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3. 第 483 章 尾巴呢?讓我摸一摸【……(2 / 2)

元嬰期與金丹期本就不是不可逾越的境界之差,他們本就是修煉有成的大乘真君,以金丹修為擊殺元嬰期修士算不得什麼,若鹿雲能提前一步擊殺對麵那個真君,自然他得人和,若是反過來,他就危險了。

瓊懷真君自然也能想到此著,他見滿洞微光,不禁讚了一句:“道友好手段。”

有這絲線在,他便是想去擊殺那位金丹修士恐怕也不容易,再有麵前這位糾纏,還當真騰不出手來。長留真君十指還未停止,符印越發複雜晦澀,乙木陰水牢本來是由他本體所化,用來自然是輕鬆,現下卻丟了本體,想要再用就吃力許多了。

但得用,必須得用,他不能讓鹿雲莫名其妙的被對麵那個陰險之輩偷襲而殺,這裡的寶物可以不要,但鹿雲不能死。到了這個地步說什麼都是假的,怎麼樣才是安全的?當然是死人最安全,態所以他寧願耗費體內半數靈氣,也要儘快擊殺此人。

他不知道的是瓊懷真君也是如此想的。

瓊懷真君見麵前妖修咒印如此繁複,當即意識到不能讓他繼續,石洞看著雖大,於他們而言卻狹小得緊,若真的在此大用術法,他就算能避過,素硯真君也絕對逃不過去。他足尖一轉,迎向刀光的短劍隨著他在空中旋轉半圈,短劍脫手而出,如一道白電一般劃破空間。隻聽他悶哼了一聲,他肩膀上血花四濺,他竟然是硬抗石刀一刀也要出這一招!

那短劍去的極快,須臾之間便已經到了長留真君麵前,長留真君不敢輕視,手中術法當即不能繼續,他身體向後仰去,隻覺得有鋒銳劍光擦過了他的眉目,熱流湧下,將他目中沾得一片血紅,他低喝了一聲:“乙木陰水牢!”

三根虯結的樹枝陡然從破石而出,甫一出現便已悍然巨力抽向了瓊懷真君,瓊懷真君當即被逼退,長留真君冷冷一笑,手中咒令不散,三根虯枝猶如狂蛇一般,聽他號令形成了三才之陣,封死了瓊懷真君的退路,枝影狂風呼嘯而來,竟然將瓊懷真君打得有了敗勢!

長留真君心道他也並非是什麼止步不前之人。

此前在萬芳閣,他與鹿雲一同遭遇了那三才法寶陣,這陣法簡單,誰人不會?可用得好卻委實是棘手至極!他自知他那乙木飲水牢施展困難,回去後便苦心鑽研,為的就是現在這一刻!

正在此時,一根虯枝驟然抽離了三才陣,以相反的方向抽向了素硯真君,素硯真君本就不如鹿雲真君老辣,枝影橫空掠來,快得幾乎留下了殘影,他已然發現卻實在是沒有餘力,隻覺得背後陡然一重,整個人便被抽飛了出去!

砰的一聲,素硯真君重重地撞在了石壁上,石壁陡然出現了一個大坑,連山洞都搖晃了起來。

瓊懷真君臉色大變,心知此地不可久留,隻剩下兩根的樹枝困不住他,他當即抽身掠向了素硯真君,長留和鹿雲哪能讓他們就此離開,徑自追向了他。

瓊懷真君一手一動,卻招不來自己的本命法寶,便見本命法寶為一乙木牢籠所困——原來長留真君招出來的不是三根虯枝,而是四根!還有一根,專注困住了他的法寶!

至此,敗局已定,瓊懷真君卻不是就此赴死之人,他背後陡然生出了一根修長的白尾,與那虯枝對抗了起來,他人卻已經撈到了素硯真君,他心中一動,一掌狠狠拍出,已然被素硯真君撞出了一個大坑的石壁陡然坍塌,無數水流洶湧而入,他絲毫沒有猶豫,帶著素硯真君潛入其中,空著的一手連續掐了幾個咒印,他袖中便有幾件微小之物飛出!

那物件一飛出,也無甚光華,可那些虯枝卻不再追擊於他,反而去追了那幾個物件,鹿雲真君緊隨其後,見狀喝了一聲:“長留,收手!追!”

長留真君瞬時散了咒術,還沒忘記將那短劍也收入囊中,他方才就想毀了這短劍的,不過這短劍中不知道有什麼天材地寶,他居然毀不去!

毀不去那也要扣著,總不能好聲好氣地還給對方。

長留真君一手將他們為此爭執的靈草胡亂采下,緊隨著水道追了出去。

水道崎嶇湍急,前方瓊懷真君又頻出小伎倆,偏偏這小伎倆總是能夠有效拖延他們時間,兩人看得明白,他們絕不會容忍此人離去!

此人連割血化傀都能當機立斷,渾然不懼這血傀一出,自身不死也要重傷,這樣的心狠手辣之人,生死大仇已結,如何能放他就此離開?!

陡然之間,幾人麵前出現了一片光明之色,瓊懷真君眼中閃過一絲喜悅,當即從水中一躍而出,也正在此時,長留真君的法訣已至,若非他當機立斷,這一法訣便能送他魂歸幽冥!

漫天水花之下,長留與鹿雲兩位真君也出了水道,長留真君臉上已無笑意,他道:“道友,受死。”

瓊懷真君心臟狂跳,確實,他已入窮巷!

何處得以逃生?何處得以逃生!

忽地他眼中一亮,望向了湖泊旁的老鬆,那虯結的老鬆被風霜雪雨打磨得光滑如玉,又被湖水洗滌,映射著瑩潤的光。有一青衣道士盤坐於枝上,一足垂下,膝上枕琴,修長的五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琴音伶仃。

“真君,還請出手!”瓊懷真君喝道:“此後必有相報!”

長留與鹿雲二位真君也聞聲側目而望,自然也看見了那青衣白發的修士。這一看,便讓他們在心中歎息了一聲。

一歎此人雖非敵,卻也非友。

二歎麵前這心狠手辣之人恐怕今日得以逃出生天,日後麻煩不斷。

三歎明明大家都是一樣的境界,他們兩個跟個落水狗一樣,那人卻還是一身飄然仙意,點塵不沾。他們在這裡與人廝殺,那人還有心情在那兒撫琴!

此人自然是秋意泊。

本來秋意泊是這裡賞雨的,雖然天空陰雲密布,可這空山幽穀,聽一聽雨難道不好?

他隻是突然覺得有意思了起來。

靈氣不會憑空消失,也不會憑空增長,否則淩雲道界就不會數千年沒有道君,靈氣本來就是道界必不可缺的運行條件之一,沒有靈氣,一切都是空談。

如今靈氣憑空消失,自然也有它的原因——這原因是很好推斷的,畢竟這秘境是為他們而開,一切都將圍繞在他們身上,秘境使人、妖互換肉身,要麼是激化矛盾,要麼就是化解矛盾,再聯想到兩位道君,八成是後者。

是與不是,再看下一步他就可以確定了。

可當他還沒來得及等到下一步,就先等到了長留、鹿雲、瓊懷、素硯四位真君。

他是沒見過瓊懷真君的人形,不過氣息是錯不了的,這還剩下的四十幾位真君裡,白貂隻有他一個——要不是之前搞得一身泥一身土,秋意泊還想摸兩下他的尾巴來著。

秋意泊一身悠然,指尖勾住了琴弦,琴弦錚鳴,他笑道:“四位道友為何如此狼狽?”

瓊懷真君心中亦是不確定這位長生真君會不會幫他,此前他聽得真切,這位長生真君是伴月道君座上賓,可如今彆無他法,隻能咬牙一試。

最令他恐懼的一點是,他之前還未化形,看不出這位長生真君修為如何也便罷了,如今他已有元嬰修為,竟然還是看不穿這位長生真君到底是何境界!

隻是他那一身淵渟嶽峙的氣息,在座各位哪有領悟不出來的?便是用肉眼看,也能看出來,這位長生真君居然已至真君境界!

何其荒謬!

瓊懷真君拱手道:“還請真君救我與素硯,在下沒齒難忘!”

長留真君搖頭道:“真君,雖是同族,但您也不能偏幫他們!明明是他們想要殺人奪寶在先的,我們不過是反擊,此子心機深沉,還是讓我殺了他吧,免得日後麻煩!”

瓊懷真君沒有說話,這位長生真君性格恣意狂妄,此刻說的太多反而誤事。

這等人就是彆人越說要做什麼,他就越不要做什麼的!

鹿雲真君隻行了個禮,便退到了一旁。秋意泊看著有趣,含笑道:“這可為難了,都算是相識之人,我聽誰的呢?”

長留真君苦笑道:“要不等回去,我把鹿雲家裡那廚子給您送過去?他做的一手好菜,寒月城無人能敵。”

秋意泊笑盈盈地說:“那倒是聽著不錯。”

他雖然說著此話,看的卻是瓊懷真君,瓊懷真君咬牙道:“真君若是願意出手相助,待出秘境,我便將弱水城贈予真君!”

弱水城乃是他耗費千年所成,他便是弱水城主,如今弱水城人流如織,繁華無比,又位於交通要道,一年稅收就不知煩幾,是實打實的好處。

秋意泊的指尖隨意在琴上撥弄著:“聽著是不錯,可惜這兩樣與我而言都沒有什麼用處。”

素硯真君陡然噴出一口血來,他麵色蒼白,血色儘失,秋意泊饒有興趣地說:“怎麼我每次見你,你都是一副要死的模樣?”

素硯真君咳嗽了兩聲:“……抱歉,我也不想的。”

他抓著瓊懷真君的衣領:“你快走,不必管我。”

回答他的是瓊懷真君堅毅的側臉,竟然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秋意泊感覺自己就跟路邊的狗一樣無辜,莫名其妙的被人踹了一腳,這兩人之間要是沒點問題他當場把琴給吃了!他一手托腮:“彆要死要活的了……此事我有了主張,諸君可願一聽?”

長留真君自然知道長生真君招惹不得,不管從哪個方麵來說,他早有心理準備,隻要秋意泊不反手殺了他們就不錯了,放人走就放人走,至少命還是要的。

正在此時,秋意泊一揚長袖,一條銀色長繩陡然飛出,將四人捆成了一串。

恰有風來,秋意泊迎風而笑,他眉目平和,卻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危險之感,仿佛他體內有什麼野獸,不知觸動了什麼哪一句話,野獸便能脫困而出。

渡——劫——期——

他居然到了渡劫期?!

四人眼中各有揣度,秋意泊如玉的手指在琴上一勾,居然將這一架好琴七弦儘數勾斷,琴聲錚錚鳴,他還是帶著溫和的笑意,道:“都留下吧,剛好,我需要人替我做一些事。”

什麼意思?

秋意泊已然從樹上飛落,他看著重傷的瓊懷真君,一手放在了他的頭頂,用一種溫柔的語氣道:“來,尾巴呢,讓我摸一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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