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對策(2 / 2)

炕桌上放著一本《西域誌》,幼菫視線落到上麵,突然靈感一閃。程紹是禮部的,他自然是要和書打交道的,她現在正在做的活字印刷術不就是很好的一個大功勞嗎?

幼菫興奮地下了炕,穿上毛茸茸的拖鞋就往書房跑,從多寶閣上取下拓字的鐵板,版型還沒有拆掉。

幼菫又找出拓印的那幾頁詩稿,如同寶貝般抱到懷裡,咯咯笑了起來。正在書房裡打掃的素玉愣愣地看著她,不知道小姐怎麼樂成這樣了。

幼菫讓紫玉帶上鐵板和書稿,打聽到程紹在前院,樂滋滋地去了前院程紹的書房。

程紹正在和程縉商議對策,一籌莫展,看到幼菫過來很意外,她是很少來前院的。

幼菫拿了一頁詩稿給他們看,“大舅父、二舅父請看,這頁詩稿如果要抄寫一百份,需要多久?”

程紹接過詩稿,讀了兩句: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不禁麵露訝然之色,迫不及待地繼續讀下去,情緒越來越激動,讀到最後竟熱淚盈眶!

程縉比他也好不到哪裡去,隻聽了一遍不過癮,想拿過詩稿來自己看,程紹卻不肯鬆手,程縉又怕弄壞了詩稿不敢用力搶奪。“大哥,讓我看看。”

程紹卻不理會他,反複喃喃道,“行路難,行路難……是啊,真是很難……”“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哈哈哈……”

程紹這一年來的心境不就是如此嗎?有滿腔的誌向卻不得施展,違背心意得來的官位又讓他如坐針氈,直至今日事發,心中鬱悶又與誰道說?

程縉隻得跟在程紹的後麵探著脖子看詩稿,程紹來回踱步,他看的很是辛苦。

紫玉驚愕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兩位老爺完全沒了素日裡的嚴肅穩重,跟瘋癲了一般,畫麵有些滑稽搞笑。

待得程紹冷靜了下來,尷尬地整理了下儀容,挺直了背,清了清嗓子,“堇兒啊,這首詩是何人所作?”

幼菫還從來沒有見過程紹如此失態的樣子,他平時總是一板一眼的,她調皮笑道,“是大舅父您作的啊。”

程紹板著臉催促道,“開什麼玩笑,快來說說,是不是韓院長的詩作?”

幼菫卻賣起了關子,“這個問題我一會回答您,大舅父您先說一下,這頁詩稿如果要抄一百份需要多久?”

程紹著急她的答案,也不計較她的失禮,“一個人抄得兩個三時辰吧。你問這個作甚?”

幼菫笑眯眯道,“若是讓我來,一百份頂多半個時辰就好了。”

程紹哈哈笑了起來,“堇兒開什麼玩笑,你寫字再快也不能半個時辰就抄完的。”

幼菫也不多作解釋,讓青枝磨墨,然後將鐵板上刷上墨汁,鋪上一頁紙,按壓了一下,輕輕取下來,交給程紹看。

程紹看著跟自己起先拿的那頁一模一樣的書稿愣住了,這個速度下來,的確用不了半個時辰就拓印完一百份了!

幼菫給他們詳細解釋著字塊和模具的來曆,又說了詳細的用法。笑道,“二位舅父覺得此法印書是否可行?”

太可行了!

他們偶爾會拓印碑文,但從沒想過刻了模子拓印書籍!為何書鋪裡的書那麼貴,一般人家買不起?就是因為每本書都是一個字一個字抄下來的,一本書抄完不知要多少個日日夜夜。若是能拓印,這效率得提高多少!

程紹如獲至寶,拿著鐵板仔細端詳,讚道,“堇兒真是天資聰慧,能想出這麼奇妙的法子來。”

幼菫笑道,“這個是大舅父想出來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程紹糊塗了,幼菫今日這是怎麼了,怎麼什麼都說是他做的。

程縉卻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她當初不也是這樣把引進番薯的功勞推給自己的嗎?是了,大哥若是有了這個功勞,將功贖罪,皇上的怒氣也會消散許多,也無法再借機質疑榮國公和幼菫。

待聽了程縉的解釋,程紹才恍然大悟,幼菫這是在救他!他都忘了幼菫做的詩曾在京城引起過轟動,他都忘了幼菫還是個名動京城的才女。

幼菫止住了程紹的慚愧之意和感激之情,拿著模板跟他們說起來使用方法,還有一些注意事項,又說道,“現在字塊已經在燒製了,全部做完估計得一兩個月的時間,具體情形一會燒瓷器的老板來了您跟他談。”

用過晚膳,幼菫又去了苜蓿園,她是真的很好奇顧氏要乾啥。

顧氏見幼菫來了便一直笑眯眯的,讓丫鬟婆子出去,拉著幼菫的手笑道,“看樣子你的親事不會有變了。讓你過來就是跟你說一聲,你的親事定的是二月初一的日子……”

納尼?幼菫愕然,抓住顧氏的手,“二月初一?!不是二十八嗎?”

顧氏安撫道,“你彆急,這是當初你兩位舅父跟榮國公私下裡定好了的,我和你大舅母也是今日一早才知道。榮國公著急把你娶回去,真是一日也多等不了了。”

幼菫石化了,這也太著急了!還有兩天就要上花轎了她這個新娘子才知道,也真是匪夷所思。難怪程紹催著讓月底之前把嫁妝喜被一應物什都準備妥當了。

幼菫無奈道,“怎還瞞得這麼緊,連讓人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顧氏笑道,“榮國公怕皇上再出變故,若不是正月裡不好成親,他正月裡就把你娶回去了!”

顧氏神神秘秘地拿出一本小冊子,遞給幼菫。

幼菫隨手翻開看了眼,瞬間臉通紅,被燙著一般扔到了一邊,裡麵畫的春宮圖!

顧氏也有些尷尬,含蓄隱晦地跟幼菫講起來洞房花燭夜要做的事,說到最後自己臉也是紅彤彤的。幼菫好歹是前世見過世麵的,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顧氏說得雖隱晦她也是聽的明明白白的,腦海中出現蕭甫山的一張禁欲俊臉,幼菫感覺血直往臉上衝,皮膚要裂開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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