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6
他們被分散安排在了三個房間裡,兩兩一間,兩個女孩子自然一起住,那隻鳥躲在艾瑪的口袋裡,一起進去了,自從進入教堂,它就躲起來了。
而加西亞本來是打算繼續和威爾一起住的,反正他和德斯也太不熟。
他想的是照顧一下年紀小靈感高的威爾同學,加西亞算是看透了,蒂芙尼開學的時候將鑰匙遞給他,說有個合適的室友的時候,打的就是給威爾找個保姆的注意,估計背後還有校長的影子。
在這種加西亞已經接受自己保姆身份的情況下,他就被老神甫分到了和德斯一間。
加西亞正想協調一下,就看見老神甫帶著威爾走到下一個房間了。
而威爾這個沒良心的小屁孩,絲毫沒有團隊精神!非常絲滑地接受了那個黑衣服的騎手當他的新室友。
加西亞覺得自己自作多情,十分憤怒,單方麵宣布和威爾絕交一晚上。
而這邊,威爾找那個疑似臉盲的騎手維克多做室友其實是有目的的,他想打聽一下他進入小鎮的情況,看能不能和33號公路上莎拉一家遇見黑魔的時候對應。
按照他的猜測,如果能對應起來,就說明一個可能:出入小鎮的通道會在大霧中打開,那幾隻黑魔就是在那時候跑出去的!
但是對方根本不理他,先將自己的那把重劍仔仔細細的擦了一遍,然後是保養一番,緊接著將劍放進了一個大提琴盒子裡,轉身就走了。
從頭到尾,沒和威爾說過一句話。
威爾是少爺脾氣,雖然平時看不太出來,但是心裡其實一直帶著一股傲氣。從他和艾麥拉的來往就能看出來,要不是加西亞從中調和,他倆根本說不上一句話。
所以,對威爾少爺來講,從小到大都隻有他不搭理彆人的份,這個維克多開始不搭理他,他臉上掛不住,也學不會加西亞那樣八麵玲瓏笑臉迎人。少爺自己心裡咬牙一番,發誓也不理這個敢給他甩臉色的家夥了。
這邊房間,還有人在關心他。
艾瑪有點憂心的跟蒂芙尼說:“威爾自己沒事吧?”
蒂芙尼想了想:“不管他,沒人理他的話,他自己反而安靜,我看那個維克多·尼基塔估計不會理他。”
艾瑪“哦”了一聲,坐著不動了。
她的臉一直對著一麵牆的方向,抱著膝蓋,盯著那裡的一片黴斑發呆。
蒂芙尼也在床邊坐了一會,看她了看艾瑪,終於歎了口氣:“你沒事嗎?”
艾瑪的眼圈一下就紅了,她一邊說,眼淚就一邊掉下來:“對不起對不起”
蒂芙尼將手上的外套疊好,坐在她旁邊:“你有什麼可道歉的呢?彆哭了。”
“是我叫你們來我家玩的這才走上了33號公路,落在了這個地方你們要是誰出了事,或者回不去了我”她說著抽噎的越來越厲害了,眼淚一連串的往下掉。
“不是你的責任,誰也想不到我們能遇到這個,或許是我們的運氣太差了。”蒂芙尼安慰。
她心裡慌張,心裡說這怎麼辦才好?像影視劇裡那樣把艾瑪按在自己肩上,然後他們兩姐妹再抱頭痛哭一番嗎,但是那樣會不會太肉麻了,顯得反應過度。但是光安慰是不是又太蒼白了,顯得她一點不關心人。
蒂芙尼自己從來不是一個多話且善辯的人,這時候難免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感覺自己說出來的話都乾巴巴的,毫無說服力,還不如不說,放艾瑪自己哭一會兒。
但是她想想,覺得艾瑪哭得那麼傷心,估計原因非常複雜。既然她自己不會說話,那不如讓彆人來說,她做一個傾聽者。
“還有呢?還有什麼難過的地方?”蒂芙尼問。
艾瑪接著流淚:“其實我還有點怕我想回家。”
“你怕外麵那些怪物?”蒂芙尼問。
“是”
她心說這好辦了,回家她解決不了,她也不會安慰人,但是現在總算遇上了一件她有辦法解決的事情,恰好行動是她最擅長的。
蒂芙尼站起來,衝著艾瑪伸出手,“走,我教你。”
淚珠還掛在艾瑪的眼睫毛上,她眼圈紅紅的,看上去十分惹人憐惜,她沒反應過來:“乾什麼?”
蒂芙尼這會前所未有的有耐心,就像對年紀大了的瑪戈太太一樣,她解釋道:
“你不是害怕嗎,我看見地下室裡有倉庫,裡麵囤積了一些備用的獵木倉,我去跟克裡斯神甫說一聲,我今天晚上教你用木倉。”
艾瑪根本沒意識到,她呆呆的被蒂芙尼拉起來,然後眼睜睜地看著她拿了兩把槍和一盒子彈回來。
蒂芙尼遞了一把給她,又拿出來了那些子彈,“我教你怎麼給它們附魔,這都是學校課程還沒有講到的,然後我教你用槍。”
她用著安慰人時候從未有過的堅定語氣說:“學會了,就不害怕了。”
蒂芙尼乾脆利落地哢嚓哢嚓的將子彈裝進去,又拆出來,然後打開保險,拉槍栓,抵肩舉槍。
“學會了嗎?室外有靶場,到時候再教你射擊。”
艾瑪撐起眼睛:“你再來一遍”
“看好了這種後坐力比較強,我建議還是抵在肩上,位置要對,不然可能會受傷。”
她倆就這樣,一個教一個學,大概耗到了淩晨兩三點,艾瑪靠在她身上睡著了。蒂芙尼把她扶正,又用手盤了盤艾瑪散落下來又細又軟的棕色長發,她正準備自己也休息一下,就聽到外麵傳來了點動靜。
好像有人在她耳邊輕輕的低語,聲音朦朧而迷幻,聽不清楚。
蒂芙尼搖醒艾瑪:“好像出事了!”
威爾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他好像也不記得自己是誰,不記得自己在哪兒,他好像走在一片古老的森林裡。四周都是巨木森森,那些古樸的樹木生機勃勃,數人合抱的樹乾上是蔓延的青苔與低矮的灌木。
而在他前麵,好像有一個人坐在樹頂上唱歌,歌聲悠揚,而她的長裙從樹木上垂下。而那顆巨木下,側臥著一隻有著大角的白鹿。光輝從樹的枝葉間灑下,形成一道道的金色波紋,一切都帶著一種清透的美好。
這個畫麵幾乎哪哪兒都不合邏輯,但是它確實又發生了。
威爾深一腳淺一腳的向著那個唱歌的人走去。
那個坐在樹上唱歌的女人正哼著不知名的曲調,那聲音很美,威爾感覺她雖然背對著自己,看不見臉,但是卻在向自己展露笑容。
威爾努力的想走到前麵去看清這個唱歌的女人的臉,但是不論他如何前進,那個女人始終在他正前方相同的位置,背對著威爾唱歌。
和威爾住在一個房間的那個黑衣騎士悄然睜開眼睛,地下室裡幾乎沒有燈光,室內隻有走廊儘頭的燈向著這裡借了一點昏暗的白光。
所有的一切,都隻能看清一個朦朦朧朧的影子。
他睜開眼睛,偏過頭,接著自己優秀的視力,看見自己床頭徘徊著一個漆黑的人影。
人影的腳步以一種十分有節奏的狀態徘徊著,每一步的跨度是一樣的,每一步的速度也是一樣的。
那個人影一邊走,還一邊嘴裡喃喃的念著什麼,聲音非常低,語速很快,將嘴裡的話幾乎連成模糊不清的呢喃囈語。
人影就這樣一邊回來走,一邊發出連串的低語。要不是門的關著的,他可能會直接走出去。
維克多仔細傾聽,發現對方在說:“繁榮與生命的女神春日”
他聽清了之後,不再繼續聽了,果斷站起來,憑借自己的身高一把按住那個徘徊的黑影,將他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