃不完扔了便是。”

元英喉頭一哽,看著秋意泊那略微有些驚異地神情仿佛就在說‘你原來這麼窮酸嗎?’,他咬了咬牙,一擺手道:“全上了!……怎麼會呢,吃不完當然是要扔的,難道還要帶回去嗎?”

秋意泊這才頷首道:“確實。”

元英鬆了口氣,又心疼起自己的靈石來……大不了,大不了他悄悄讓人打包回去!就說是特意給他爹帶的!

他爹就給他這麼多靈石!要是一口氣花完了肯定又要挨他爹的罵!

有了元英的首肯,再上來的菜便不是那麼少少一兩口,大多整整齊齊地碼放擺盤,有點正常下酒樓裡菜色的模樣了,秋意泊就從來沒在擺場麵上慫過,他吃得斯文優雅,愛吃的就多吃兩口,不愛吃的淺嘗一口便放下了。

元英的心在滴血。

秋意泊又道:“如此美食,沒有好酒,豈非可惜?元道友既然破費了這一頓,那麼酒便由我來吧。”

元英下意識的道:“你是不是看不起少爺我?!”

秋意泊輕笑道:“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太好的?!”元英內心在哭嚎,嘴上卻很強勢的叫來了小二:“去!把最好的酒給我拿過來……等等,就拿你們那個五百年的迷仙引來!”

“那就有勞道友破費了。”秋意泊微微點頭,眉目舒展,自有一番難以言喻的風流之態,元英看了兩眼,心下覺得……算了算了,也值了。

——嗚嗚他的靈石!五百年的迷仙引可是二百萬極品靈石啊!

——他又要挨他爹罵了!說不定還會被抽兩棍子!

元英又看了一眼秋意泊,又覺得自己好了——為了美人,挨兩棍子又如何?!

那酒上來後秋意泊自然是喝了,元英有心想要學秋意泊一飲而儘,卻剛靠近酒杯就開始臉頰泛紅,隻覺得頭腦都要被酒氣衝昏了,他不禁抱怨道:“你……你好能喝!為什麼我喝一點就不行了?這麼久了,我喝過的迷仙引加起來都沒有一杯。”

秋意泊一手執盞,道:“酒量,是要試出來的。”

他含笑看著元英:“你總覺得你不行,或許就是因為你從未喝過一整杯?今日有緣在此相聚,我替你看著,你試一試如何?”

元英一拍桌子:“你說得對!試就試!”

他拿起酒杯閉著眼睛就要一飲而儘,卻在靠近嘴唇的一刹那被按住了手臂,他身後的門神按住了他,警告似地看向了秋意泊:“少爺不善酒力,還是不要試了。”

“你好煩!要你管!”元英怒道:“放開!少爺我今天就要試了!你有本事回去跟我爹告狀好了!”

“少爺,五百年的迷仙引靈氣過於強盛,不適合您。”門神又說:“我替您換去年釀的可好?”

“去你的!”元英罵道:“你當少爺我還小嗎?迷仙引不上百年那能叫迷仙引嗎?!少爺·我今天就要喝這個了!你給我鬆手!”

“少爺!”門神目光冷硬地看著秋意泊:“長生道友也勸一勸少爺吧,他實在不勝酒力。”

秋意泊支著腮在一旁看,聞言笑道:“罷,既然如此,元道友還是不要用了,若是真喝醉了去,其他倒是沒什麼,就是會頭疼罷了。”

元英還要搶,卻見一隻修長的手探了過來,如玉如竹的手指輕巧地從他手中將迷仙引取走了,轉而一飲而儘。元英幾乎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雙頰爆紅,結巴得連話都不會說了:“你……你……這是我的杯子……”

“嗯?”秋意泊慢吞吞地應了一聲:“不能喝嗎?”

“不、不是……”

秋意泊頷首道:“那便好。”

……

飯後,秋意泊就表示要告辭了,打算去逛逛天材地寶,元英又自告奮勇要帶他去逛,表示海市哪裡有好東西他一清二楚,秋意泊‘為難’的說不太妥當,元英腦子一昏,非要帶他去,此後又‘非要’替秋意泊買下了幾樣天材地寶,加上中午的飯錢,大概給秋意泊花了接近一千萬極品靈石。

秋意泊何嘗看不出來他外強中乾,但今日元英攪合了他的飯,還被他張口美人閉口美人的調戲了一回,總要折騰折騰這小孩兒平平心氣。

等到了日暮西沉時,秋意泊就表示要告辭了,元英目中流露出一點失望,道:“好,那明日再見!”

秋意泊應道:“好。”

元英看著秋意泊的背影,不禁喪氣地說:“哎……他真的好好看……飛魚,他真的不是妖修吧?”

門神之一答道:“少爺,他是人修。”

元英瞬間又精神十足了:“是人修就好!那我明天再找他玩兒!”

他爹不讓他和妖修玩兒!

“對了,飛雲呢?”元英看了看身後,怎麼就隻剩飛魚一個了?

飛魚道:“飛雲有事就先回去了。”

“行吧,那我們也回去吧……算了,要不我還是住外麵吧!我總覺得今天我要是回去我爹必然要揍我!”

“不會,今日掛的帳要月底才會結。”

元英一聽又高高興興地說:“行,那我們回去吧,還是家裡住的舒服……”

……

***

秋意泊這頭順著坊市打算回船上休息,大半夜還開的店要麼是青樓要麼是客棧,海市這裡更直接二合一了,秋意泊被元英鬨騰了一天,實在是不想再去看什麼鶯歌燕舞了,還是回自己的船更安心。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道友,跟了我一路了,可是有什麼要事?”

一個人影陡然出現在了秋意泊麵前,他一身黑衣,眉目冷硬,是方才跟著元英的門神之一,秋意泊挑眉道:“可是元道友有什麼落在我這裡了?”

“道友今日戲耍了少爺一路,就想這般輕易的走了?”門神聲音微微有些低啞,帶著一種不近人情的意味在裡麵:“道友若是識相,便與我走吧。”

“去哪?去做什麼?”秋意泊笑問道。

門神冷淡地說:“少爺愛你美貌,自然是去侍奉少爺枕席。”

“侍奉枕席?”秋意泊輕笑道:“區區一千萬罷了,就想要我侍奉枕席?”

“事後自然有謝禮奉上。”門神淡淡地說:“道友是吃敬酒還是吃罰酒?”

“你這般強行帶我回去,就不怕我與你家少爺告個狀?”秋意泊意味深長地說:“我見他天真可愛,好哄得很。”

“住口。”門神道:“既然如此,得罪了。”

門神說罷身形一閃便到了秋意泊麵前,出手如電,卻見眼前這個疑似合歡宗的修士一手微抬,他的手掌便被一把紙傘給隔開了,門神臉色一變,另一手緊隨其上,順勢就要鎖秋意泊頸項。

秋意泊不躲不避,紙傘抵在了門神腕骨之上,門神手腕如靈蛇一般翻轉,再度鎖向秋意泊,可無論手到了何處,等著他的都是輕飄飄的紙傘。

門神冷哼了一聲,眼前此人修為不同凡響,看來今日不將他打廢了恐怕不能輕易了事,他便也打算動些真格,心中有此念閃過,便要催動靈氣,可在這一瞬間,他的身體忽地僵硬了起來,竟然是動彈不得,緊接著紙傘就輕飄飄地打在了他的臉上。

說是打,不如說是拂,因為對方根本沒有用半分力——更不如說是對方在羞辱他。

這一紙傘,完全可以捅穿他的識海,可隻是碰了碰他的臉。

門神臉色大變,他咬住了牙齒,明明他毫發未傷,臉上卻火辣辣地燙,猶如被人當街打了一耳光一樣:“你——!”

這般如湯沃雪,悠遊自在的模樣,眼前此人絕非化神修為!

此人居然是個真君!

秋意泊笑道:“去吧……今日我本想教訓你家少爺一二,偏偏你家少爺委實可愛,便也不計較了。若你再動手,便彆怪我不給你家少爺麵子。”

“閣下究竟是何人,如此晚輩回去也好有個交代!”門神死死地盯著秋意泊,卻死活想不出眼前此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他容貌如此俊美,行事疏狂風流,倒有那麼幾分合歡宗的意味在裡頭——到底是合歡宗哪位真君……難道是那位名滿天下的漱玉真君?

漱玉真君可是大乘期修為!

對方是嗎?

門神看不出來,但他並不否認有這樣一個可能。

天空中響起了一聲隱隱的雷鳴,秋意泊順勢看向了天空,“要下雨了啊……”

秋意泊將千機傘撐了開來,並不答他,自他身邊經過,徑自離去。

門神聯想到他有可能是大乘真君,不敢再攔,霎時間暴雨傾盆而下,雨水滴落在秋意泊的傘上,傘上紅梅竟然徐徐綻開,映著他青衣白發,妖異非常。

此人必是合歡宗門下!

***

“你是說……”端坐於上位的冷峻青年慢慢地說:“你說……今日阿英調戲了一位真君,還與他吃了飯,送了他天材地寶,而這位真君,極有可能是合歡宗漱玉真君。”

“你還想將人強擼回來,叫他侍奉阿英枕席?”

“稟主君。”飛雲一膝點地,垂眉斂目地道:“是屬下失職,屬下這就去領罰。”

元英的親爹·霄吟真君緩緩皺了皺眉頭:“他可有自報家門?”

——真要是合歡宗的人,元英今日是回不來的。

“稟主君,其自稱‘長生’。”飛雲道:“其人風流多情,應是合歡宗無疑。”

霄吟真君也是這般想的,因為如果那人不是合歡宗的,在元英拿扇子壓人家筷子的時候元英就該死了。

隻能這麼解釋了。

霄吟真君的指尖在桌上叩了叩,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他自稱什麼?你再說一遍?”

“其人自稱‘長生’。”

“長生真君?”霄吟真君一甩袖子,一股強大的靈力將飛雲擊飛,重重地摔在了門上,他道:“他哪裡是什麼合歡宗門下,長生真君……他是淩霄宗秋意泊。”

“你確實失職。”霄吟真君緩緩吐出一口氣來,道:“自去領罰吧。”

飛雲叩了個首告退,心中紊亂如麻——對方是淩霄宗門下?淩霄宗秋意泊?淩霄宗不是劍修門派嗎?為什麼養出來的真君這麼像是合歡宗的?!

這怎麼看都不像啊!

霄吟真君伸手揉了揉眉頭,自言自語道:“也罷,我親自去賠禮道歉吧……哎……”

他也覺得不可思議,不就是幾天沒關注兒子,結果兒子跑去調戲美人不說,還調戲到了一位真君頭上,這位真君還是位劍修,出自淩霄宗的劍修,然後這位真君還陪著他兒子又是吃飯又是逛街……這臭小子什麼時候這麼出息了?

他能有這麼大的出息至於他到現在還在為他操心嗎?!

賠禮道歉!必須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