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被清穀給算計了(1 / 2)

“三皇子不願意歸順也在預料之中。”成王安慰道, “你也不必如此憂心。”

冉清穀點頭:“王爺,既然三皇子不願意歸順,那我們現今攻打京都刻不容緩, 皇上與二皇子已經糾集各路王侯, 準備來討伐我們, 而三皇子那裡有北夷摻和一腳, 北夷的草原沒少被大溯的鐵騎踩踏,如今大溯內亂, 北夷倘若這時不刮走一層皮, 必不會善罷甘休, 這次我同世子去北城逗留這些時日, 不光光是為了勸三皇子歸順, 我們在北方邊境查看了下,北洋河的冰都沒化。”

北洋河是大溯邊境與北夷南方的一條大河, 北洋河往南方是大溯的北城, 往北方是北夷最繁盛的草場。

河麵非常寬, 跟大溯最長最大的一條河汜水河不相上下。

由於北方山脈丘陵比較多, 地勢起起伏伏,因此河水異常湍急, 化冰季基本無法渡人。

去年雪下得異常大, 北洋河的冰結得非常厚,到了現今開春都沒有化冰的跡象, 但春季的冰又因光照時間變長,異常脆弱,無法渡人,更遑論北夷的戰馬鐵甲。

北夷人無法度過北冰河,就無法支援三皇子。

現今開戰, 隻是大溯內部的開戰,成王與皇師必有一戰,無論三皇子會幫誰,他手裡的那些兵馬都不足為懼。

倘若戰爭時間拖得越長,等北冰河冰化了,那麼北夷人就會乘著大溯內亂乾插一腳。

就算屆時他們沒有輔佐三皇子登上帝位,也會乘機搶占城池,洗劫邊城,搶奪物資,苦的最終還是邊城百姓。

所以他們應該速戰速決,直接攻入京城,在北洋河化冰前結束這場戰亂,屆時天下已定,北夷人也不敢造次。

成王深以為然點頭:“你們有心了。”

商容與在那張地圖上插著小旗幟:“而且我們在回來的路上,去了洛州查看了下。洛州與濟州相連,地勢比較開闊,便於行軍。再有者……大哥的身份也應該公之於眾了,所以先攻下洛州最好。這個身份必然會給皇伯伯狠狠一擊。”

成王蹙眉:“去洛州會繞一大段路,行軍打仗,一鼓作氣,拖得越長,鐵甲軍越吃不消。”

商容與搖頭道:“父王,你可知,洛州的守將是誰?”

成王疑惑:“誰?”

商容雀:“王安。”

成王詫異:“王安?”

成元年間,大溯的第一名將,王安。

他是先帝最看重的大將,也曾創造了大溯征戰史上的神話,在商容與十二歲創下坑殺北夷三萬降兵前驚天事跡前,他就已經創下了十八歲連下突厥十二城,斬殺敵將四萬。

他曾經率領著大溯的戰馬擊敗了突厥、北夷、西蠻三方的聯軍,那時他手裡的兵馬不過兩萬,糧草用儘,全是殘兵斷甲,而對方的兵馬卻有十萬之眾。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贏的,也沒有知道他是怎麼在糧草用儘的戰場上,帶領著兩萬人活了兩個多月的,有人說他們是靠吃著死人肉活下來的,也有人說他們烹飪草原上的婦孺孩童為食。

後來,國泰民安,戰事歇下後,他就在京都任大溯的兵馬大元帥。

先帝信任他,經常召見他入宮,甚至讓太子拜他為師,向他學習用兵之道與各類武藝,而當時卿逸是太子的伴讀,有幸得他指點,商千鹹被太子嗬護,也曾有幸得到他的教育。

隻是後來,先太子被構陷謀反,被人暗殺在葉城。皇帝病重薨逝後,聖旨頒布,讓商千鹹繼位。

商千鹹繼位後,朝中來了一番大變革。

但商千貞千想萬想,沒想到曾經不敗的神話竟然淪落到洛州當守將。

冉清穀蹙眉淡淡道:“說起來,這位王安也是我與大哥的師公。”

他曾教過太子與卿逸,說是師公不足為過。

商千貞點點頭。

他突然明白冉清穀與商容與的用意了。

王安饒是落魄至此,他終究曾是帝師。

商容雀雖平日裡極力的折騰自己的臉,極力的掩飾自己,但不得不承認,他很像太子年輕的時候。

所以成王很少將他放到禦前,而是帶到軍營裡蹉跎。

隻要蹉跎得夠狠,男人就夠糙,那麼彆人就很難認出來。

甚至,他讓商容雀連女人都不許有,他怕有些女人是懷著目的性接觸的,他將一切隱患全部抹殺。

可憐商容與已經二十七,看著自己的弟弟一個接一個佳人在擁,自己卻孤家寡人。

王安與先太子師生十多年的情誼,他必然會認出商容雀。

一旦得到他的承認,天下人誰敢質疑商容雀先太子遺孤身份,有了這身份,直搗黃龍不是指日可待?

再有者,他是一代神話,他的時代雖已經過去了,但他的戰績還在,願意追隨他仰慕他的人還在,那些人都是可以為他所用之人。

成王目光深切看著冉清穀:“你這個年紀,就有如此遠見,可比定北侯強太多。”

冉清穀笑了:“謝王爺謬讚。”

成王搖頭道:“不是謬讚,定北侯在十八歲也隻是跟著老侯爺去軍營裡打過幾個滾,最大功績,不過是在馬球賽上,同本王打了一架,那一架他打贏了,但回去就被老侯爺給揍了。”

說這話時,他麵帶著年少輕狂與幸災樂禍。

商容與笑了笑:“這麼說我比你厲害多了,簡直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幾百倍,我到現在打架都沒輸過。”

成王差點沒一腳踹上去:“那是彆人看在你是我兒子的份上,讓著你。”

商容與:“得了吧,去歲你跟那些老頑固喝酒打馬球,明明打不過,人家還是讓你贏了,為啥?都看在你是我爹的份上。”

成王:“滾遠點!”

冉清穀笑了笑道:“大哥,還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建立一支完全能夠用於作戰的飛隼軍?”

商容雀蹙眉:“時間有點長,還需半個月。”

冉清穀點頭道:“足夠了。”

成王:“你們這半個月回去好好休息,半個月後,我們就出兵洛州,切記,這半個月容雀的身份與飛隼軍的點點滴滴,都不可走漏半點風聲,這是軍事機密。”

冉清穀、商容與和商容雀異口同聲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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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二,成王師出有名,以清君側扶正主為名,率領軍隊抵達洛州。

當日王安列兵洛州外,十字蛟龍陣布置開,氣勢恢宏,響天震地,整個大溯都在觀望這一戰。

有人說成王這下徹底完了,王安雖老,戰魂猶在,神話到底是神話,成王這些年雖打了不少勝仗,但到底無法同王安作比。

有人說王安的神話要徹底終結了,他雖曾經戰無不勝,但如今他已經垂垂老矣,且已經三四十年沒有打過仗了,跟一個猛虎般的成王對峙,肯定會輸的很慘。

整個朝堂都在觀望著,就連鹹元帝也病中垂死驚坐起,望著遠方的天空,眼眸裡露出神采奕奕的光。

他因猜忌王家,在登上帝位後,就明升暗降將王安趕到小城池洛州,讓他做一個守將。

洛州位於大溯中央位置,丘陵環繞,河流繞行,不能種桑麻,也不能利用水路謀取利益,無礦山玉石資源,也無珍惜物種。

說得直白點,就是交通不便,物產不豐,民生艱難。

現今國家有難,王安竟然不計前嫌願意守護洛州。

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此事過後,無論王安是敗還是勝,他一定要將欠了王安的榮耀全還給王安。

他等了好幾天,這幾天他的病都好些了,容姿煥發了些,就連飯都能多吃幾口,但他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種消息。

他聽到消息的那一刻,氣急攻心,一口血吐了出來,頓時不省人事。

傳來的消息不是王安敗了,而是商容雀是先太子遺孤。

他當日看到先太子妃生產下來的死嬰就覺得不對勁,那個嬰兒渾身血汙,皮膚都是紅色的。

但商千貞以一屍兩命晦氣為由,匆匆將嬰兒與太子妃安葬了。

他還沒來得及細看,隻是草草看了眼。

他萬萬沒想到,這事背後,竟然暗藏乾坤。

他之前就覺得商容雀長相有點像先太子,但商千貞告訴他,是像先帝。他細細看了之後,確實如此,商容雀的臉部輪廓更偏向先帝,先太子不像他這般瘦。

商千貞還告訴他,容與的側臉輪廓也像先帝,隻不過沒有他大哥那樣太過棱角分明,他將這話記在心裡,但萬萬沒想到,這是商千貞對他的洗腦。

其實這一切都是欲蓋彌彰。

商容雀真正像的人是先太子,而先太子又很像先帝,商千貞拚命的將這一切遮蓋過去,隻怪他太大意,將目光全落在商容與身上,忽略了這個從小隨著成王在軍營裡長大的長公子。

二皇子聽到這個消息更是措手不及,就連整個朝堂都震驚了。

平日裡見王府長公子極其少,那位叫商容雀的長公子一直都隨著成王在軍營,偶爾在宴會上出現一兩次,完全一個糙漢子一枚。

他的臉經常被烈日曬得脫皮,不然就是訓練軍隊傷了臉。因此每次參見宴會,都是抹著濃厚的黃色藥物,亦或許鼻青臉腫的。偶爾一兩次見到正臉,確實是一個玉樹臨風的好兒郎,但因商容與光環在前,也沒多少人對他有印象。

成王這步暗器確實妙。

二皇子暗自咬牙,他不知是不是王安有反叛之心,故意承認商容雀就是先太子遺孤。

但現今商容雀是先太子遺孤的身份比通緝令傳得還快,瞬間傳遍了大溯繁榮人流往來量大的州城,接著又一級一級的傳下去。而他又被逼著不得不與應對成王的軍隊,根本無暇阻止這言論的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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