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窗口的植物用極快的速度生長,獵刀的頭發和指甲也在不斷變長,就連餐桌邊擺放的木椅子都漸漸開始抽出新的嫩綠色枝芽。
很快,黑製服中年男人的頭發就生長到及腰的長度了。而且他的這頭秀發的發質足夠讓任何一個長發的人的羨慕的發狂,它像瀑布一樣垂下,柔順而有光澤,美麗無比。
這個畫麵實在太過詭異,這個屋裡的一切物品都生機勃勃又帶著難以言說的邪異。
旁邊的獵刀幾乎是目瞪口呆。
可奇怪的是,塞勒斯自己的身體卻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但是現在不是探究自己的時候!
必須趕快解決這些事情,不然放任下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塞勒斯記得,小男孩查爾斯甚至沒有看到那個東西真實的樣貌,隻是因為對方出現了,就直接死去,靈魂還被下來烙印。
不能再拖延了......臥室裡有什麼東西在蘇醒,或許是因為他們徹底消滅惡靈驚動了它,或許是因為它已經能夠醒來,不論如何這個東西都會在幾分鐘之內出現。
而他們唯一能夠遏製這個東西的護符已經失效,如果任由這個東西擴散開來,恐怕又是一場神秘學災難。
某種腐朽的生機擴散開來,獵刀隱隱感覺,他還活著頭發指甲還在生長,但是其實他馬上即將死去。
死亡的終點在向他招手。
黑製服獵刀臉色已經不能再難看了,這根本就不是他能夠對付的災難。
他幾乎是忍著哆嗦問:“怎麼辦?”
塞勒斯倒是臉上沒有太大變化,他伸手捏了捏下巴:
“唔,讓我先仔細想想......”
獵刀差點被這句話噎死。
什麼時候了!想個狗屎!
看來這位年輕的法師確實是有那麼一點天生缺心眼的,但是他的這種態度倒是很有感染力,讓獵刀也鎮定了一點。
塞勒斯想了想,感覺還是有救的。他轉頭對著黑製服說了幾句話。
接著,他猛地打開了臥室的大門,手舉鏡子,側身而立,從這個角度正好能通過鏡麵的反射看見屋子裡的情景。黑製服手腕微動,朝著裡麵開始連續射擊。
他們不敢直視裡麵的情況,隻是借助於鏡子與自己的直接的靈感。
顯然,這是有效的,附魔子彈明顯擊中了什麼。屋子裡那股詭譎力量的蔓延開始變慢,黑製服長到小腿的頭發與奇長的指甲也開始暫停生長。
塞勒斯趁此機會,抬手釋放出了一個魔法。
古奧的吟唱聲響起,空氣裡好像有力量在湧動,他的雙手結出一個手勢,手中凝聚出了淺黃色的光點,注視著前方的瞳孔明亮而冷漠。
這個年輕的法師在施法的一瞬間竟然給了這位資深的執行員一種戰栗的敬畏感。
隨著吟唱,一層水霧籠罩在屋子裡。
待到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水霧劇烈的向著一個方向收縮,像是龍卷風一樣劇烈波動著。
它慢慢縮小,最後凝結成了一層極薄的帶有魔力的亮藍色水膜。
這層水膜就像某種封印,將那個東西牢牢地包裹在其中。
塞勒斯鬆了口氣,法術成功了,他甚至還給自己剩了點魔力。
那些詭異的讓萬物複蘇的力量消失了,黑製服正在嘗試用隨身攜帶的武器割掉自己已經披到腳麵的頭發與數十厘米長的指甲。
當那層掩蓋住這裡的黃昏的美好也就此消失,房間緩緩顯露出了真實的麵貌。四處都是明黃色的封條,房屋裡死去的人用白色勾勒出人體的輪廓。地板上已經有了一層灰塵。
溫馨的幻境消失之後,一股灰敗、頹喪、腐爛的氣息在這間房屋裡擴散。
之前在幻境中茁壯生長的東西還在,屋子繁榮而腐朽,椅子上的嫩芽依舊沒有消失,但是已經停止繼續生長了。
他們終於能進入這間房間,看看這個東西真實的麵貌。
桌子上放著一個塑像,被一層水膜包裹著——那是一個年輕少女模樣的塑像,少女穿著花朵與枝條編製的長裙,悠然而閒適的站著,她的裙下伸出的不是人腿,而是一對鹿的雙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