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六月中旬,土豆收獲之日,皇上親臨了韓老太爺的莊子,身後跟著司農寺和戶部的一眾官員,還有浩浩蕩蕩的大內侍衛和禦林軍。
地裡正在收土豆的佃農皆停了手中的活計,跪倒在地上迎接皇上。程縉也不例外,恭敬地伏在地上。
皇上已年近六十,頭發已花白,目光炯炯,看著身著淺緋色官袍的程縉,“你便是程縉?”
程縉恭敬回了話,他的官階太低,在皇上麵前露臉的機會實在不多,皇上不認識他也屬正常。
皇上問道,“程愛卿,你說著土豆畝產能達兩千五百斤?”
程縉答道,“回皇上,上月預計是這樣,現在看來,或許能多些……”
皇上欣喜道,“都平身,繼續乾活!朕要好好看看這寶貝到底能有多少收成!”
內侍抬了龍椅過來,皇上便等在地頭,手裡拿著個沾著泥土的土豆,饒有興致地聽著程縉的細細解說,不時看看地裡忙碌收獲的熱鬨情景。官員們無不羨慕地看著站在皇上身旁的程縉,此人的好日子來了。
有莊子裡的仆婦提前煮了一鍋土豆,還用肉燉了了一鍋,呈上來讓皇上品嘗。
燉土豆的香氣濃鬱,還未品嘗已讓人口舌生津。待內侍試了毒,皇上迫不及待地先嘗了口頓土豆。土豆入口,皇上眼睛不禁眯了起來,他每日吃的是精心烹飪的山珍海味,卻都比不上這粗粗燉製的土豆滋味美妙。這是上天對大燕的饋贈!
程縉又指著蒸土豆道,“土豆蒸著吃也是可以的,可替代糧食。”
皇上不待內侍下手服侍,自己動手剝了皮,吃了起來,連連點頭,“嗯,很不錯!作軍糧很是合適!方便攜帶,又充饑,味道也好!”
皇上又指派內侍把土豆給眾官員分食,眾官員都連聲附和味道絕美,皇上心情大好。
個頭飽滿喜人的土豆一筐一筐地從地裡抬到地頭,司農寺的官員親自下手過稱計數,待一畝地的土豆收完。官員們反複加著數字,反複確認了幾遍後,方到皇上麵前稟告,“回皇上,算得畝產量三千三百六十斤。”
三千三百六十斤!比預計的還多了八百多斤!
皇上從龍椅上站起來,龍顏大悅,連聲讚好,“有此高產之物,大燕何愁糧食問題!程愛卿,這些土豆待收獲了都用來作種,你把它在大燕推廣開來!”
程縉遵旨領命,又道,“土豆成長期三個月左右,臣以為一年應可種植兩季,這些土豆一個月的時間差不多可以催芽成功,七月中旬種上,十月中旬可再收獲一季。”
皇上哈哈大笑起來,“好!程愛卿服喪期間仍憂國憂民,實乃百官榜樣。司農寺少卿一職恰好空出來,你即刻上任,主管土豆推廣事宜!再賞黃金百兩,雲錦兩匹!”
官升兩級!寺監是從五品,少卿是從四品,一下跳了兩級!在場官員都露出驚訝豔羨的目光。
程縉跪地叩謝了皇恩,一直到皇上擺駕回宮,他都還在震驚中沒緩過神來。
皇上讓程縉負責土豆推廣之事,程縉現在要做的事情很多,但他還是想先見幼菫一麵。
程縉將皇上的賞賜都帶給了幼菫,幼菫失笑,“舅父,皇上賞賜怎能隨便就給了人。舅父應當回家在祠堂供上幾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