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甫山進了書房,不一會,蕭東進來了,身上濕淋淋的。
他稟報道,“夫人有宮寒之症,很難有孕,是三年前跳了河落下的毛病。裴弘元給她找的張太醫,張太醫聽說夫人是嫁了您,以為是您已知道此事。”
雖然之前心中已經確認她是得了宮寒,可此時得了確切的消息,還是另一番感受。這意味著裴弘元說的是真的,那麼,她是因為宮寒不孕不嫁給裴弘元也可能是真的。
他問道,“她是為什麼跳河?”
“是剛被程家送到靜慈庵的時候,一時想不開。聽庵裡的姑子說,差點救不過來,是昏迷了好幾日才醒的。”
蕭甫山的心抽痛了一下,她還有那麼絕望的時候嗎?她看起來是一個很隨遇而安的人,在莊子,在榮國公府,她都能想辦法讓自己適應下來。
蕭東猶豫了一下,“還有……”
蕭甫山平靜道,“你說吧。”
“夫人和裴弘元走的頗為親近,程瓚病重,是裴弘元下的手。當時下毒的那個護衛,正是後來去莊子上保護夫人的。上月他被打了五十軍棍,現在還在床上趴著。他說夫人在莊子上時,裴弘元隔兩日便會去一趟,二人……情深意切。還有,劉世明的腿也是他給打斷的。”
蕭甫山沉默了良久。
“這兩個護衛,都做掉吧。”蕭甫山輕描淡寫地說道。
蕭東應下。
“還有,府裡各院都安排暗衛盯著,但凡發現有和忠勇王府聯係的,就馬上來稟報。”他可以下手的地方太多了,府裡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成為他的目標。他能找上三弟,自然也能找上彆人。裴弘元和程瓚是一起長大的感情,他能如此殺伐果斷,這次更是不會就此罷休了。
蕭東遲疑問道,“那夫人院子……”
“多加派幾個暗衛。”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絕情絕性之人,對這種情愛之事不甚在意,也無須在意。可是,他現在非常斤斤計較,他原本想著隻要能得到她這個人就好,不管她以前是如何。現在卻介意很多事情。她心裡還有裴弘元,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
至於不能有孕,這是其次的,雖然也很重要,他很想要一個甚至幾個他們共同的孩子。
蕭甫山坐在書房裡,聽著窗外的風聲雨聲。
回正房的時候,幼菫在大炕上倚著迎枕睡著了,微蹙著眉頭,睡的並不安穩。他脫掉濕冷的衣衫,輕輕抱起她往內室走去。
她伏在他的胸前,嘟囔道,“國公爺,您是不是不信我……”
他腳步頓了頓,輕聲說道,“說什麼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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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甫安從正院回了東跨院,在胡同口猶豫了下,在柳氏的梧桐院前停下腳步。
上前拍門,守門丫鬟見是他,很意外地楞了一下,他不耐道,“做什麼呢?還擋著不讓進不成?”
丫鬟慌忙讓開,“三老爺回來了。”
蕭甫安踏進院子,裡麵還是冷冷清清的隻在院角種了株梅花。
他上次來,是什麼時候?他努力想了想,似乎也是春日,他過來跟她說,鄧氏懷孕了,你把她抬了姨娘吧。
她的回答他記得清清楚楚,一個字:“好。”語氣不帶一絲起伏,連眼皮也不曾抬一下。
第二日鄧氏就被抬了姨娘。