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3. 第 523 章 雷劫,來了【修】……(1 / 2)

青鋒吻頸, 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其實並沒有感覺到疼痛,第一個感覺是溫熱的劍鋒,就這樣輕描淡寫地吻了吻他的頸項, 緊接著是才是一些幾乎可以忽略的刺痛,最後, 是空氣和血液灌入肺部, 在劇痛來臨之前他就已經死去了。

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讓秋意泊記憶猶新,乃至又一次重生,在淩霄宗的入門試煉上也表現的渾渾噩噩,當他以最後一名的成績站在清光台上的時候, 其實他自己都不抱什麼希望。

畢竟淩霄宗百年才開一次的內門遴選, 隻收四十九名弟子,而能上到清光台的,遠遠不止四十九人。

大概會被分入外門吧。

——果然是外門。

秋意泊並不覺得意外,他站在台上,看著秋懷黎、秋露黎等人擔心的眼神,又看見三叔緊皺地眉頭, 裝作一副不知道內門與外門的天壤之彆的模樣, 儘力地笑著一一回視。

這不對……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明明已經儘早回家去幫忙了, 明明擺脫了因為瀾和叔被刺殺而導致家族衰亡的結局, 為什麼會橫向殺出一個金虹真君……他明明記得上一世、上上一世, 他爹和三叔都沒有和金虹真君結過仇呀!

有一說一,修真界裡像他爹和三叔這樣的卡在化神巔峰的修士哪裡有功夫找彆人的麻煩,天天忙著破劫尋道呢。就算是王家有子弟得罪了他爹、三叔,有金虹真君這尊大佛在,應該也不會直接下殺手……這不是他們的作風。

秋意泊心中靈光一閃,突然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鍵——他爹和三叔是個謹慎的人沒錯, 也不會動輒去拉下臉去殺小輩,但他們要臉,彆人就不一定要臉了啊!

第一世他被王先生半夜給宰了,理由是他讓王先生在金虹真君麵前丟了臉麵。第二世他死和金虹真君無關,不過他也聽說過幾句,說是金虹真君是出了名的護短,溺愛家中子弟。串聯到第一世,當時他爹和三叔還沒叩問真君境界,但也隻差一步之遙,就這樣他還被說殺就給殺了……

王家的修士都特麼被金虹真君養成了那種小說裡標準的反派富二代啊!天不怕地不怕,仗著有金虹真君當靠山,就什麼人都敢挑釁,什麼人都敢下手啊!

如果是王家子弟先去挑釁他爹和三叔,那也怪不得他們了,所以金虹真君過來殺他們秋家全族這事兒……雖然聽著就覺得有點病,還不要臉,但隻要把這套有病的邏輯套給金虹真君,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可金虹真君他圖什麼呢?

按照基本的邏輯推斷,第一世他一死,他爹他們肯定要跟太虛門討個說法,如果金虹真君不管這件事,王先生是必死無疑,這已經不是他和他爹他們的感情深厚問題了,而關乎於淩霄宗和太虛門兩個龐然大物的顏麵問題了,必不可能輕飄飄的就揭過去了。如果金虹真君拒不交人,那說不定兩派還要起爭端。第二世就跟不必說了,秋家全族死絕,那就是血海深仇,不死不休。

金虹真君他圖什麼?就算他是渡劫期,可上麵兩派掌門都是大乘期,孤舟真君更是天下第一戰力,挑起兩派爭鬥對他有什麼好處?

秋意泊晃了晃腦子,總之,這一世他一定要想辦法坑死金虹真君!

秋意泊被分進了外門,卻沒有當即就住進外門去,他的樣子實在是太不好了,三叔抱著他去了內門洗劍峰,這地方秋意泊也不算少來,孤舟真君雖然性格孤僻,但也算是他師祖,他隻要不闖到峰頂去打擾孤舟真君,其他地方都是任他來去的。

秋意泊抓緊了秋臨與的衣襟:“三叔……我……”

秋臨與拍了拍他的背:“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今日看你在山路上就不太對勁。”

“嗯……”秋意泊點了點頭,決定拉一個作為修真界最常見的梗來套路他三叔,他小聲說:“三叔,我……我在路上看見了一個老爺爺……”

秋臨與腳步一頓:“什麼老爺爺?長什麼模樣?”

秋意泊深知編得太詳細是肯定會被戳穿的,他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說:“哎……我好像……想不起來了。”

秋臨與垂眸看向他,“老爺爺說了什麼沒有?”

秋意泊伏在他的肩上,特意沒有看秋臨與,吞吞吐吐地說:“他沒說什麼,但是給我看了好奇怪的東西,好多人躺在一起,有男有女……”

秋臨與:“……什麼?!”

他淩霄宗什麼時候混入了這等邪魔歪道!給一個六歲的小孩兒看這種東西,合歡宗都乾不出來這種事兒!

秋意泊接著道:“是大伯、二伯……家裡人都躺在地上,我怎麼叫都叫不醒他們。”

秋臨與剛鬆了一口氣,隨即又認真了起來,他道:“還有呢?”

“還有……”秋意泊想了想,接著說:“有個很漂亮的郎君,提著劍站在了我們家的中庭,說什麼……說什麼……”

秋意泊說到此處,苦惱地說:“我記不清了,他就說了幾句話,好像是和三叔還是我爹有仇什麼的,我也沒聽清,然後我也死了。”

秋臨與皺著眉頭在他頭上拍了拍:“好了,好了,記不清楚就不要想了。”

應該是山門中哪位前輩想試一試泊兒,這才做了一個小幻境來吧……問題不是很嚴重——就是也不知道是哪位前輩做這種不知輕重的事,把泊兒嚇得魂不守舍,這才入了外門。

秋意泊還等著三叔問他那人叫什麼呢,結果三叔輕飄飄地來了一句‘不用想了’,他一句話憋在嗓子裡,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不該說,背上被三叔一拍,他就控製不住的昏睡了過去。

……可惡啊!為什麼沒能把三叔給套住啊!

秋意泊在洗劍峰上休養了一個月,因為他還記得上輩子的事兒,他尋思著自己擺爛無所謂,可既然滅門慘案確實是會發生,自己活幾十年覺得夠本,可不能拖著家裡一道死,於是修煉得格外努力,似乎是叫孤舟真君還是掌門真君見著了,輕飄飄就把他算進了內門,直接拜在了三叔門下,也算是個關係戶。

他已經和這幫子同窗相處了兩世了,倒也沒鬨出什麼矛盾來,平平安安一路修入金丹境界,他爹和三叔也成功叩問了合體境界,成為了真君。這次他因為常住洗劍峰的緣故,逮著機會就暗示他爹和三叔太虛門金虹真君不是好人,似乎是入魔了,他爹和三叔倒是不以為意——金虹真君護短成魔這件事兒也不是一兩日了。

既然他爹和三叔這邊走不通,他自己又是玄品靈根,修行再快也快不到哪裡去,秋意泊想了半天,決定乾一票大的——他拿一些前世聽到的金虹真君的事兒對著時間編了編,改名換姓寫成了話本子,悄悄散了出去。

有前世十幾年網文閱讀經驗打底,修真界哪裡看過他這樣的《蒼天不容!某宗真君與其三位弟子的不倫之戀》這樣火辣直白的標題,居然一炮而紅,秋意泊寫得直白,狗血一瓢瓢地往上潑,居然還真讓他寫出了一點名堂來,因為細節真實,而且隱隱指向某宗門某位護短得簡直跟入魔了一樣的真君,一眾修士心中有數,一時間某真君在修真界聲名狼藉——一般人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哪怕是生性風流,也極少專門挑自己血脈後嗣下手,著這位真君恐怕是入了魔道。

秋意泊看著風向,寫了這一套書的最後一卷,直接挑明該真君已經入魔,隻盼著太虛門秉公執法,將他殺了以正天下……就算不殺,管束金虹真君一下也好啊!

秋意泊去了春溪城,他自知這事兒極為危險,向來做的隱秘,他會將寫完的書稿放在一家鏢局,然後在春溪城掛了懸賞,讓接了單的人去再轉交給下一個接了單的人,如此反複,一路送到秋葉城的書局,中間大概要轉十幾號人的手,而且每次都不是固定的人,想要查他,非常難。

這一卷話本問世,果然掀起了一股風浪,太虛門宣稱金虹真君閉關去了,此後兩百多年裡,秋意泊也很少聽見關於金虹真君的消息,似乎是真的閉關去了。

此間,秋意泊也一直關注著燕京本家,時時托人送一些能救命的丹藥回去,瀾和叔是壽終正寢,秋家得以保存,一切都向好的地方發展。

第三個一百年,秋意泊已經忘了金虹真君此人,他自覺已經活夠了本,人在金丹,也不指望再進一步,也該下山旅旅遊,看看天下美景,若能就此老死,也算是完滿。那一日,他到了秋葉城,去書局搜羅話本的時候見到了一個燦若驕陽的青年,偏偏眉眼間含著幾分倦意,他心頭一挑——完了完了,該不是金虹真君查到他身上了吧?

不不不,冷靜!事情都過去了這麼久,就是天大的手段,也查不到兩百多年前的小事兒啊!秋意泊裝作沒看見的樣子,自顧自挑了書走了,金虹真君也沒有什麼異樣,仿佛他真是隨便來逛逛而已。

秋意泊心中鬆了一口氣,去了一家頗有名氣的小吃攤上吃了午飯,打算今天就在話本上消磨了,剛進客棧辦好了入住,一進大門,秋意泊就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秋意泊才醒了過來,他心知不對,可就是睜不開眼睛。

他聽到有人說:“金虹真君,你當真不後悔?”

“為何後悔?”金虹真君輕笑了起來,他似乎指了指誰:“這位……可是淩霄宗懷真君的親傳弟子,應真君的親子。”

“我知道。”那人道:“此人不過金丹……”

金虹真君笑著打斷道:“這等蠢話,何必說出口?”

那人沉默了一瞬,問到:“此人身份太過麻煩,金虹真君,若真拿了他,恐怕要引起事端來。”

金虹真君道:“秋應真,秋懷真天縱之才,若我能與二人一戰……求之不得。”

“一言為定。”那人說著,走過來一把扯起了秋意泊,推進了金虹真君懷裡:“金虹真君,請。”

秋意泊隻覺得頸側一痛,隨著血液的流逝,他聽見那人說道:“好!金虹真君既願入我血來宮,道君必定能令真君擺脫渡劫魔障!”

接下來的事情,秋意泊就不知道了,因為他又死了。

他最後一個想法是——金虹真君吸人血,他媽的他是真的入魔了啊!

不,他睜開了眼睛,看清了那人。

那是一個他很熟悉的人,是淩霄宗門下,他平時口稱師叔與他共事過幾十年的……劉何平師叔!

***

秋意泊第五次重生清醒的時候,已經是淩霄宗外門弟子了,此前渾渾噩噩,不過還好還在煉氣期,他也就十歲左右,他想也未想就要去內門找他爹和三叔,實在不行找孤舟師祖也行,那血來宮是什麼玩意兒,他從未聽說過,但劉何平是內門弟子,又是化神境界,實在是不存在什麼改投他派的說法,吸人血的才能作為入教的憑證,這他媽絕對是個邪道啊!

他在淩霄宗日久,淩霄宗就是他第二個家,得知有這麼個歪魔邪道潛藏在了宗門中,平日也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同門師兄弟,他急的要命,隻想趕緊去揭發他!

說給彆人或許對方不會信,但是他爹、三叔聽了他的話哪怕有所懷疑,也會去查一查的!

唯一要考慮的問題是現在時間還在近三百年前,這劉師叔他到底還有沒有叛門他也不知道……之前他們說什麼來著?道君?

好!真君之上才是道君,能養出道君的肯定不是什麼小門派,三百年前這血來宮肯定是存在了!他哪怕提醒一句小心血來宮也是好的!

這一世或許是他之前渾渾噩噩的時間太久,他爹和三叔也感到失望,並沒有特意叮囑過,內門守門的弟子非攔著他不讓他進去,最多隻能幫他傳個口信,要是秋懷黎等人能來接他,就讓他進去。

或許是秋意泊的樣子太過著急,很快就有一個元嬰期弟子被吸引了注意力,他道:“你是……秋意泊?”

秋意泊看到對方的麵容就知道對方是誰。這位元嬰期前輩是淩霄峰門下的張鏡張師兄,如今秋懷黎入了淩霄峰門下,日常之間肯定也有所提及,應該是能認識他的——第二世的時候,他也和張師兄共事過許久呢!

“張師兄!”秋意泊道:“我哥哥在嗎?”

張鏡一愣,隨即笑道:“懷黎與你提過我?”

秋意泊點頭:“哥哥時常提及師兄對他的照顧呢!”

張鏡笑著搖了搖頭:“你是來找你哥哥的?”

“是的。”秋意泊雖然是來找他爹和三叔的,但是能進內門才是第一道關卡,說是找秋懷黎也沒錯。張鏡聽了就伸出一手:“來,我帶你去找懷黎,我方才出來時他還在忙呢,想是一時半會兒也沒空過來。”

秋意泊大大地鬆了口氣,一路小跑牽住了張鏡的手,張鏡禦劍帶他上了天空,問道:“見你神色匆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秋意泊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張師兄與他共事已久,又是掌門座下,不可能有問題,他想了想,說:“師兄,我方才在外門時聽見有人在談論什麼血來宮……什麼入教要喝人血,還叫我也入門,師兄你聽說過這個宗門嗎?我覺得不太對,就想來問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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